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休息了,深更半夜睡得正沉卻又被吵起來,饒是她脾氣再好,得知祁朝燕就在門外急等著進來,也禁不住氣惱。
匆匆穿好衣裳,去開門之前又繞到祁幼安床前,平日裡溫柔款款的人兒伸出手,掐了掐她白淨粉嫩的臉頰,“嫋嫋說的對,安安你就是個混蛋,大將軍過來竟也不提前告知於我。”
她用了三分力氣,可把祁幼安委屈壞了,“我哪裡知道她會這個時候過來?”
宋
澤蘭嗔了她一眼,鬆開手就要過去開門。
卻又被祁幼安叫住,“不著急,你穿厚點兒,外麵再罩個披風,莫著涼了。”
宋澤蘭定定看了看她關切的眉眼,笑了起來,“不冷的。”
“那我儘快……”
祁幼安暗自決定,說完正事就立馬趕祁朝燕出去。
幸好房子隔音好,祁朝燕聽不見裡麵的聲音,否則臉又要黑了。
宋澤蘭又感動又想笑,輕輕點了點頭,便出去開了門。
這兩天斷斷續續下雨,路尤為難走,祁朝燕看起來也有些狼狽,鞋子上滿是泥汙,身上臉上也濺落著泥點子,黝黑的肌膚上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像是被某種枝葉劃傷的。
宋澤蘭沉靜溫婉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便規規矩矩欠身行了一禮,“大將軍安好,安安在裡麵,她身體不適不便起身,還請您勿怪。”
她低頭,倒是沒有看見祁朝燕在門打開的這一瞬冷淡的神情緩和,甚至還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拘謹。
不過總歸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將軍,祁朝燕端著姿態,氣勢仍穩穩壓宋澤蘭一頭,“不必多禮,這些天辛苦你照顧幼安了。”
“大將軍客氣了,我照顧幼安是應當的。”
宋澤蘭淺淺一笑,透著客氣與疏離。
祁朝燕蹙了蹙眉,沉默了有一會兒才低低說道:“先前確實是我失職,幼安她娘說的對,我對幼安關心太少,鍛煉她應該是在我能掌握的安全範圍之內,而不是放任不管,這次她受傷我有很大責任。”
她寡言少語獨斷專行慣了,幾乎是第一次在小輩跟前認錯,宋澤蘭覺得匪夷所思,她自己也彆扭,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無論怎樣,幼安都是我唯一的女兒,她娘也是我唯一的夫人,你……你該叫我一聲母親的,跟幼安一樣,在我麵前不必恪守禮節。”
似乎是覺得自己態度強硬了,她不等宋澤蘭開口,遲疑了下就又說道:“不願也沒關係,往後不必行禮了。”
丟下話,她跨步進了屋內,直奔裡間而去,在距床前幾步遠的位置站定,“幼安,你身子如何了?”
“還行,”祁幼安一眼就瞧見了她的狼狽,“你沒在將軍府?”
“嗯,我本欲把兵符交給你,讓你坐鎮後方,可你出了事,五皇女又三番五次到將軍府以探望為名試探我,我裝不下去便去了軍營。”
祁朝燕微微彆過頭,有些尷尬,“這兩天下雨,路不怎麼好走,摔了一跤,沒什麼大事。”
祁幼安有些難以置信,又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您可是馬背上長大的。”
“……是追風腳下打滑,衝進了灌木叢裡。”
祁朝燕眉心跳了跳,“你找我有什麼事?”
祁幼安知曉她是為了轉移話題,不過為了速戰速決也不再說些廢話,直接道:“你能不能把梅清櫟弄出佑寧城,不想看見她。”
“她不在佑寧城,在平崖山陳成業那裡,你娘說她害你,我故意把她
支走了。”
昏暗的房間裡,祁朝燕的眉間似乎也蒙上了晦色,“蠻人凶殘無比,她若貪圖軍功不聽軍令貿然行動落入了蠻人的陷阱裡,本將軍也彆無他法。”
祁幼安驀然從她語氣裡聽出了一抹冷意,“你要殺她?其實是娘親誤會了,梅清櫟雖是個累贅,但她確實不是故意的。”
她能理解梅清櫟非要殺了祁昊宇奪回身體的心情,也明白了梅清櫟為何會被蟲子嚇暈,當時唯一讓她惱火的是命都要保不住了,梅清櫟還婆婆媽媽事兒多的要死,即便是坤澤君,被抱一下能怎麼了?清白有命重要嗎?
“皇家人沒有一個無辜的……”祁朝燕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你先把身體養好,這是目前你唯一需要做的事。”
“……有事安排我?”
