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qukun正文0762一塌糊塗0762一塌糊塗→:
開始大麵積調查逮捕之前,朱銘把皇城侍衛調換了一下。
並非針對誰,而是以防萬一。
當駐紮在陳橋鎮、郭橋鎮、板橋鎮、赤倉鎮的部隊,被大量抽調進京換防,又與皇城侍衛摻雜換防時,東京城內外已然是風聲鶴唳。
就連那些前宋皇室,都被暫時禁足在家。
督察院。
陳東把魏良臣叫來:“說說你的事情吧。”
魏良臣挺直腰杆:“我沒伸手拿過錢,也沒幫人平過事。一次都沒有!”
“再想想。”陳東說道。
魏良臣皺眉思索良久,問道:“我那兄弟?”
陳東點頭說:“施如常在自殺前,留書供述了不少禦史。其中有三個禦史都跟你那兄弟一起貪贓過。”
“我三弟隻是個主簿啊。”魏良臣道。
陳東歎息:“就算他是白身,他也是你的兄弟。”
魏良臣鐵麵無私嗎?
當然不是,他幫過自己的兄弟做官,而且整個過程還合規合法。
魏良臣的老家在高淳縣(南京市高淳區),當時還屬於東南小朝廷的地盤。
他先寫信讓家人過江投奔大明,又安排哥哥帶全家在淮南落戶,以“失地百姓”的身份合法落戶分田。並且拿出家中浮財,低價購進官府拍賣的產業,在淮南成功的站穩腳跟。
整個過程都不違規,當時大明境內拋荒之地很多,對敵境逃來的百姓很寬容,隻要投奔大明就能落戶分田。
而且正在處理一些前朝罪官,抄家發賣罪官的家產,消息靈通又有背景和錢財之人,很容易低價購入這種發賣產業。
隻要彆搞得太過分,就算朱銘知道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接著,魏良臣讓哥哥照顧父母,並經營那些新獲得的產業。
又讓弟弟報名做正規書吏,走吏員轉官員的路子。他甚至不需要給誰打招呼,隻要弟弟“不慎”說漏嘴,就能被地方官。
魏良臣非常謹慎,這都已經過去五年了,他弟弟也才剛升縣主簿而已。
妥妥的清廉大臣!
甚至連同窗兼室友秦檜,魏良臣都刻意避嫌,多次謝絕秦檜的宴請。
陳東很不好受:“你先稱病等待調查吧。你兄弟雖然隻是個主簿卻暗中打著你的幌子,把好幾個禦史拉下水,給那些地方官和士紳做掮客。”
魏良臣的呼吸變得急促,問道:“他犯的事情大嗎?”
陳東說道:“可能是死刑,也可能是抄家流放。”
魏良臣的臉色瞬間煞白。
陳東安慰道:“你的父母兄弟,是以南來百姓身份落戶的,跟你不在一個戶籍冊上。隻要伱確實沒參與進去,就不會遭到連坐,但今後的仕途肯定受影響。”
魏良臣是什麼人?
曆史上,他身為秦檜的同窗室友,卻一直屬於主戰派。即便被秦檜派去跟金人議和,但依舊屬於主戰派。
他看清秦檜真麵目之後,選擇與秦檜絕交。
又遭到主戰派彈劾,被當成秦檜黨羽給貶官,而秦檜並不施以援手。
等到秦檜徹底掌控朝堂,把魏良臣給召回來做官,兩人再度產生劇烈分歧。他被秦檜貶來調去,一直在各地做知州,直至秦檜死了才升回朝堂。
而這個時空,包括陳淵在內,有二十七個太學生,追隨被編管的朱銘前往桂州。
那些太學生,以陳東和魏良臣為領袖。
甚至追隨朱銘前往桂州,也是魏良臣首倡發起的。
現在陳東是左都禦史,魏良臣為右都禦史。在職務上,兩人屬於平級,並非嚴格的上下屬關係。
他們絕非普通的從龍功臣,而是朱太子的鐵杆心腹!
魏良臣慘然一笑道:“大明開國五年,我隻外出公乾時,路過淮南回家一次。當時就告誡兄弟,讓他們安分做事。還說十年之內,我必入閣拜相,我魏家也要出宰相了,而且是一朝開國宰相。我就不該給兄弟謀官,也不該給他們說這些。”
“你回去靜待消息吧,”陳東終究有些不忍,補充道,“你可以寫一封信,老實交代這幾年的事情,我幫你把信遞到太子那裡。”
“多謝。”魏良臣緩緩站起,腳步沉重離開督察院。
秦檜下班回到家中,一進內院就問妻子:“今天又打聽到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