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0師旅團營
襄陽。
王稟、王荀父子倆,被請到大元帥府行營。
因為大元帥府在漢中,所以襄陽這裡叫行營,是用京西南路提刑司衙門改的。
“哼!”
王稟見了朱銘一聲冷哼,被俘虜大半年他始終不肯歸附。
王荀害怕父親激怒對方,作揖拜道:“罪將王荀,見過大元帥閣下。”
王稟訓斥兒子:“一個反賊,稱什麼大元帥?唐朝以來製度,非皇子與親王,不得任大元帥職!”
朱銘也不生氣,而是笑道:“我與宋國朝廷議和,蓋的便是大元帥印章。趙佶都承認了,你為何還不承認?難道你還要不遵君命?”
“那個昏……”
王稟很想罵一聲昏君,罵到嘴邊又收口,氣勢也弱了三分:“那個做不得數。”
朱銘問道:“趙佶說話都不作數,那宋國朝廷是誰說了算?蔡京?蔡攸?王黼?還是童貫、梁師成?”
王稟無言以對,乾脆閉嘴不說話。
朱銘也不窮追猛打,對左右說:“把人請進來吧。”
一下子進來七八個人,多為父子倆的妻妾,還有兩個幾歲大的小娃娃。
王荀問妻子:“沆哥兒呢?”
其妻拿出一份沒有封口的信件,說道:“沆哥兒寫信斷絕祖孫、父子關係,這是絕親信,已給朝廷使者看過了。”
“好!”
被斷絕關係的王稟大讚:“果然是俺的好孫兒!”
王沆今年十四歲,半懂不懂的年紀,肯定是有人幫忙出主意。
王稟的老妻也拿出幾封信,卻是其兄長、次子、三子寫來的,宣稱斷絕兄弟、父子關係。
王稟的大哥叫王亶是一個文官,目前職務為太仆寺卿。
兩對夫妻低聲交流,把東京的情況訴說一番。
先是童貫彈劾王稟不聽軍令,兵敗之後導致自己被奇襲。接著又有鐘相造反稱帝,而鐘相是王稟在荊湖招募的鄉兵軍官。朱銘跟朝廷和談,索要王稟父子的家人,更是坐實他們兩個從賊。
三樁大罪,已沒有翻身的機會。
大宋君臣也是要麵子的,不能公然“通賊”,王稟父子的家人,皆被判流放二千裡。
流著流著,就流到襄陽來了。
聽完老妻的講述,王稟麵如死灰,他在朝廷已被除名了,現在隻是一個賊寇。
他祖父王珪,人稱“王鐵鞭”,勇猛無畏,為國儘忠,戰死在好水川。
他父親王光祖,跟隨熊本征討南蠻,功推第一。
他自己忠於朝廷大半輩子,到頭來居然成了從賊之人。
王荀一聲歎息,勸道:“大人,歸順了吧,已經回不去了。”
王稟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滿頭白發顯得格外憔悴。
朱銘說道:“原京西南路常平使,在襄陽城內私蓄宅邸。這宅子如今沒人住,你們一家就搬進去吧。”
“多謝大元帥賞賜。”王荀躬身作揖。
朱銘又說:“今日家人團聚,伱們好好回去敘舊。”
王荀帶著老母、妻子、兒女拜彆,拉上沉默的父親離開。
數日之後,王稟終於想通了,扭扭捏捏來朱銘麵前報道。
王稟被留在元帥府任職,其子王荀被扔去民兵隊伍。
老將何灌自殺之後,兒子何薊已經歸降,目前在荊門擔任民兵統領,王荀正好可以給何薊做副將。
等他們作戰立功之後,從將領到麾下民兵,全軍都可以轉正。
“正臣先生,好久不見,可還記得俺?”王淵笑著抱拳。
王稟有些尷尬,抱拳回禮說:“正臣此字不敢再用,老夫已改字遵行。”
兩人如今都在元帥府任職,大概類似作戰參謀,同時也領到一些瑣碎職權。
王淵抱著一摞軍事資料,說道:“俺是奉命來為老將軍講解熟悉公務的。”
“請講。”王稟現在也不多想了,既然已經另投其主,就該規規矩矩給新主做事。
王淵又讓隨員端來開水,親自給王稟沏茶:“此乃紅茶,經略相公所製,老將軍可曾聽說過?”
王稟點頭:“東京也有人喝。”
王淵翻開資料說:“義軍的軍製,今年整編之後再次改動。人左右,為一個師。每師下轄三到四個旅,一個旅3000餘人。每旅下轄兩個團,一個團1500餘人。每團下轄三個營,一個營5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