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諸事紛雜(1 / 2)

長命女 我想吃肉 11314 字 9個月前

僅就氣候而言, 今年冬天的京城與往年並無不同,留在京城的袁樵沒有覺得如何寒冷難熬。倒是家人都出城泡湯去了, 家裡一下子就空了, 令他冷清得難受。他不是個愛熱鬨的人, 自從娶妻之後家裡日漸有生氣卻是不爭的事實,梁玉一旦離開, 袁樵時不時有抱著膀子搓手臂的想法。

收到從彆業遞過來的家書, 袁樵放下手臂,笑著打開來, 心道:【不知道又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呢?】

掃一眼筆跡, 袁樵猶有閒情品評一下:【大郎的字倒是沒有放下。可惜不是叔玉的親筆信。】

看內容,開頭第一句是請安問候,第二句是介紹彆業與家人的情況,第三句就是……

【什麼?!!!】

與蕭司空家結親?袁樵眨眨眼,確認信上確實是寫的蕭度來探口風, 提出了聯姻的意向。答應,肯定是要答應的, 自己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怎麼能夠放過?可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袁樵慢慢在熏籠邊坐下, 一字一句地將家書重讀了一遍。信中雖是詢問他的意見, 三個女人的態度還是很一致的:她們想答應,除非袁樵有極其過硬的理由, 否則不可以反對。袁先字裡行間也是讚同的。

翻到最後, 是袁先悄悄給他加的話, 將前情提要又複述了一遍。

袁樵歎息一聲:“要我何用哦!”爬起來想寫回信, 肯定是答應,答應完了就要開始準備了。家裡肯定是不缺錢的,很坦然地說一句,現在家裡這麼不大講究地使錢,有一半是梁玉的功勞——她有錢,也不吝嗇拿出來用。真正需要袁樵斟酌的,是要一個體體麵麵的媒人。

袁樵掐指算了一下日子,改了主意:【快到休沐日了,我親自去一趟彆業吧。】

既如此,就不必在回信裡寫得太複雜了,袁樵信手寫了自己休沐日去彆業麵談的條子,交代來人帶回去,心裡列了幾個央做媒的候選人,預備到了彆業讓她們挑選,選中了誰就是誰。媒人一要聲譽好,二要身份地位足夠,三最好是出身名門,還得跟蕭家沒什麼恩怨糾葛。

滿足這幾個條件,一看對家是蕭家,袁家禮數足了,媒人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袁樵帶著一份名單,於休沐日前一天的夜裡,趕到了湯泉彆業。

劉夫人謹慎,給袁樵送了信之後就下令家裡封口不許說出去,隻等袁樵來將事情議定,然後才好公布出來。袁樵見到彆業的情況,心裡先滿意。家裡不料他居然這個時候趕夜路過來,都吃了一驚。袁先有些焦慮,竟搶先說話了:“阿爹連夜趕路,未免太危險了!”

袁樵道:“你不知你不知。”

拜見了母親、祖母,又對梁玉長長一揖:“娘子辛苦啦!”

梁玉笑道:“郎君辛苦啦。”

兩人相視一笑,將一邊袁先鬨了個大紅臉。

袁樵對劉、楊兩位夫人道:“阿先的事情我已知道的,明日正是休沐日,我欲拜訪蕭府。”

劉夫人道:“應該的。”

袁樵道:“我斟酌了幾個人,做媒人都使得。一是當年的陸學士,二是嚴尚書,若他二人不得閒,便請叔公出麵也是可以的。”

三個女人都對袁翼的印象不算很好,在陸學士與嚴尚書之間,嚴尚書更親近一些,最終決定請他再出一回麵。正巧嚴尚書也回京城去了,袁樵回去就能托他了。

楊夫人待正事說完,問袁樵:“你還要明天趕回去嗎?”

袁樵道:“當然,兒職責所在。”

楊夫人一臉的擔心,道:“不能請一天假的嗎?”

袁樵笑道:“我趕早見過蕭家的人,後半晌就回去,不會趕夜路的,晚上還要拜托嚴尚書去呢。”

楊夫人略略放心:“那你快些歇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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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樵早早起來,使人往蕭府投帖,自己先洗漱用飯,席間,問梁玉:“你去不去?”

