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燕安謹派來的(1 / 2)

江采霜記掛著上了戰場的燕安謹, 聽聞此事,緊繃的心弦自是一鬆。

雖說隻是打贏了一小場勝仗,往後還有更多硬仗要打。不過他剛至軍營, 便立刻反應過來部署防備,足以證明那些關於他在戰場上的傳言非虛。

江采霜期盼著, 他能早日平了叛亂, 安然歸來。

不過眼下,她還是得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 須得儘快查明杜春的死因才是。

衙役找來了去年重陽節前後, 和杜春一起為府衙修造花圃的工匠。

江采霜和小虎子銀風,分彆詢問了他們當時的情況,想要找出更多線索。

隻可惜,事情已過去一年之久, 十幾個人都記不清細節了。

江采霜正覺遺憾, 吩咐這些人離開,一個高壯漢子猶猶豫豫地留了下來。

“你還有事?”

壯漢緊張地搓了搓粗糙的手掌, “我記起一件小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想起什麼, 儘管說就是。”

“杜春失蹤前一天夜裡回來得很晚,其他人都睡了,他才回來。”陳四說完,生怕他們懷疑自己似的,趕緊為自己開脫, “屋裡有人打鼾打得震天響, 夜裡我被吵醒了,正好看見杜春回屋。我跟他經常一起乾活,所以對他的樣子挺熟悉的。不過他的事跟我可沒關係, 我同他沒吵過架。”

他們工匠睡的都是大通鋪,床上橫七豎八地睡幾個人,床下還有好幾個人打地鋪。

那時候打地鋪的陳四被如雷的鼾聲吵醒,迷迷糊糊間門,感覺有人從他身邊走過,還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腳。

陳四罵了一聲,眯著眼睛往那邊看了眼,隱約覺得應該是杜春。

他心裡嘀咕,這人大半夜不來睡覺跑哪去了。隨即也沒太放在心上,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江采霜詢問道:“你確定你看見的是杜春?”

陳四不敢肯定,“屋裡暗,啥也看不清,我也說不準。不過看著像他。”

“你看到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陳四撓頭思考了一會兒,“他看起來慌裡慌張的,踩了好幾個人。”

隻不過他們這些工匠白天出苦力,晚上睡得死沉死沉的,被踩著了都沒太大的反應。

要不是他睡眠淺,正好被鼾聲吵醒,估計也不會發現杜春那麼晚才回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采霜讓人給了他賞錢,隨後就讓陳四退下了。

據陳四所說,杜春失蹤前一夜回來得很晚,並且看上去十分慌張。

他去了什麼地方?又為何事而慌張?

為什麼杜春第二日就不見蹤影了?

他本該去坊市上采買樹種,路途中經過青城山,為何臨時改道上山去了?

他是主動上山,還是被人脅迫強行帶走的?

這些謎團,一時半會兒還解不開。

這日,江采霜走出客棧,正想再去一趟杜春的家,看看能否有新的收獲。

她意外地在街角遇到了師姐傅成蘭。

“師姐!”江采霜眼眸倏然亮起,朝她跑了過去。

傅成蘭坐在茶棚下,神色冷淡地“嗯”了一聲。

“喲,小霜兒,咱們這都能遇上,還真是緣分不淺啊。”鄒真端著茶碗走了過來,熱切地同她說話。

江采霜這才發現,原來鄒真也在。

此人的稱呼讓她極其不舒服,念著他是傅師姐的未婚夫,江采霜把這股不開心壓在心裡,並未當麵表現出來。

她在師姐身邊坐下,“師姐,你出來采買東西?”

旁邊的長凳上堆放著大大小小的包袱,大都是喜慶的紅色,應該是在為成親做準備。

“嗯,東西已經買完了,我待會兒就回去。”傅成蘭抿了口茶,彆開臉不去看她。

反倒是鄒真坐在江采霜對麵,身子探過大半個桌麵,“小霜兒,你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不住在你自己家裡,反而住在客棧?是不是跟家裡人鬨矛盾了?”

江采霜下意識後仰身子,沒有答話。

傅成蘭麵露不悅,“好了,你對我師妹這麼好奇做什麼?”

鄒真捉住傅成蘭放在桌麵上的手,嬉皮笑臉地為自己開脫:“正是因為小霜兒是你的師妹,所以我才對她多加關心啊。師妹年紀還這麼小,身邊隻有兩個年輕護衛,我這不是怕她被人哄騙嗎?”

在鄒真看來,江采霜年歲這麼輕,實力肯定不怎麼樣。身邊那兩個年輕護衛,長得像兩個小白臉似的,瞧著也沒什麼大本事。

若她真是跟家人鬨矛盾,所以才從家裡跑出來,這不是正中了自己的下懷?

