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也是個瓜皮,一醒來看著現場這混亂的樣子,便問:“我沒有錯過什麼吧?”
剩下兩個玩家看著他,眼神裡滿是一言難儘。
雖說這家夥在他們互相內鬥,拚死戰鬥的時候躺一邊睡完全程吧,但真要說他輕鬆,也覺得虧心。
你說彆的死法還好,大不了就是那一下的事,就算之前被淋了酸雨死的淒慘了點。
但叫他們換,也是不樂意直接就這麼被獅子活生生吃進肚子裡啊?
死也得追求稍微體麵的死法對吧?而且說起來這家夥複活的原理是什麼?
又全屍的當然是直接傷口恢複,這都隻剩骸骨了,他身上的肉是怎麼回來的?
要是重新長出來的還好,要是各歸原位,那玩意兒可是在獅子肚裡轉了一圈的。
嘖嘖!埋汰。
於是兩人便回答他:“沒,沒事!你醒來的時機剛剛好,誒!要不要喝可樂?”
那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你們能不能有點通關的警覺意識?都什麼時候了還喝可樂?”
又對祝央道:“誒咱們接下來該乾什麼?您儘管吩咐。”
結果才說完,腦子裡就收到了通關提示,顯示他的通關等級居然是S級的。
那人懵了,以前最多也就A級呢,這可是他有史以來最高評價了。
狂喜之餘更是一頭霧水:“你們都已經通關啦?咱們不是還沒有出鎮嗎?”
“而且這獎勵也太高了吧?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我就躺了一會兒呢。”
卻見那兩個家夥拍了拍他的肩膀,溫生寬慰:“放心吧,你的貢獻肯定是不可或缺的。”
聽了祝央捋過一遍通關思路,兩人知道這家夥的死才是最終確定馬戲團本質的一環。
於是他就這麼被祝央點出來喂了獅子,不過看這家夥一臉茫然,很多事估計不知道更幸福一點。
三個留下來的人評價都遠高於離開的一行,這讓博對了的他們不免興奮。
和祝央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遊戲世界,慢慢盤點自己的獎勵去了。
祝央揮了揮手,任由他們去,倒是踏出馬戲團帳篷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鎮子。
按照時間來算,這會兒應該是晚上,不過估計因為節目被清理,整個副本重新刷新的緣故,此時外麵的天氣又恢複了白天。
祝央走出去,確實之前那種祥和之中步步危機的尖銳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雨過天晴般的悠然清新。
整個鎮子的草露芳香仿佛變得真實起來,雖然周圍的商店,工廠,學校可能不會有人再去了。
鎮上的NPC也不全是曾經的玩家,尤其是小孩兒和老人,大部分也還是節目製造出來的無意識NPC而已,這些隻負責填充小鎮容量,說白了就是一種高級的氛圍布景。
祝央對比過,這種NPC的靈活性可比曾經是玩家的NPC要低得多,也無法處理太過深奧的對話。
而玩家NPC可不同,節目既然將他們安插在這裡,自然有節目的用意。
祝央抓住咖啡店小哥問道:“你這裡也是考驗的場所之一嗎?”
咖啡店小哥已經恢複記憶,找回了神智,剛開始雖然情緒不穩幾欲崩潰,可遊戲做的後續安撫好歹讓他們內心有了落腳之地。
他回答祝央道:“嗯!如果你們第一天進入咖啡廳,而不光是隔著門問句話的話,相關的副本就會開啟。”
“除此之外工廠,學校,醫院也是一樣的。隻不過你們人數分散得厲害,全員唯一聚集的地方隻有彆墅,所以——”
祝央明白,偌大一個小鎮如果隻有家庭彆墅一個試煉場確實太浪費了,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多在其他地方耗費時間。
如果不是馬戲團來得這麼快,這些副本可能都是遲早要觸發的。
這時候超市老板和小醜從帳篷裡出來,超市老板一臉萎靡。
他哥因為是馬戲團的成員,剛剛被遊戲收走了,畢竟馬戲團背後的存在是在挑釁遊戲的權威,遊戲這邊肯定會對相關人等進行調查。
他這邊不免擔心,抹了把自己的臉:“丟人吶!死了這麼久,被當非法勞工使喚都不知道。”
“也不是這樣的吧!”小醜道:“節目既然拿到了考驗玩家的合法資格,那就有那麼一點權力擴充人手。”
“如果是正經吸納通關失敗的玩家,它其實是合法的。隻是這玩意兒太貪,不給人權,隻把玩家當NPC使喚,還跟馬戲團合作撬遊戲牆角。”
“人家正經一個副本被你搞成了這副模樣,估計遊戲也是看這一局折損率太高,所以派殺毒軟件——不是,大佬來清理蛀蟲來了。”
小醜說到一半見祝央看著他,立馬就改了口,求生欲也是很強烈的。
祝央點點頭:“你倒是機靈,不過說來說去,你這種辣雞是怎麼出現在中級場的?”
