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值得留意(2 / 2)

長命女 我想吃肉 12385 字 9個月前

一口氣到了府裡,一頭一腳抬起來放到屋裡,大長公主當殿正襟危坐:“鬆綁!”

蕭度一得自由,吐出抹布就委屈地:“阿娘。”

“哎喲,不錯,知道叫娘,我還道你隻會叫珍珍。”

蕭度見事不妙,正要說話,大長公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一拍身前長案,指著蕭度說:“給我打!”

慈母變成母老虎,蕭度掙紮著:“阿娘,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娘!老娘叫人登門問罪,我打從娘胎就沒受過這種氣!都是因為你這個小畜牲!你哪怕跟個娼婦吃酒,也比跟淩家小賤人鬼混像樣兒!”大長公主罵著,“看什麼看?給我重重的打!”

好麼,看來是真想打的,眾壯士按倒蕭度,掄起板子問:“打多少?”

“打!我沒說停不許停!”

蕭度挨著打,開始叫幾聲想惹慈母同情,不想慈母變身變得很徹底,聽他喊疼,大長公主就隻管冷笑,還催著用力大。他就扯開喉嚨:“阿娘,我就快要能叫她們家安份了。彼此相安不好嗎?!”

大長公主氣笑了,踱著步子過去,揮停了板子,蹲下去揪著兒子的耳朵吼道:“你腦子裡都是漿糊嗎?!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生的是個兒子吧?莫不是被頭豬掉包了吧?”

打手想笑,又怕被遷怒,憋得極辛苦。蕭度身上疼,心裡更痛:“阿娘,究竟怎麼一回事?”

“你的好珍珍,你的心肝寶貝兒小妖精,把你賣啦!”大長公主語氣輕快,笑道,“淩賢妃對聖人講,你把袁家小郎君騙去給梁家人取笑呢。”

“這!誰說的?!不!”

“聖人說的。”大長公主笑到最後冷了臉,伸手在兒子剛挨了打的臀肉上狠掐了把,疼得蕭度眼淚真的掉了下來。皇帝是不大可能叫淩賢妃替彆人背黑鍋的。【難道真是珍珍出賣我?】

大長公主一聲冷笑,扶膝而起:“抬去送給他爹,好好管教!”

話是這麼說,大長公主還是親自過去跟蕭司空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前頭老子跟淩賢妃黨羽打生打死,把淩家噴得狗血淋頭,自己也挨了不少黑磚,後頭兒子跟人家妹妹海誓山盟,兒子還已經有了婚約,雖說還沒辦儀式,可約了就是約了,這他娘的是把老子娘捆一塊兒給賣了呀。

蕭司空開始看兒子的慘狀,還以為是被仇家暗算,驚怒交加想報仇。聽妻子說完,他抬起手上拂塵,往兒子身上一頓亂打:“混賬!逆子!”

蕭度見了親爹,心道,婦人是沒法講道理的,除了珍珍,親娘也聽不進道理。但是阿爹不一樣,他一定能明白的。忙說:“阿爹息怒!穆士熙查了嗎?”

哦,穆士熙是真的有問題的。蕭司空停了手。

蕭度也鬆了一口氣,如果穆士熙真的有問題,那麼,淩珍珍也就沒有騙他,多半是不小心。唉,淩賢妃多狡猾呀,肯定是珍珍被套話了。

終於,被打完了兩頓之後,蕭度得以說明他自己並沒有被淩珍珍騙,他們兩個是真心想要在一起,並且真的有考慮過怎麼破解眼下局麵的。

大長公主抱著膀子冷笑,淩家的小娘?皮肉能看而已!她伸個指頭指著兒子:“你做夢!你是要叫你爹失信於人嗎?劉家小娘子哪裡不好?小小年紀就有模有樣,你要不是我的兒子,你才娶不到她!”

然後指揮蕭司空:“給他告假,就說病了,養好就送到劉家去!”

愛子變孽子,大長公主翻臉也比翻書快。

蕭司空道:“夫人,息怒。我問問他,你打算跟劉家怎麼辦呢?嗯?你失信於人,叫人家小娘子如何做人?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禮義廉恥呢?”

“我情願把她當妹妹疼,我和珍珍一定會照顧她的。”

大長公主繼續翻臉:“呸!我就要她做我兒媳婦!她大家閨秀,父兄俱在,用得著一個小娼婦照顧?那小娼婦怎麼這麼有臉呢?”

兒子跟老婆一樣,都是遇事要自己痛快,老婆好點兒,因為她是公主,並且多數時候還是在道理上的。兒子就不好了,蕭司空直起身:“夫人,我這就給他告假。”

蕭度傻了,為什麼呀?又一想,壞了,淩珍珍約他見麵,還沒見著呢。掙紮要爬起來,又被大長公主一腳踢在了臀上:“你給我老實點吧!你爹娘還要給你善後呢!”

大長公主的善後也簡單,給袁家賠禮道歉,對劉家再次重申婚約有效,並且一定會管教好蕭度。蕭司空那裡,跟皇帝見麵的時候得提一提兒子不像話,已經打得告病了。夫妻二人繼而同仇敵愾,發非要掐死淩家不可。

蕭度被鎖在家裡,由大長公主的衛隊看著,大長公主派一隊帶甲武士三十人,彆的不乾,就蹲蕭度那兒不叫他越獄。

談心,沒有的,棍棒就有。關到劉家出了孝,就讓他們成親!

