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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高麗貴族,已經安頓下來。
跟西夏國主一樣,可以選擇爵位,也可以選擇讀書科舉。
高麗王室、宗室全部選擇躺平,王構獲得一個公爵,在洛陽城內有賜宅。但沒有賞賜店鋪和田產,反正公爵可以領爵祿,爵位遞減還能蔭澤好幾代,王構還帶了一些財寶過來。至於他的幾代子孫,沒了收入就得自己想辦法。
王構的兄弟和叔叔們,獲封伯爵與子爵,都是那種隻能領爵祿的。而且賜宅全在洛陽城外,賜田那是一畝都沒有。
這些家夥,過得非常節儉且滋潤!
平時吃得跟洛陽小康之家差不多,隔三差五吃肉打打牙祭,他們居然對這種生活非常滿意。
尤其是王構,經常帶著妻妾滿城轉悠。
他被軟禁了太多年,在洛陽可以隨意走動,感覺日子過得自由自在。
高檔消費場所他也不去,喜愛平民性質的瓦子,看看魔術雜技表演,聽聽洛陽的時興小曲。偶爾還有富人求購字畫,想搞來高麗亡國之君的墨寶做收藏。
真有這種錢多了沒處花的無聊之輩!
開封有一劉姓富商,把宋、金、夏末代君主的字畫,全都弄了一兩份到家裡收藏。甚至還派人去遼東與河北,試圖求購遼國天祚帝的字畫。
王構一到洛陽,很快就有人找上門,希望他能寫字或畫畫。
不管藝術水平如何,反正親自寫一副就行。
又是一天,王構跟三個已經還俗的弟弟,約好了一起去天王寺拜佛,順便去佛牙塔拜祭一下佛寶。
他們在城裡悠閒踱步,心情比在高麗時更加暢快。
恢複本名的王樞,頭發已經四寸長,此時戴著一頂帽子:“還是洛陽好啊。以前在開城的時候,我隻能躲在玄化寺念經,每天吃一些粗茶淡飯。如今飯菜更豐盛,還能到處玩耍。陛下怎不早點出兵高麗呢?”
王構絲毫沒有亡國之君的哀怨,居然解脫般的感慨道:“陛下太過仁慈,講究師出有名。你在玄化寺內還能隨意走動,有許多僧人陪伱說話。我被軟禁在普賢院,身邊卻隻有幾個閹人。到後來,甚至就連那些閹人,都是奸臣派來監視我的。整日困在宅中,跟身邊人說話都要小心翼翼。”
“當當當當!”
有官差沿途敲鑼,大聲呼喊道:“捷報,朝鮮捷報,大明天兵已儘複全羅府!朝鮮奸民李氏,不服王化舉兵叛亂。我大明天兵在全羅府三戰三捷,總計陣斬賊寇四千餘、生俘賊寇七千餘、擊潰賊兵一萬餘!”
洛陽百姓陸續聚攏,在露布告示下麵圍觀。
捷報的用詞是“收複”,而不是“攻占”。因為高麗國王已經獻國,整個朝鮮半島都是大明國土,所有反抗者都屬於奸民和賊寇。
王構也跑去告示下麵,告示甚至畫著朝鮮簡略行政區地圖,把高麗地名通通改為大明朝鮮地名。
同樣是和尚還俗的王棣說:“兄長,全州李氏下了血本啊,居然聚兵兩萬抵抗大明朝廷。”
王構這小胖子非但不傻,反而特彆聰明:“肯定不止全州李氏,全羅道的豪族應該都有份。他們不願被拆族分田失去權勢錢財,所以用儘全力聯手抵抗天兵。他們招募的那些弱兵,連奸臣鄭仲夫都打不過,麵對大明天兵能有什麼勝算?”
王樞笑道:“我若是全州李氏,就老老實實歸附大明。”
王構說道:“他們不一樣。我們雖出身王室,卻一直沒有自由。他們那些地方豪族,無人能製、作威作福,怎願把積攢數百年的田產拿出來分掉?”
說著,王構振臂高呼:“大明天子萬歲!大明天兵萬勝!”
立即有人把他認出,驚訝呼喊:“這人是高麗國主。”
王構已能用漢語交流,連忙糾正:“莫喊我高麗國主,我乃大明順義公!”
“哈哈哈哈!”眾人聞言大笑。
王構又喊:“大明天子萬歲!大明天兵萬勝!”
洛陽百姓笑鬨一陣,也跟著呼喊起來。
他們對朝鮮半島沒啥概念,隻知道大明天兵又勝利了,大明文武又開疆拓土了。
反正都是一次次的勝仗,不像前宋那個時候,時不時傳來敗仗的消息。
前宋每次打大仗,不僅邊疆勞師動眾,就連開封洛陽百姓也被波及,經常需要征召兩京民夫去運糧。甚至出現“代役”職業,那些活不下去的兩京青壯,由中介牽線做民夫賺錢給家人。
而今呢?
高麗都快被徹底兼並了,兩京百姓卻沒啥切身感覺。不用服役當民夫,不用去戰場送命,甚至沒有因此加稅,隻從捷報當中獲知又滅一國。
以前他們害怕打仗,勝仗敗仗都怕。
現在卻樂見打仗,雖然自己沒有參與,但一次又一次勝利,亦讓他們生出莫名的自豪感。
(推薦一本近代文:《改造晚清》。穿越鴉片戰爭,不曉得怎麼改造,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