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複古的。”王稟忍不住吐槽,這讓他想起大搞複古的宋徽宗。
師旅團營,都屬於中國古代軍事單位。
比如隋唐時候的府兵,便有府、團、旅、隊這四級。
朱銘搞出這一套軍製,識貨之人都不覺得他在創新,而是認為他跟宋徽宗一樣在複古。
王淵繼續說:“一師之主副將稱為師長、師副。以此類推,有旅長、旅副、團長、團副……而今的師長隻有三人,分彆是張廣道、李寶和楊誌。其餘武將,就算能統領足夠兵力,也隻是假(代理)師長……”
王稟點頭表示理解其意,那三位是朱銘麾下真正的掌兵大將。
王淵再說:“這些隻是軍職,就似宋國的差遣。還有軍銜,類似宋國的寄祿官,分為將、校、尉、士、卒。初從軍者為卒,當兵一年以上為士。士又分上中下三等,立功者可升等,也可以累積年月升等。以上各級軍銜,也分上中少三等。”
這些都是古已有之的名詞,而且還用大宋的差遣和寄祿官比喻,王稟也能立即聽明白。
搞出軍職與軍銜,既是讓部隊更正規,也是為了方便升賞將士。
目前隻有三位少將,並授予將軍號,張廣道封定遠將軍,李寶、楊誌封寧遠將軍。
此皆為北宋前期的武職散官,定遠將軍為正五品下,寧遠將軍為從五品上。
一品則是驃騎大將軍,二品有鎮國大將軍、輔國大將軍。
當然,三品的冠軍大將軍聽起來最拉風。
關勝、孫覽、李進義等人屬於上校副師,同樣也有將軍號,分彆是遊騎將軍和遊擊將軍。
至於更下麵的中校,就隻有校尉封號了,昭武校尉、昭武副尉之類的。
說了一大堆軍隊相關,王淵低聲提醒:“除了三位將軍,還有一人須注意。大元帥府的張鏜,此人協助大元帥掌管將士升遷,去年還獨自領軍打過仗。”
王稟問道:“此人是什麼來頭?”
王淵說道:“名臣張詠之後,已跟隨大元帥多年。”
“義軍便是這四人最有權勢,”王稟突然一聲歎息,“唉,俺理會這些作甚?我一把年紀了,又是降將,能夠善終便足矣。”
王淵的意思很明顯,降將們應該報團取暖,否則肯定被壓製得很慘,但王稟卻不願意摻和進來。
王稟繼續熟悉情況,很快發現荊門駐軍最多,忍不住問:“接下來要打江陵?”
王淵說道:“江陵必須拿下,那裡是四川財貨外運的樞紐。”
“若是打鐘相,老夫可以親自上陣拚命!”王稟對鐘相咬牙切齒,若非此人串聯兵變,他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朱銘已經親自前往江陵了,打算跟鐘相當麵談談。
如果鐘相願意讓出江陵,雙方可以繼續和平相處,否則就各自準備好開戰吧。
鐘相今年占領潭州全境,正在讓部將攻打衡陽、耒陽和茶陵,他自己則回到長沙享受去了。
起兵之初的半年時間鐘相是極為合格的義軍領袖。
至少表麵上,他不近女色、不耽享樂,而且對待部下也能和藹。
但最近漸漸變了性格,一口氣冊封八個嬪妃,並調集民夫在長沙營建宮室。對待官員和武將時,也不再那麼聽得進去意見,愈發變得獨斷專行起來。
這些都不算什麼,鐘相的致命缺陷,就是政教合一。
他麾下那些官員,同樣政教合一,既有官職,又有教職。百姓又要給官府交稅,還要給宗教會社捐錢,整個稅收係統混亂無比。
百姓的負擔確實減輕了,但鐘相根本收不起來幾個稅,現在全靠查抄富戶錢糧過日子。
而且鐘相的地盤,明明地廣人稀,卻不組織百姓去開墾荒地,而是奪走地主的熟地分給百姓。
現在鐘相又開始享受了,官員們也開始享受,估計最多一年時間,他們搶來的錢糧就會捉襟見肘。
到時候咋辦?
盤剝小民唄。
現在是鐘相最得“民心”的時候,朱銘不願跟這人開戰。
否則那些信了摩尼教,又分到田產的士兵,上了戰場一個個真會拚命,極有可能比西軍還難打。
即便打敗鐘相,奪取荊湖兩路,朱銘也會被百姓視為入侵者,接下來的治理將會變得異常困難。
必須等待鐘相喪失民心!
也可以先打一仗,消耗鐘相的錢糧,迫使他提前盤剝治下百姓。
“姓朱的派使者到江陵,請我去親自會麵?”一身龍袍的鐘相,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
大楚太子鐘子昂說:“此人定是來索取江陵的,須得儘快搬走江陵的財貨,遷走江陵的人口。江陵孤懸於長江北岸,一旦交戰,便被團團圍困,實在是不好守住。”
鐘相現在很要麵子,說道:“若是一仗不打,便主動放棄江陵,豈不顯得我怕了姓朱的?”
鐘子昂說:“父皇要的是天下怎可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
“先去會會姓朱的再說。”鐘相也不願跟朱銘開戰,他連荊湖兩路都還沒完全占據。
而且越往南打,受到的抵抗就越激烈。
大量富戶聽說了鐘相的政策,寧願傾家蕩產募兵,也堅決不向鐘相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