她上下打量小醜好幾眼:“就你這德行,低級場一部分玩家也比你強了吧?”
小醜就不樂意了:“您咋這麼埋汰人呢?那遊戲既然讓我來到了中級場肯定有它的理由,總之我就是活著上來了。”
祝央點點頭:“也是呢,畢竟玩家這麼多,再細密的網進行篩選,也總有一兩條漏網之魚,運氣在這兒了能怎麼說?”
小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搓著手舔著臉問道:“誒,姐!您既然是遊戲那邊親自派遣的,肯定知道點內幕吧?咱們這樣的,遊戲通常是怎麼安排啊?”
祝央倒也不吝嗇,如實告訴他道:“怎麼安排?大公司正式入職和在黑煤窯□□工能一樣嗎?”
“節目這邊你累死累活沒有報酬還得擔生命危險,遊戲這邊該給的薪水福利一樣不少,入選標準自然不同。”
“你要真有那上進心,現在就開始回去溫習準備吧,考試培訓肯定是少不了的,今後要走的路可跟現在的野路子不一樣,改掉你那幸災樂禍損人不利己的德行。”
小醜連連稱是,千恩萬謝的跑回去溫書了,說是一定要在考核來臨前做足萬全準備。
看著心情還沒完全回過味來的咖啡店小哥,超市老板以及彆的NPC,再看看瞬間找準自己定位並且付諸行動的小醜。
祝央也不得不說,那辣雞能在這裡活得比他強的人都滋潤,不是沒有道理的。
之後遊戲告知祝央,節目那邊的首尾已經全部清理完畢,不過小鎮之後會作為一個新副本誕生,還是直接延續之前的模式,隻進行權利洗牌祝央就沒興趣了。
倒是遊戲對於祝央讓它學貓叫好像怨念有點大,尤其它前腳學完貓叫,後腳節目就一波一波作死把仇恨值拉到極致的時候。
感覺它這咬牙犧牲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祝央就知道憑狗比遊戲的幼稚會耿耿於懷,又是對它一番逗弄,差點把它逗炸毛。
可還不能不理她,因為這會兒該結算獎勵了。
祝央這次不但搞掉了節目,還超額替它扯出了一個在背後薅遊戲羊毛的馬戲團,自然得到的獎勵是遊戲目前能給出的上限。
首先評價肯定是SSS級的,積分什麼的祝央這時候多到自己都懶得去數,隻有她買不了的東西,沒有她付不起的錢。
這麼高的通關評價,帶來的加持點數自然又讓她所有能力水漲船高,新能力的收獲也不小。
首先超市老板那個位麵購買能力入手,這個能力祝央剛得知的時候就比較眼饞。
雖說目前為止,隻能用於購買生活日用,看似隻解決了在任何副本之中的物資之憂。
嚴格說起來她的空間戒指也能代替這個功能,就是需要提前補給這點麻煩一些,但能帶的東西卻比這更多。
可之前祝央就說了,這個能力可以窺探陌生世界的社會狀態,一個世界的生活物資其實能反饋很多信息,並且這個能力是可升級。
也就是說今後可購買範圍隻會更廣,絕對是高等場也不會被淘汰的技能,相反越是強大可能會在此收獲更多。
第二個是馬戲團負責人的傀儡印章,祝央這才知道這能力全名叫這個。
祝央雖然也能通過幻術操縱人,不過本質卻是乾擾和引導暗示,和負責人這種打賞印記就直接當做傀儡操控不一樣。
得到這個能力也算是對她本身這一點能力進行補全,畢竟她的能力無法遠程操控人類,有了這個印章倒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最後還有一個能力便是節目對於昆蟲的憑空操縱——
