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刹那,視線突然觸著了蠕動的銀色一團,心一顫,一種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下,安瑟鬆手抬手間就按下了緊急傳送,然後……沒有然後了。她發現自己再次在醫療艙內睜開了眼。
再次對上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嗯……又見麵了。”安瑟一骨碌地爬起來,站於地麵,低頭檢視著自己全身。
“強酸性全身灼傷,瞬間昏迷,還好最後關頭還知道求救”,弗格不緊不慢地說著,“玩小命玩上癮了?”
“……意外”,安瑟小聲回,誰知那花條沒動,那枝節動了?
“說吧,你想乾什麼?”弗格定定地注視著她,“花式尋死?”
這一回連動手都沒有,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實戰訓練了,這人可能就是單方麵放鬆了危險的醒覺意識,跟一普通人去探索差不多。
“不說了嗎,增強實力啊。”安瑟笑笑,頗是認真的回。
增強實力?這話掠過腦子,弗格似是一下清明起來,“你想進階?”
不斷的受傷,不斷的修複,細胞以比正常更快無數倍的速度在加速死亡再加速生長,在這過程中增加了一種可能性,就是基因突變,就像日夜工作的機器,工作時間越長,產生問題的可能性越大一樣。
但在已完成一次有利突變的有意識生命裡,在一次次的死亡刺激中,更有可能刺激出基因的再一次進化以改造生命去適應環境。
“對”,安瑟聳聳肩,“你們不是老說我弱渣嘛,太傷心了。”
“……”
“哈哈”,轉身揮揮手,“走了。記著看顧一下我小命啊,不能真死了,那太虧了。”
“……好。”
這個理論容易,實踐可就有些草蛋了。弗格回頭看著她的醫療記錄,神色有些怔忪。不斷的經曆一種死亡籠罩下的心悸感覺,是很容易讓人精神比身體更早一步崩潰的……而且有沒結果還不一定。
這讓他有點想起從前的自己。
站起來往外走,弗格瞧著忙碌的數道人影穿梭其中。這些都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接受緊急培訓過的人,一般問題能處理下來就不關他什麼事了。這裡慢慢的,開始像一有序的醫療部了,仿佛在一種無聲無息的改造中。
這時一焦急的人再次把他請到了其中一處,瞧著裡麵那張全蒼白的精致臉蛋,弗格有些頭疼。
好吧,如無意外,看來他又多了一位專屬傷者了……
另一邊,安瑟這回自覺聰明的繼續往右側跑。坑踩過一回了,就少了一個坑,實際上,她是想跑得更遠看得更遠一些的,老倒在家門不遠也不是事兒。
跑著跑著,繞過那一片不知食人花還是食人樹的生物,忽地一個深大的巨坑橫亙前麵。
這是,腳印?
這時一道焦急的叫聲從遠處響在耳邊,“主上,危險。”
安瑟突然一個激靈,抬頭正麵對上了一隻在深綠枝葉間顯現的碩大灰綠頭顱。
嗯,自己這麼小,它能看見嗎?塞牙縫也不夠吧?
正想著,一道籠罩周身的灼熱火光突然噴灑而來……從左一側。
安瑟按下傳送的瞬間……腦裡晃過的念頭是能不能讓凱那家夥將這彪悍的原始星球打個折賣給自己算了。
她得把它從倒黴地踩平成幸運地。
丫的,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