祁幼安心情很複雜,她大概猜到了祁朝燕想說什麼,無非是皇帝薄情寡義,不配臣子效忠。
但造反風險實在太大了,她一條命不足惜,萬一連累了她娘和她媳婦兒,死都難安……
祁朝燕也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沉默良久還是開口了,“前些天我也問過你媳婦兒上一世的事,我那時雖有造反之心,但天下大亂之時仍率領將士們抵抗南蠻鐵騎守他梅氏江山,他卻猶顧著皇家威嚴,得知真相卻不思為你正名,反而一杯鴆酒將曆經千辛萬苦還你清白的你媳婦兒毒殺在天牢裡……你媳婦兒說她重生之後夜夜噩夢纏身,若非後來失憶,早就抑鬱成疾,能不能平安活到現在,就不得而知了。”
“……”
祁幼安滿眼傷痛,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她媳婦兒隻說若非禦賜的那杯毒酒,亂世裡根本不敢想會有何等遭遇……
祁朝燕再度沉默下來,許久才又說道:“你娶了個好夫人,她心疼你,不像讓你知道她受的苦,但你好好想想,她名義是你的弟媳,卻反過來狀告夫君為你申冤,且不說祁昊宇的迫害詆毀,就是不明真相的世人唾沫都能淹死她,落在她身上那些不堪的肮臟的侮辱謾罵你應當也想象得出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若知道便不會如此優柔寡斷了。本將軍拚死拚活阻攔蠻人北下之時,他不去為本將軍的女兒平反撫慰軍心,反倒背後鴆殺本將軍的兒媳滅口,此等無情無義無德無能的狗皇帝,你以為不造反就能善終嗎?”
祁朝燕回頭看了眼身後,接著道:“上一世你害了她,這一世你又將無辜的她牽扯進來,難道你還要再害她一次?”
她語氣平淡,但那雙冷漠寡淡的眼睛卻令人無處遁形,淩厲尖銳,將祁幼安質問的啞口無言,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室內死一般的寂靜,祁朝燕沒有待太久,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起身準備走了,“不急,幼安你慢慢想,我不勉強你,不願意也罷,我會給你們找好退路,等我事成再風風光光迎你們回來。”
祁幼安沒有理會她,卻也在她意料之中,她再次丟下一句好好休養便出去了。
……
祁朝燕沒有讓宋澤蘭送她,宋澤蘭便回了房間。
腳步聲漸近,祁幼安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換上了笑臉,等宋澤蘭的身影一出現,便不停招手,“媳婦兒,一起睡吧求你了……”
宋澤蘭隻看著她上半身倚靠在床頭,便下意識皺眉,“安安,你怎麼坐起來了?不是說了要過一段時間才可以嗎?”
她沒注意到祁幼安說什麼,快步走來便要扶著祁幼安繼續躺下,祁幼安倒也沒拒絕,順從躺下,邊看著她笑,“宋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視線對上,祁幼安目不轉睛的凝望,終是讓宋澤蘭鬆口了,唇邊勾起的淺笑夾雜著無奈,又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答應你就是了。”
她去櫃子裡抱了一床被子疊放在床榻中間,又去屏風後將自己的薄被抱過來放在外側,之後便吹燈摸黑上了床榻。
這已經是她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祁幼安也見好就收,沒有再作妖,隻伸出一隻手越過楚河漢界,黑暗中摸索著握起身邊人的手,“媳婦兒,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做噩夢了?”
“嗯,安安不怕,有我……”宋澤蘭回握住她,卻是話未說完就明白過來,愣怔了一瞬,“是,已經不會了。”
她的心頭有暖流劃過,片刻斟酌著又說道:“安安,我是故意在大將軍跟前說那麼嚴重的,隻是想讓她對你多些愧疚,你會不會怪我?”
祁幼安權當不知她意在安慰自己,故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祁朝燕今日沒教訓我,和和氣氣像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心虛了。”
宋澤蘭嗯了聲,“方才與大將軍隨意聊了幾句,她確實不再像以前那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語氣和緩了許多。”
“媳婦兒,你信不信,祁朝燕慫了,”祁幼安附和著賤兮兮一笑,“娘親不理她,再跟你我結怨,她就跟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彆了。”
宋澤蘭側過身麵對著她,伸手不見五指的床帳內,似乎也看到了她臉上幸災樂禍的傻笑,不禁勾起唇角,“自是信的,大將軍最是識時務。”
識時務的大將軍?
