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貧民窟的夜晚被分割為冷清與熱鬨兩種場合。
比起夜總會、脫衣舞酒吧一直嗨到天亮的瘋狂,沒有路燈照耀的大路邊隻有零星的流浪漢、酒鬼賭鬼與毒蟲的遊蕩身影,這讓漆黑而陰冷的城市像一頭陷入沉睡的凶獸,唯有一隻眼睛放射出血腥而冰冷的光。
三個持槍歹徒並未做出多餘偽裝,他們身材魁梧,胸口鼓鼓囊囊,一副不好惹的姿態。
傑米·帕默走在最前麵,他矮胖而肥壯,肮臟的廉價襯衫被大肚子撐凸,光禿禿的腦袋上橫貫著幾道深淺不一的舊疤,滿臉橫肉,灰色眼睛像黏膩的蛇一樣冰冷地四下掃視,嘴裡一嚼一嚼,嘴角抽動間偶爾露出抽煙吃草熏黃的爛牙。
“滾開!彆礙事!”一個不長眼的酒鬼踉踉蹌蹌從他們身邊路過,傑米不耐地說,同時一把將其推搡開來,附帶一腳重重揣在他胸口,酒鬼翻滾著摔倒了,趴在地上呻.吟,喉嚨裡咕嚕兩聲,驟然嘔吐出被胃液融化的酸臭食物,灑了自己一身,緊跟著趴在嘔吐物中一動不動了。
沒人在乎他會不會窒息而死,三人加快腳步,徑直朝小教堂走去。
“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對付個娘們還這麼麻煩,隨便找兩個混子把她上了不就行了,還非要找我們三個宰了她,可惜了一個活生生的年輕女人,我能用過她再殺麼?”傑米身後左側的那人一臉厭煩地說,他臉色蠟黃,個頭很高。
“彆說廢話,那女人很危險,她可能在販賣一種新式粉末,我們控製的那群癮君子已經有三成跑到她那邊去了!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
右側的人肌肉虯結,是個黑人,麵孔像罩著一層陰霾的霧。
“那些癮君子像瘋了一樣,去警告他們的沃倫他們慘死在屋子裡,全身上下每一片肉都被割下來貼在房間的四壁,目睹那一幕的人好幾天都吃不下飯,而這群廢物也都消失不見……”
傑米打斷了他們:“行了,彆說了,你們聽清楚,老大懷疑這女人是‘中介’,專門為其他城市的毒販乾活,把人勾起了癮再設法賣掉。這次去不僅要殺了她,還要威嚇她身後的勢力,你老實點,彆做沒用的事,乾完這次活兒你有錢去找什麼女人不行?”
“那些女人上膩了啊。”高個子嘀咕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傑米大哥,我可不像你娘娘腔的侄子一樣,看見什麼危險就躲在你身後哭哭啼啼。”
他們抵達了小教堂,悄沒聲地翻進屋子裡,順著走廊前進。
夜色的深邃並未讓他們感到不適,恰恰相反,對於他們而言這是自己的保護色,是能夠為此得到獎勵的安全環境。
傑米隨意掃視周遭,他看到最高處教堂的尖頂在黑夜中微微閃光,仔細看了一眼,才意識到並非攝像頭或某種監控裝置,而是剔透玻璃所製成的鯨魚雕刻的眼睛。
他感到有些好笑,為這裡簡陋的防備設施,以及那隻巨大的鯨魚。比起聖母瑪利亞的端莊慈愛,一個動物有什麼好膜拜的?那隻閃閃發亮的眼睛,除了目睹他們即將做出的血腥惡行,又能做到什麼呢?愚蠢至極。
三人抵達了教堂後溫馨的小屋,他們毫不在意地踩爛了花圃內種植的剛剛冒頭發芽、鬱鬱蔥蔥的蔬菜,將手.槍從懷中取出。
傑克比劃了個手勢,抬起一腳飛踹而出,將單薄的木門哢擦踹爛,並看也不看,毫不猶豫地朝床鋪位置開槍。
砰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