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賈瑚繼續道:“雖然難以解釋,但是母親,我醒來之後第一案件事是去產房找您,我認得去產房的路。而且,我知道我們府上和外祖府上的許多人和事。”

賈瑚落水到現在不足兩天,如果他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或者其他‘東西’,絕對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了解到這許多信息。

張氏突然就有些內疚,即便保護賈瑚的心從來沒變過,張氏得承認自己有過懷疑。

於是張氏一把將賈瑚抱在懷裡:“瑚兒不必解釋那麼多,為娘相信瑚兒。”

賈瑚道:“阿娘不必內疚,是瑚兒自己想解釋給阿娘聽。”

再多的,賈瑚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前世他大半輩子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他做事的一向準則是把任何有可能引起誤會的疑點解釋清楚,儘量做到脈絡清晰。

但是張氏已經完全相信了賈瑚,囑咐道:“瑚兒以後在人前避諱些,彆顯露太多本事,省得引來禍患,我這裡是無妨的。”

賈瑚笑了。明明他知道自己是季琳,但是方才被張氏抱在懷裡的時候,他覺得這就是母親的懷抱。

榮國府現在看著風光,實際上危機四伏,如果賈瑚被當做一個孩子,他即便再有預見性,所說的話也不會有任何分量。現在有張氏相信自己,日後的事要好辦得多。等再大幾歲,賈瑚就可以漸漸嶄露頭角了。

接下來賈瑚的話簡直令張氏瞠目結舌,賈瑚所言的得到許多學識,立刻就得到了印證。

隻聽賈瑚說:“母親,賴忠不是什麼好人,繼續讓他留在咱們家,恐怕以後會給家族招禍。”

張氏歎了一口氣:“我瞧著這家人也頗有野心,但是此人極為狡猾,雖然也貪墨,但是沒到不能容忍的地步。加上賴忠是老爺的小廝,賴婆子是太太的丫鬟,一點子小錯不但不能將他們攆出去,還白得罪了長輩。”

賈瑚略一沉吟就懂了:“那就讓他貪,隻要彆在母親管理內宅的時候貪就行了。”

張氏多聰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無非是請君入甕。但是張氏畢竟是書香門第出身,從小受的便是一門宗婦的教育,管理內宅的手段重在防微杜漸,“這法子不是不好,隻是是否會失了光明。”

官場手段哪有乾淨的,賈瑚前世查貪官汙吏的時候,也有先鎖定目標,等對方犯下死罪才一擊必中的。

“母親現在養身子,沒精力管那許多,除此而外我們什麼都沒做,哪裡不光明了?做奴才的本就該忠於主子,有沒有主子管著,他們都不該做背主的事。若是主子一疏忽就背主,便要承擔後果。”賈瑚說。

張氏以前隻是心善,舍不得用手段,才日夜提防,賴忠等人沒來得及犯下大的過錯,張氏自己卻搞得心力交瘁。

現在竟賈瑚一開導,張氏也立刻想明白了:“若是以前還好,雖然一個府裡人多了,總是各有各的心思,但是麵子上大家沒扯破,尚且過得去。現在已經鬨開了,或許瑚兒說的是對的。”

聰明人之間,有些話不必明言,但是母子二人都知道,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到時候不光能除掉賴家,若是賴忠在王氏管家的時候出了紕漏,王氏也要擔責。省得王氏總算是虎視眈眈。

賈瑚冷笑:“母親,你覺得才扯破麵子,那邊說不定覺得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昨日我當著外祖母的麵兒說二嬸故意舍近求遠,不去叫咱們家會水的家丁,而巴巴去請太醫並非無的放矢。我在落水之後得了奇遇,仿佛走過了一生,但得這許多學識和經曆的代價是我差點兒醒不來。”

張氏一聽,嚇出一身冷汗。她自己切切實實經曆過瀕死的感覺,若非賈瑚那一聲‘阿娘’,她已經放棄了生命。難道瑚兒也經曆了和自己一樣的事?

按清溪的說法,賈瑚落水後很快就救起來了,按常理說,無非是嗆幾口水,但是賈瑚卻因此昏迷。若是那時候恰恰是賈瑚得奇遇的關鍵時期,一切都說得通了。

而王氏的一個私心險些造成的後果,張氏都不敢想了。萬一瑚兒醒不來,自己也活不成,小兒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生。那於長房而言是什麼悲劇?

張氏捏緊了拳頭,眼神也一點點變得堅定,她從來不覺得王氏是多心善的人,但是沒安好心但沒造成嚴重後果與險些釀成悲劇相較,後者的恨意要濃烈得多。

“好!很好,既是彆人不仁,也彆怪我不義!”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