祁幼安在腦海裡幻想了下祁朝燕在她跟前伏低做小的畫麵,笑的不行。
見著她的情緒好轉,宋澤蘭放了心,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身子也往外側挪了挪,“安安,睡吧,我困了。”
奈何低估了祁幼安對她的喜愛程度,剛撒開手就又被握住了。
時隔多日的同床共枕,身邊人的氣息教祁幼安分外心滿意足,很快便睡著了。
她一夜好眠,宋澤蘭卻顧忌著她的傷,始終擔心自己再如從前那般熟睡中不知不覺拱入她懷裡,一直睡得很淺,且易醒,天蒙蒙亮就起床了。
祁幼安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去了醫館,被褥裡並無餘溫。
這讓祁幼安的心拔涼拔涼的,一臉的絕望、心死,好在她很快又反應過來被褥還在,說明今晚還可以睡在一起,隨即又樂得合不攏嘴。
一會兒傷心的看起來快活不成了,一會兒又旁若無人的傻樂,可把前來送藥的小月嚇得不輕,小心翼翼退後兩步,“大小姐,您該不會是患上失心瘋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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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幼安的笑容凝滯在唇邊,最後狠了狠心認下了,“對,你敢不敢把宋大夫請過來給我看看腦子?”
若是小月能把宋姐姐叫回來……想想還是很期待的。
但小月卻是個不爭氣的。
小丫頭搖晃著腦袋,堅定的拒絕了她。
“唉……”
祁幼安自怨自艾地歎了口氣,卻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王大夫成嗎?
“?”
祁幼安以為自己眼花了,然很快內簾被掀起,裘嫋嫋與明韶華一起走進來,“王大夫不成,趙大夫錢大夫孫大夫李大夫也不成嗎?”
“……”
又是欠扁的裘嫋嫋,祁幼安的嫌棄寫在臉上,“不成!給你換個王姐姐你願意?”
裘嫋嫋揶揄的笑容瞬間也僵在了臉上,很顯然,她帶入了王老大夫那張滿臉褶子的臉,嫌惡,又氣急敗壞,“祁幼安,你說什麼?那張老臉倒貼給本公……本小姐,本小姐都不要,刷貢桶都是他祖上積德……”
“嫋嫋……”
明韶華無奈的開口,溫和如玉的眼神卻落在祁幼安臉上,隱隱帶著探究。
但她不露痕跡的打量卻瞞不過祁幼安,身為習武之人,且又是上品乾元君,即便重傷未愈,她也有著驚人的敏銳警覺。
她沒有表現出來,裘嫋嫋卻猶如被抓住了後頸皮,瞬間安靜,但似乎是被祁幼安氣狠了,還想著報複,瀲灩秋波的眉眼流轉,就想到了好主意。
來到桌旁時,她已經換上了嫵媚勾魂的笑,染著朱紅丹蔻的玉指將明韶華按在椅子上坐下,又順勢勾住明韶華的脖頸俯在肩頭,“自然不願意,唯有華姐姐是我心頭好,倒是祁小將軍……”
她話還沒說完,明韶華就接了過來,“前些天夫人帶回來一個賣身葬父的坤澤君,極為貌美,多次有意無意接近府上的人打聽將軍府和你……瞧著目的不純,我派人去查她的身世,卻又沒查出任何異樣。以我和嫋嫋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這女子絕對有問題。”
“我看八成就是衝著你個混蛋來的。”
裘嫋嫋已經收了那副妖嬈模樣,衝祁幼安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宋大夫對華姐姐有救命之恩,你要是守不住初心換了彆的心頭好,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
一頭霧水的祁幼安漸漸聽出頭緒,強撐著坐了起來,“我娘親絕不會如此糊塗,她絕不會做令宋姐姐心生嫌隙的事,我也不會。”
“量你也不敢。”
裘嫋嫋傲嬌地冷哼一聲,又去拿昨日的話本子教給明韶華,明韶華接在手裡,卻沒有打開的意思,“嫋嫋,小將軍怕是沒心思聽雜書。”
“有什麼好擔心的,有我和華姐姐在,她要是敢弄出什麼幺蛾子,殺了便是
,”裘嫋嫋不以為然,“要不是華姐姐不讓我亂殺無辜,她早就在我手下悄無聲息死幾百回了。”
“……”
不愧是魔女,祁幼安看著她妖嬈絕豔的臉上露出陰狠的殺意,說著殺人如喝涼水的話,捂著胸口輕咳了咳,問一旁腦子已經轉不過來的小月道:“娘親安排她在哪裡做事?”
“廚房……”
祁幼安問到了想要問的,就讓她出去,“你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不準被她察覺了。”
身處邊關,細作、探子什麼的,幾乎年年都能聽這類的傳聞,小月遲鈍地對上她凝重的眼神,總算反應過來了,義憤填膺道:“奴婢知道了,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小月都聽明白了,裘嫋嫋卻沒想往這方麵想,反而以為祁幼安對那貌美坤澤君感興趣了。
祁幼安目送著小月出去,剛把視線收回來,就看到裘嫋嫋正眼神不善盯著她,“……”
她相信自己痊愈了眼前這倆人都不是對手,但眼下小月都能把她從床上揪下來打得鼻青臉腫,更何況裘嫋嫋?