梁玉道:“我已見過大長公主啦,今天你有事,我也有事。三郎也要回去了,咱們家的喜事兒,也該告訴他一聲,讓他也歡喜歡喜。近來壞消息太多。”

袁樵道:“也好。”

袁樵獨自見了蕭禮,兩人差了十幾歲,如今卻轉做親家,也是有些好笑。袁樵情知,若算己方,那是高攀了蕭家,背後大家都有算盤。看破不說破,還是恭維了蕭家的家教,說梁玉回來對蕭家大娘讚不絕口之類。

蕭禮則從蕭弗與袁先的交情說起,說對袁先的品性是很了解的,他選女婿是看人品。

兩人恭維得差不多了,袁樵便說:“既如此,我回京便央媒,可好?至於日子倒不必太急,開春之後回了京城,再認認真真地辦一場,必不能辱沒小娘子。”

蕭禮滿意地笑道:“彥長周到。”

袁樵從蕭府出來,先不回家,而是去了嚴府的彆業,嚴中和現住在那裡呢。他先跟嚴中和透個消息,嚴中和一聽就樂了:“好事!好事!我陪你回去,明天我告假了!”他這個官做得很是瀟灑,吩咐給他的事他也能做,但是絕不積極主動,能偷懶就絕不勤快。現有了個正經的借口,他巴不得跑路。

【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兩家聯姻,這個假可得準了我的吧?】嚴中和在心裡默默地對蕭禮說。

袁樵知道他的脾性,與他約了下午同行。快馬加鞭,在午飯前趕回彆業,將事情對梁玉說了。梁玉道:“知道了,坐下喘口氣兒吧,瞧你樂得。”

袁樵不停地笑。男人總是有上進心的,袁樵生在了許多寒門士子幾輩子盼不到的終點上,但是繼續往上的路又是艱難的。往上,他的對手就不是出身、勢力不如他的寒士,而是與他同樣生在彆人終點上的人。他就需要助力,娶梁玉的時候沒想這個,娶了之後回頭看,那是真的賺大發了。

笑著扒了飯,對袁先道:“開心點!好事!”

“累父母如此奔波……”

“呸!爹娘是白叫的嗎?”

袁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憋出一句:“您這句話,好像是娘在說的一樣。”

劉夫人趕緊放下碗筷來,大笑:“是像!”楊夫人也笑:“像極了!”

袁樵臉上的紅暈閃了一下,強壓了下去:“那就是她說的,你記下了嗎?”

袁樵乖巧地道:“是。”

午飯用完,嚴中和又來堵門,急得抓耳撓腮,催袁樵回京:“我還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呢。”袁樵道:“不是央你做媒。”嚴中和道:“差不多,差不多嘛。快些去吧,我都沒有對娘子說,還給你保密著呢。事情再不定下來,我就要憋不住啦。”

催著袁樵回了京城,梁玉則掐著點兒去看桓嶷。

太子的行程難說是保密還是公開,所謂公開,他出行要有護衛,往來安全需要提前準備,這就不可能事先什麼都不講。說保密,乃是他出行的具體事宜彆人不知道。梁玉倒是知道,也就猜著湯泉宮這會兒一定氣氛不錯。

桓嶷要走,必得是把桓嶽和安泰兩個的謝罪表給拿到手了。這兩份謝罪表由桓嶷交到桓琚麵前,桓嶷從中做的努力也就顯現出來了。

梁玉很高興。

自家也有喜事了,桓嶷又乾了一件合適的事情,她興致勃勃地去找桓嶷。

到了桓嶷殿裡,卻見桓嶷神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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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嶷弄來兩份謝罪表沒有費太大的功夫,他先請了豐邑公主與安邑公主來,說了自己的想法。兩位公主的本心,並不想去“勸”安泰公主這個妹妹。她們與安泰公主一向不怎麼親近,安泰公主過得好不好,與她們無關。

【九娘那個討厭鬼,說話做事最是噎人,我何必上趕著去找不痛快呢?】安泰公主不曾對兩位姐姐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隻是淩庶人在的時候,她比這兩個姐姐都更得父親的喜歡,驕嬌之氣頗重,說話的時候不會體諒人。另兩位可也是公主,也是有脾氣的,隻在皇帝麵前裝裝樣子,出了宮門都是將頭一扭,不再理她。

桓嶷苦勸:“不是為她,是為了阿爹。她低頭認個錯,阿爹心裡也痛快不是?”

那這樣就劃算了。兩位公主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父親高興了,她們也會高興。且是太子來勸,也得賣太子一個麵子。

姐弟三人結伴去了安泰公主的幽禁之所。

安泰公主近來有一種“虎落平陽”的委屈,對這三人都沒有好臉色。桓嶷還是勸,豐邑公主卻不客氣地說:“擺臉子給誰看呢?怎麼?得意的時候不饒人,失意了還要彆人再捧著你嗎?”

安泰公主怒道:“那你滾呀,我用你捧我了嗎?”

“真是畜牲,居然對我無禮了!”豐邑公主自恃是長姐,安泰公主對她不禮貌,新仇舊恨都湧了上來。

安邑公主忙勸道:“好啦,好啦,都好好說。九娘你也是,本就做錯了,還要犟什麼?你想不到的,哥哥姐姐們為你想了。”

“哼!”

桓嶷慢吞吞地道:“淩庶人為你們姐弟而死,你們要辜負她嗎?你已經辜負了父親,還要再錯下去嗎?”

安泰公主號啕大哭:“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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