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瞪眼過來,喬瓦尼隻好補充了句,“隻能說是一個人。”
廢話,不是人還能是鬼?安瑟嘟囔著。這會兒,小莉和莫九兩人從外麵往她這裡走來,情緒顯然有些低落。
“處理好了?”她抬眸瞧著兩人,小莉直接往她身上趴,“姐姐。”小丫頭悶悶地叫了一聲,卻也不說其它。
安瑟大約理解這種心情,比較起陌生人,處置認識的人情緒更要複雜得多,不是說具體可惜這個人,而是不由自主的對生命無常多變對往昔的百般感概。
“沒事。”安瑟伸手摸摸她的頭,把差點習慣性出口的“習慣就好”給吞了回去……這事兒,真要習慣可得用多少血淋淋來鋪就。
“都休息去吧。”安瑟改口繼續說道,一路奔波逃難到現在,還沒真正休息過,疲累不堪寫滿了每一個人的臉。
小莉乖巧地應下,揉著眼睛利索地爬到一邊躺下。
莫九瞅著,見安瑟臉上毫無異色才放下心來,話說大丫頭先前麵目表情的樣子……不用想,絕對巨可怕的。
“看啥呢,不累就給我去外麵守夜。”
這話一落,莫九就覺得自己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哪哪都疼,“我……嗯,明天見。”
見他身形敏捷地一灰溜地竄到一角倒下就睡,安瑟簡直無語。她該說他慫還是說他有自知之明的好。
“我去吧。”對麵一側一直默不作聲的阿倫,忽然開口道。
“嗯”,見有人自覺,安瑟當然毫無異議,在這幾人當中阿倫自是精神最好的,不過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麵就是了,“我跟你一起。”
安瑟說完垂眸看著喬瓦尼,他的傷勢,估計再過上一天左右就不影響了……這,可真慢。她禁不住懷念起醫療艙來。
接下來,平安無事的,五人在這裡足足休整了一天一夜。
安瑟把光潔的骨白色細長鞭子繞在腰上,拍了拍,滿意的掃了眼前四人一圈,“好了,出發吧。”
經過一天的時間,阿倫已充分認識到自家隊伍物資的充分,是以他皺了皺眉,“既然不缺啥的,我們完全可以等人上門來,何必冒險。”
“嗬嗬”,提起這個,安瑟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詭異模樣,“再呆上一時半會,怕是大型火災都要來了。”
見鬼的不限時間,這一回能休整這麼久,她都覺得控製部是不是大發善心了。以摸索出來的經驗來看,隻要稍微露出消極避難乃至久久不挪動的趨勢,一些突發意外準會洶湧撲來,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總之相比起來,安瑟還是決定主動出擊的好。天知道他們再一次逃的氣喘籲籲時會遇見什麼。
沿著北麵,眾人避開野獸爬蟲的蹤跡,小心翼翼地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然隨著時間過去,周遭依舊一片霧氣氤氳,吸入的濕潤裡偶爾帶出一絲腐爛氣息,深幽寂然中隻聽得見枝葉或地麵摩擦帶來的細微聲響。
沒有遇見人,或者是說沒有遇見完整的人,腳下倒會無意中踩上柔中帶硬的殘臂斷肢,或從枝葉上恰巧碰著滴落的一兩滴血水。
襯著不散的濃鬱白霧,簡直無端的寒氣滲人。
此時的莫小莉正熟絡地避開橫生的灌木,一腳落下時差點打了個趔趄,滑膩的感覺使得她穩住身形時回望下方。
緊隨其後的安瑟跟著停了下來。
莫小莉指著那塊殘碎的破手皺起了小臉,“姐姐,我好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