蕭度愈發思念淩珍珍,他相信淩珍珍也擔心他,當然也更想當麵確認一下情況,不知道淩珍珍有沒有被家裡為難?

淩珍珍也在思念他。

早在宮裡的時候,淩珍珍已經被淩母發現了不對勁,她自己還不覺得。淩母也是有主意的人,問女兒問不出來。淩珍珍隻推說:“這梁家的三姨也太胡說了。”淩母心道,我看你魂不守舍的,跟梁家那個“凡品”不大有關係。

問不出來就不強問,淩母的主意比女兒多得多。暗中留意就是了,淩母很是懷疑女兒這是少女懷春了。那就更問不出來了,不是嗎?

淩珍珍與蕭度約了緊急見麵,信,淩母沒發現,但是大活人出門就好盯了。淩珍珍前腳走,淩母後腳就帶人跟上了。淩珍珍進了道觀,蕭度當時已被大長公主親自抓進車裡了,她與大長公主的車擦肩而過。

進了道觀不見蕭郎,淩珍珍前找後找,急得哭了:難道蕭郎生氣了?

淩珍珍不開心地回到了家裡,淩母什麼事也沒拿著,隻能悶中納罕,難道真的疑錯了珍珍?第二天,穆士熙的妻子又來拜訪,淩母且把小女兒的事放一放,把大女兒的大計再揀起來,大女兒是富貴所係,比小女兒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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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也是這麼想的。

與淩家不同的是,梁家的小女兒更能折騰一些。

梁玉從袁府回來,先見梁滿倉,說了見過了袁家夫人,小先生是梁大郎見的。然後去找南氏聊天,二門上遇到呂娘子,叫一聲:“呂師。”

呂娘子特意來迎她,問道:“如何?”

“老夫人是個明白人,與明白人說話太痛快了。她說已見了大長公主,讓再看看再說。”

呂娘子笑道:“那更有好戲瞧了。先見見令堂,咱們再回去說事兒?”

“好。”

呂娘子知道,梁玉幾個嫂子正在南氏那兒講理呢,她挺樂意梁玉見見這些煩心貨的。這些人越不上檔次、越胡鬨,就隻能讓消磨去親情。

幾個嫂子是想讓南氏給她們一些管理家務、管理丈夫的權限。近來梁滿倉變了個人似的,也肯開宴了,也肯花錢了,於是兒子們也要陪著應酬,歌舞的都是小妖精,嫂子們坐不住了。想管。順便能把旁的事也一道管一管,當然是更好了。

梁玉到的時候,南氏麵前還沒爭執完。侍女手放在珠簾上,正巧梁大嫂說了一句:“阿家,我們也是身上有衣的官娘子了,咋還不能管個事呢?”

梁玉一把按住了侍女要打簾子的手,對她搖搖頭:“不許說我來過。”

帶著呂娘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官娘子”,不錯,大嫂沒錯,錯的是自己。近來家裡這麼鬨騰,都是因為這個。梁大郎有官兒了,雖然沒有梁滿倉的大,但是官了!這就跟以前不一樣,他完全可以有獨立的利益、獨立的見解,事實上已經不是依附於父母了。人家有官身了,大嫂有月錢、有俸祿,有夫有兒,就有了底氣。但是沒有相應的威風,當然是不滿的。所以大嫂才會直接對她說“你去跟宮裡講……”

她哪裡是叫自己去宮裡給她說理?她是想自己對宮裡說,憑什麼不讓她更有臉麵?為什麼小姑子有的她沒有?梁玉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卻偏偏有門籍,有宮裡的青眼。這是不對的,她不應該比嫂子們更出挑、更高貴。從梁大嫂的立場上看,沒毛病!一個官娘子,還得捧著什麼都不是的小姑子,梁大嫂委屈大了。其他幾個嫂子,大約也是一樣的。四嫂還得更委屈一點,她現在還被四哥斜眼看呢。

梁玉現在自己這麼愁,為的什麼呢?她沒有自己的官身,沒有自己的獨立的勢力。她現在的情境根本不如哥哥們。這與在縣城的時候,哥哥們依附父親勞作,自己在城裡做學徒有一份“前途光明的事業”的情況反過來了。

【身份變了、情境變了,當然什麼都得變。是我沒有多想,忽略變化是我的錯。既生離心,就再難同心同德,這個家,心是湊不到一塊兒去啦。一盤散沙!居然讓呂師說中了。】

“物不平則鳴啊。”梁玉感歎一聲,“德薄而位尊,德薄而位尊。德不配位的是我呀。”

呂娘子這回不火上澆油了,反而說:“這個且放一放吧,宋先生傳來的信兒,令尊有些勸不住,近來過於放縱了。請三娘勸一勸吧。”

梁玉道:“我倒是想勸,先前說他摳,現在卻恨他太大方。他這是窮人乍富,失了計較。呂師,找到人了嗎?”

“找是找著了,”呂娘子略有些為難,“隻是不是咱們自己的人,沒法兒給人下指令。不知道會怎麼做……”

“唔,不拘什麼,不用吩咐。錢你隻管使,隻要不是造反,就行!”梁玉很有氣魄的一擺手。

手剛放下,阿蠻跑了過來:“三娘,小宋郎君的消息……咱們家被參了!”

梁玉驚愕地看著呂娘子,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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