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淼腦子中急轉,咳咳兩聲,“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觀其麵相,不是很好。我聽說他來給妹妹做先生之前,可是在金陵給甄家的那位寶貝疙瘩做先生。
據說那位寶貝疙瘩頑劣不堪,賈先生是灰溜溜的離開甄家。你可知他在去甄家做先生前是一府知府,比咱們父親的品階都高。
他如此能委曲求全,能屈就。想來心性不一般,如此人,用我師父的話來說,隻怕不是善茬。你最好不要讓他搭上你榮國府舅舅他們的關係,不然以後釀出滔天大禍,隻怕會牽連你外祖家與咱家。”
林黛玉還小,雖是聰慧,但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一時沒有想明白。但也知姐姐的這席話,不管有沒有好處,總之是沒有壞處,不會是害她的。小腦袋點點,“嗯,謝謝二姐提點。”
外麵還有沒有進來的林如海,今日衙門事情不多,便回到家中。想著最近有些忙,忽略了玉兒,特意來瞧瞧孩子。沒想到在外麵聽到二女兒的一席話,給他也有了新的想法。
看來那封推薦信還是不要給賈雨村的好。
有些事情,經不起細細推敲。
林如海在門外站了會兒,見姐妹倆後麵聊起彆的話題,他歇了再進去的想法。讓姐妹倆多親近親近,他轉身去了書房。
回到家中,依然也有事情要處理。順道的去了一趟兒子的院子,“雲景。”
“父親。”在家裡讀書的林雲景站起來,詫異的看向父親。
林如海早已習慣回家的母子三人房間的擺設,坐在書桌對麵窗戶下的沙發上,“給你請的先生,過些日子便能到。你跟著江先生學習一段時間,那時若是想去書院讀書也行。”
在兒子的學習上,他還是非常上心的。請來的是真正大儒:範伯文範先生,是姑蘇人,與林如海家還有一些遠親。
“嗯,我都聽父親安排。”林雲景無所謂去哪兒讀書,在家中也好。
午後不久,林如海在家中見到了京城來的三位仆婦,因為賈敏過世,三人第一時間要拜見林如海林姑爺。
一位像是仨人中的頭頭的仆婦,瞧了一眼林雲景,林雲淼兩人人,詫異的很,但麵上如常,遞上老夫人的信件給林如海,“姑爺,老夫人說了,讓奴婢們稍作停留,便帶著表姑娘回京。這些年老夫人想姑奶奶想表小姐,想的時常夜不能寐,時常的哭上一場。”
這話說的,多愁善感的林黛玉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雲淼看見黛玉的模樣。立即嗤笑出聲,“嗬嗬。”
說話的仆婦詫異的望過來,“姑娘如此笑,是何意?”眼神不善,因為沒人給她們介紹,仆婦三人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林如海新認回來的一雙兒女。
語氣有那麼點不善,還有怒氣。認為雲淼不夠尊重她,她雖是下人奴婢,可來自於榮國府。就這三個字,足夠她驕傲的。宰相門前七品官。
榮國府可是京城有名的勳貴人家,幾人麵對外麵的人,即便是麵對林府的下人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吊兒郎當的雲淼,再次嗤笑,“何意,說的光冕堂皇,你這話也就是騙騙三歲的孩子。便是四歲的孩子都騙不了,你家老夫人若真是如你所說的那般想你家姑奶奶。
怎麼不見你家的任何一個主子與你們幾人一起前來,趕不上在靈堂吊唁,沒有人會說什麼。畢竟相隔千裡,但派兩個主子來去你家姑奶奶墳前拜祭一番是應該應當的吧?
你家的主子個個在家閒的發黴,彆說他們很忙來不了。接人也不派些得力的人前來,老公爺留下的那些從戰場退下來的親衛,個個彪悍,即便如今已經老去,可從他們的後人中,或者如今正當中年的親衛中挑選出來幾位,隨同你等一起來接人,也能算是誠意。
可就派三個仆婦過來,是何意,瞧不起誰呢?
你家老夫人與其餘的主子,真是好算計。不見兔子不撒鷹,看著你家姑爺還活著,就想著把玉妹妹帶去京城撫養。順便給還小的妹妹洗腦,告訴她外祖母多喜歡她,多心疼她母親。
可真是如此嗎??你們捫心自問是如此嗎?隻不過是想吃絕戶,就你們那虎狼窩,想讓我妹妹去遭罪,沒門兒。我告訴你們。彆說是你們老夫人來信,就是你們亡故的老公爺來接,也彆想接走我妹妹。
彆以為我們離得遠,就不知道你們榮國府如今是何光景。想吃絕戶,想吃人不吐骨頭,省省吧?”
雲淼小嘴叭叭,語速極快,絲毫不給其餘人插嘴的機會。
仆婦頭頭被雲淼的話說的很心虛,她是二太太王氏的心腹之一,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可不喜歡賈敏。自然對賈敏的女兒也是不待見的,還囑咐她好些事,來林府要打聽的消息很多。
其中一個是要摸底亡故的姑奶奶賈敏的私房有多少,這個好打聽。因為賈敏的心腹大多數她昔年的陪嫁,也是從榮國府出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