強烈的求生欲讓祁幼安不得不出言解釋:“你彆想歪了,我保證我對她沒意思,我隻是想見見她,我是為了正事,此事涉及機密,暫時不能告訴你們。”
“是嗎?”
裘嫋嫋眼神緩和了些,但還帶著懷疑的,好在明韶華信她,點了點頭,還替她說好話道:“前線不是還在打仗嗎?相信小將軍應當是猜側到了那女子的身份想求證一番。”
“對,你們能不能幫我個忙?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把她帶過來讓我見她一麵。”
祁幼安懷疑她們口中所說的這坤澤君就是消失許久的裘媚兒,隻是這妖女太過危險,不可大意,有她們在場自己的小命才能無憂。
她甚至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即便裘嫋嫋與裘媚兒相識,有明韶華在,裘嫋嫋也不敢對自己下手……
這點兒小忙,明韶華自是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下來,“此事教給嫋嫋吧。”
那女子被寧芳安置在距離祁幼安住處很遠,祁幼安幾乎也不會踏足的廚房,幾乎不用想什麼借口,裘嫋嫋乾脆利索的就要出去,祁幼安連忙叫住她,“等明日吧,我還沒有準備好。”
裘嫋嫋頭也不回,大手一揮,“不用準備什麼,你要是也覺得她有異常,我直接幫你殺了她就是。”
“……”
祁幼安急得想下床拉她,倒是明韶華看出了祁幼安對她們的不信任,出聲叫住了裘嫋嫋,“嫋嫋,回來,我們隻是幫忙,一切聽小將軍吩咐就是了。”
“對對,先彆去……”
到底是明韶華的話分量很足,對她言聽計從的裘嫋嫋一臉狐疑,卻還是聽話的回來了。
祁幼安鬆了口氣,“明日吧,我這藥還沒喝……”
“這個理由……”
裘嫋嫋嗤之以鼻,但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喝藥的時候,祁幼安是抗拒的,但想著這麼多天了也沒什麼事,
還是捏著鼻子喝下去了。
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惹得裘嫋嫋開心不已,也總算相信她不是對那坤澤君感興趣了。
等她喝完藥,明韶華照例念起話本子,卻是念了小半個時辰,便將正聽得津津有味的裘嫋嫋支走了。
不顧裘嫋嫋哀怨的小眼神,她笑的寵溺,一直等腳步聲聽不見了,她才收斂笑容,一本正經道:“小將軍,我知道你猜到嫋嫋身份了。”
祁幼安知道她有話說,卻不知她竟然說的是這個,還沒等她想好要不要承認,明韶華便又開口了,神色一派坦然:“嫋嫋是西越國最小的公主,她本名裘嫋兒,排行第七,誠然,我們與西越國連年征戰隔著國仇家恨,但嫋嫋本性單純,在我的約束下從未做出任何傷害我們東啟的事,而且現在她也意識到了她母皇野心勃勃侵略我們國土是令人不恥的,為此已經背叛了她的母皇,西越已無她容身之地,希望您不要對她抱有敵意。”
她身體還不是太好,緩和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衝著祁幼安歉意笑了笑,“小將軍,我向您發誓,嫋嫋若是做出任何對東啟不利的事,我會親自手刃她。所以,我也會保護她……”
“……”
祁幼安嗤笑了聲,自己果然猜的沒錯,這明少莊主是半點兒情麵也不講,看著溫雅無害一派好人模樣,實則冷心冷肺心裡隻有裘嫋嫋,無論是她娘親還是宋姐姐對她都不薄,管吃管吃還從府庫裡拿出上好的珍稀藥材給她治病,為了裘嫋嫋,殺自己的時候還是會毫不留情。
不過嘛,祁幼安理解,若是換作是她,她可能也會這麼做,上一世為了黎民百姓已經死一次了,這一世她在乎的隻有她娘親和她媳婦兒……
再不表明立場,祁幼安還真怕她對自己下手了,“我要動她,那天晚上她給我娘親分化法子的時候我就該動她了,彆說她,連你們名門山莊都能被拆得渣都不剩。”
名門山莊雖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門派,但隻要扒出裘嫋嫋的身份,哪怕沒有證據證明明韶華通敵賣國,扣一頂帽子也足夠誅九族了。
明韶華顯然也想到了,聞言神色有幾分尷尬,“多謝小將軍成全,您和宋大夫的恩情,在下銘記在心。”
看在她還算誠懇的份上,祁幼安就準備將此事揭過了,不過該有的警告還是要有的,“你可要記得你今日說的話,可彆助紂為虐毀了名門山莊百年基業……”
對於明日見裘媚兒,祁幼安更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