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命案再起(1 / 2)

姐妹倆在山上摸索了好一陣,終於在一條小路的儘頭,看到一朵紫色的鳶尾花在風中飄蕩。

“在那邊!”

小路儘頭是一片蒼翠的竹林,青竹下生長著一叢又一叢的鳶尾花。竹聲如濤,藍紫色的花瓣上下起伏,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

江采霜甫一靠近這裡,便有種說不上來的玄妙感覺。

這裡天朗水清,生機盎然,是靈氣充沛的一塊寶地。

江采青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感受,隻是覺得鳶尾花好看極了,忍不住蹲下身子,觸碰嬌嫩的花蕊。

不知不覺中,江采霜走進了竹林深處。麵前是一塊平坦的青石板,石板下麵壓著一株顏色極為漂亮的鳶尾花,色彩比其他花都要豔麗一些。

江采霜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伸手觸碰了那朵花瓣。

一瞬間,溫熱的水流從指尖攀升而上,她頓時警鈴大作,凝氣於指,反手將那股試圖攀上來的溫熱一把抓住。

仿佛抓到了一團風,輕柔地拂過指腹。

與此同時,江采霜麵前浮現出一幕幕不屬於她的記憶。

“原來是靈……”

人死後,如果怨氣纏身,會化為厲鬼惡妖。而如果人死前的思念太過濃烈,便會化成無意識的浮靈,在葬身之處徘徊不前。

寄居在這朵鳶尾花上的,便是一隻浮靈。

他生前是窮苦人家出身的讀書人,名叫許南生。滿腹經綸的南生原本考中了舉人,卻被當地鄉紳的兒子冒名頂替,申冤無門。從此心灰意冷,一心隻讀聖賢書,不再盼著考取功名。

機緣巧合之下,南生進到富商家裡給小公子當老師。到後來,他漸漸跟那戶人家的小姐互生情愫,私定終身。

兩人身份地位懸殊,自然遭到了老爺的極力反對。老爺欲將女兒許配給旁人,小姐不願,便和南生私下約定,於第二日一起私奔。

第二日正好是寒食,南生在約好的這片竹林等了一整天,卻沒等到意中人前來,反被老爺雇人請來的強盜害死了性命。

臨死前,南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心上人。思念深重,便化為了浮靈守在此處。

他的心上人最喜歡穿綠衣,每當寒食節至,一有綠衣姑娘來到這裡,南生的浮靈就會將她們引到這株鳶尾花前,用殘存的念想去靠近她們。

江采霜今天恰好又穿了一件綠裙子,便被浮靈誤當作思念之人給引了過來。

雖說這對有情人的故事令人唏噓,可浮靈到底不該一直停留在這裡。

“你放心,我會替你去看望你的意中人。不要再執念深重了,好好往生去輪回吧。”

江采霜以手結印,掐了個法訣,拍向那株壓在石板下的鳶尾花。

鳶尾花的花瓣顫了顫,纏繞在上麵的浮靈便消失不見了,這株鳶尾花也變成了普通的顏色。

“霜兒妹妹,你在做什麼?”江采青提著一籃子的鳶尾花,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沒什麼。”江采霜臉上帶著輕鬆的笑。

浮靈一消散,姐姐臉上的紅斑也會慢慢消失。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臨走之前,江采霜往山下一瞥,看見一名頭戴幕籬的纖瘦女子從小轎中下來,手中提著一個白紙糊成的包袱。

江采霜覺得她身影有幾分熟悉,本想仔細看看,可那名女子下了轎子就走到了樹下,上半身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粉衣婢女從轎子另一邊走出來,臂彎掛著裝滿紙錢的竹籃。小丫頭比她矮半個頭,看上去年歲不大,站在她麵前比比劃劃。

幕籬女子同樣用手語回應,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山裡走去。

“霜兒,我們先下山吧。”

江采霜的思緒被打斷,隻得收回視線,“好。”

江家姐妹倆在外麵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天都快黑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剛回到家,就得知一件天大的好消息——江采薇臉上的紅斑消失不見了。

“真的?太好了,我們快去看看。”

江采青拉著江采霜的手,急忙往後院跑去。

時值寒食,一家人都聚在老夫人居住的後堂,江采薇前來拜見長輩,敬茶的時候剛取掉麵紗,便被家裡人眼尖地發現,臉上的紅斑消失不見了。

江采薇自己都不知道紅斑消失,起初還不信,直到堂弟舉著銅鏡過來,看到鏡子裡自己光潔無暇的右臉,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哄她玩的。

“采薇,你的病什麼時候好的?”

江采薇整個人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我,我也不知道。”

她記得今天早上擦臉的時候,那塊醜陋的紅斑還在,怎麼一個晌午的功夫,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采青,采霜兩位小姐來了。”

“采薇姐姐,剛才吳媽媽說你的病好了,是真的嗎?”

江采薇眼裡噙著淚,說不出話,隻是挪開了捂著臉頰的手。

“真的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太好了!”江采青激動得直拍手。

江采薇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這兩年來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讓大家為我擔心了。”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乾什麼。”

江采薇喜極而泣,淚水止不住從眼眶裡流出來,嘴角卻一直掛著弧度。

她跟江采霜對上視線,後者杏眸烏亮,靦腆地對她笑了笑。

江采薇想起,妹妹剛從江南回來的時候,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玉符。那個時候她拿到玉符,就覺得臉上的紅斑熱熱的。

今年的寒食節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妹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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