到時候隻需使些手段把她騙到手,隱姓埋名,當個妾室帶在身邊。對於她的家人而言,就隻當她離家出走,從此消失不見了。

鄒真露骨的眼神黏在江采霜身上,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將她帶回京城的快活日子。

傅成蘭臉頰緊繃,捏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用力,仿佛在極力隱忍什麼。

江采霜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忽而揚起小臉,對鄒真笑了一下。

這一笑幾乎晃花了鄒真的眼,讓他心旌蕩漾,恨不得現在就把她騙回去。

“這位師兄,你真的要同我師姐成親?”江采霜抿出一抹淺笑,盈盈道。

她腦海中回想起了某隻表裡不一,陰險狡詐的狐狸。

江采霜模仿著燕安謹的神態,嬌俏的小臉掛著明麗的笑意,果然讓對麵□□熏心的鄒真放下了防備。

倒是坐在她身邊的傅成蘭,詫異地望向她。

怎麼感覺小師妹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難道小霜兒不想讓我們成親?”鄒真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江采霜避而不答,“你們何時成親?可有通知我師姐的親友?”

“婚禮籌備得差不多,提前到這個月成親也未嘗不可。到時候,小師妹可一定要來。”

江采霜繼續問道:“我師姐的家人也會去吧?”

聽見這句,傅成蘭的呼吸變得急促,明顯心緒不穩。

鄒真眼神略有些躲閃,語氣不自然,“這個,當然會去的,畢竟是成親這麼大的事。”

江采霜將他一瞬間門的神色波動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有了計較。

上次見麵的時候,她便覺得師姐的表現很不對勁。

同門這麼多年,師姐從未對她如此冷淡過,還生怕鄒真與她接觸似的。

江采霜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就出在這個鄒真身上。

兩次與師姐見麵,鄒真都形影不離。雖說兩人即將成親,可師姐麵上看不出半點期盼歡喜,這個鄒真行事更是輕浮放蕩。

連她隻見過兩次,都覺得鄒真不是好人,師姐與他接觸更多,自然更明白他品行低劣,並非良人。

方才一番言語試探,提及師姐家人的時候,師姐和鄒真的表現都不太對勁。

難道……師姐的家人有危險?

江采霜笑意嫣然地看向傅成蘭,“師姐,這麼長時間門不見了,我想同你單獨說幾句話。”

傅成蘭眸光微動,卻是看向了鄒真。

鄒真笑意僵硬,“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麵說?非要私底下說?”

江采霜駁斥回去:“我們師姐妹之間門要說的話,自然不方便你一個男人聽。”

大庭廣眾之下,鄒真心想自己若是再拒絕,就顯得尤為可疑了。

他警告似的看向傅成蘭,示意她不要說不該說的。

傅成蘭接收到他的視線,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握緊。

“那邊樹下安靜,你們就去那兒說吧。”鄒真神色陰冷,“彆耽擱太久,待會兒還要回去布置。”

傅成蘭順從地應下,“知道了。”

兩人背對著鄒真,朝不遠處的樹下走去。

江采霜和傅成蘭之間門,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看上去好似當真不親近一般。

可實際上,早在離開茶棚沒兩步,確認鄒真聽不見她們說話後,江采霜便壓低聲音說了句:“師姐,你是不是被他威脅了?”

傅成蘭心神一顫,下意識想看向身邊的江采霜。

可想到身後還有鄒真在盯著,她硬生生遏製住這股衝動,若無其事地往前走著。

傅成蘭來不及問她是如何發現的,加快語速輕聲回道:“是,我的修為被他用毒封住,他以我家人的性命相威脅,逼迫我跟他成親。此人是以女子作為爐/鼎的邪修,在京中有個師父,身邊還有四五個幫手,實力不在我之下。”

兩人來到一棵枝繁葉茂的樟樹下,相對而立。

鄒真眼也不眨地盯著她們,見江采霜神態輕鬆,傅成蘭則是冷淡排斥,似乎不願與她多說的樣子,他心中的擔憂放下了不少。

而實際上,江采霜看似神色輕快,但卻是在憂心師姐的處境,“他的幫手在什麼地方?”

“除了一個隨身的仆從以外,其他人都在昆山,暗中包圍了我家的小院。婆婆和阿鬆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成蘭姐弟倆是昆山人,從小被親生父母丟棄,被一個好心的婆婆收養,這才得以長大。

婆婆自己喪夫喪子,靠撿田地裡剩下的稻穗,幫彆人家做工,偶爾去街上乞討,含辛茹苦地把他們姐弟倆養大。

“他要何時與你成親?”江采霜匆忙地往茶棚下瞥了一眼,果然看到鄒真始終盯著她們的方向。

“最快是這個月下旬。他特地趕來青州,好像是為了找什麼東西,前些日子他讓手下人看著我,偷偷去了什麼地方。不過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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