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辟寒金 蓬萊客 6387 字 8個月前

她新浴而出。斜旁裡,燭火昏紅,籠在她的麵上。一張素麵,如凝香雪。

這時令,洞庭南方,當已雷雨瀟瀟,春意漸濃,這裡的雪卻還未融儘。謝長庚知她怯冷,叫人還燒著地火龍。

大約屋裡偏熱,吃了幾口東西,她的麵頰便薄薄地浮出了兩朵紅暈,燭火映照,甚是鮮豔,比染了胭脂還要嫵媚幾分。

他看著,恍惚如對一枝名花。飯吃了幾口,便心不在焉了起來。

為了今天祭祀,他已三個晚上,沒碰坐對麵的這個婦人了。

她看起來正在用心地吃飯,低著頭,始終沒有抬眼看過就坐在她對麵的他。

桌上有碗玉米羹,燒得甜糯。比起飯菜,她仿佛更喜歡吃這個。

謝長庚看著她舀了,用勺子送到嘴邊,張嘴吃了幾口,唇瓣沾了汁水,濕漉漉地泛出瑩光,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沾著的汁。

謝長庚腹內一陣邪火突然冒了上來,放下筷子,起身繞到她的身後,一句話也無,拿開她手裡還捏著的那把調羹,抱起便轉裡而去。

事畢,慕扶蘭趴在枕上,一動不動,宛若睡了過去。

謝長庚依舊抱著她,手掌撫著女子朝著自己的一片滑不留手的裸背。撫了片刻,忍不住湊上嘴,輕咬她薄巧而漂亮的蝴蝶骨。

她仿佛不喜,縮了下肩,推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拉上被,遮住身子。

謝長庚知她肌嬌膚薄,自己稍用些力,或是咬舐幾下,身上便就留痕。笑了笑,也不和她計較這舉動。雖意猶未儘,但知她應也乏累了,便鬆開她,自己也閉目歇息時,聽耳畔有聲音說:“我大約何時可以回去?”

謝長庚眼睛也未睜,依舊閉著目,漫不經心地應:“我和你說過的。先前在太後那裡,是以夫婦之名為由將你帶出來的。這才幾日過去?你還不能回。免得叫太後知道了,萬一起疑,對你我都是不好。”

身畔女子再沒說話了,也沒動過,片刻之後,忽然坐了起來,推被穿衣,從床上爬了下去。

“你又去哪裡?”

謝長庚睜開眼,望著她的背影問道。

“出去下,你自便就是了。”

慕扶蘭語氣冷淡,對鏡綰了長發,披了件外衣,人便走了出去。

謝長庚被冷落,心裡有些不悅。想起前些日裡,每次和自己同床後,便是大晚上的,她也都要出去一下,片刻後才回,心裡不禁起了疑竇。

他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裳,經過那桌已是涼透了的吃了一半被丟下的飯菜,開門出去。

她人已是不見了。他問外頭一個侍女:“翁主呢?”

“去了茶水房。也不許我們跟去。”

謝長庚叫侍女把房裡的殘羹冷炙收拾了,自己往茶水房去。

茶水房傍著廚房,裡頭有隻很大的老虎灶,灶上幾隻大湯罐,用來燒水供整個節度使府的上下人等取用。整個冬天,為時刻能有熱水提供,爐火日夜不熄。對麵是隻小爐,用來燒日常飲用的茶水。

灶膛燒煤,需不斷添煤鉤火,專門有個雜役婦人在此守爐,這會兒人在外頭,看見謝長庚來了,急忙迎過來。

謝長庚問翁主,仆婦躬身道:“翁主在裡頭吃藥。說身子最近有些不適,叫我每日熬好她給的藥,等她來喝。”

“有說什麼病嗎?”

“這個便不知了。”仆婦搖頭。

謝長庚停在門口,看見一道人影站在小爐前,手裡端著一隻碗,正在喝著藥汁。

他推門而入。

慕扶蘭轉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反應,繼續喝藥,幾口喝完。

“你哪裡不適?既吃藥,為何不叫人送過去?大冷的天,還自己來這裡?”

謝長庚看了眼她手裡那隻隻剩了一點黑色藥渣的碗,問她。

慕扶蘭道:“你來這做什麼?大冷的天,早些去歇了吧。”

她放下碗,撇下他,轉身去了。

謝長庚麵色有點難看,目送她背影消失,轉頭,看著碗底的藥渣,心裡漸漸起了疑慮,讓仆婦取來還沒熬的藥,拿了一包,出了節度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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