祝央自己雖然也有蟑螂,並且蟑螂的數量隨著她的變強也已經很多了,但和節目這樣猶如末日一般的災難式操控還是沒法比。
所以這個能力看似又和她本身能力有重合,但實際上根本是一個跳躍式的質變。
她的實力就此憑空提升了一大截,按照她的估計,如果再有一兩個能力完成了類似程度的質變,她就可以去高級場了。
畢竟進入高級場的資格,能力的多寡倒是其次,更重要的在於其具有中級場已經容納不下的破壞力。
祝央對這次的收獲很滿意,並且還額外收獲了千麵鬼,一場下來也算是大豐收了。
她清點了一番,心滿意足的出了遊戲。
一回房間就把小黃雞給放了出來,照成適應的大小。
也不知道小黃雞的成長是不是綁定了她的等級,之前這麼長時間,它還是渾身絨毛,這會兒一出來,卻長出了不少羽毛了。
尤其是翅膀和尾巴的地方,雖然仍舊有些稚嫩,可肉眼看得出一瞬之間長大了不少。
祝央連忙抱過它:“我看看,這冷不丁的,疼嗎?”
小嘰蹭了蹭她道:“不疼,突然有點漲。”
祝央細細檢查一番,那羽毛還是很嫩,和黃色的絨毛合在一起並不突兀,隻是顏色相比絨毛深很多。
是那種矚目耀眼的金紅色,這讓小嘰整個兒看起來像鉑金色頭發挑染了一樣,怎麼說,倒是看起來挺時髦的。
祝央把自己的墨鏡戴它眼睛上,誇道:“喲喲!這不是宇宙第一時髦雞嗎?”
小黃雞得意壞了,翹著尾巴在床上給它媽媽學時裝步。
倆正鬨得高興呢,便感覺門那邊傳來一股視線,回頭看去,竟然是龍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門出現在那裡。
見兩人的樣子,紅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委屈,重重的哼了一聲便用尾巴關上門。
要死,在節目裡說是隻待了三四天,但可彆忘了,其中有一關是足足陷裡邊一百天。
祝央就是記性再好,也忘了臨進遊戲之前,龍龍還在因為不帶它而不高興呢,這會兒她和小嘰回來還在隔壁樂得這麼歡,可不就更讓小家夥不好受了嗎?
祝央連忙下床,抱上小嘰開門去了兒童房。
開燈便看到了龍龍已經盤回了自己的窩,如小嘰說的那樣,這會兒正數硬幣呢。
它尾巴尖靈活,卷起一枚硬幣放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一枚,兩枚,三枚……”
見祝央和小嘰進來了也不理會,祝央訕訕道:“龍龍啊!還數呢?你看媽媽不是說了嗎?幾秒就回來,沒騙你吧?”
龍龍聞言,身子一轉,拿背對著她,繼續數:“四枚,五枚,七枚……”
才數到這兒,小黃雞便道:“你少數了一個六。”
“要你管!”龍龍生氣道,它哪兒是不會數數?是壓根心思不在這上麵。
把臉背對著人,卻又巴不得分出所有注意力觀察媽媽的反應,可見是傲嬌到了極致了。
祝央樂了,把它擰巴的身子擼過來,這會兒是晚上,家裡人都睡了,龍龍便變回了龍形,端的可愛。
祝央又是摸角又是撚須,順著龍鱗擼它的身子,哄道:“金幣有啥好數的啊,那玩意兒要多少媽媽給你打多少,下次我讓人把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舅舅叔叔頭像印上去,你每天枕著睡覺怎麼樣?”
龍龍被擼得舒服的直哼哼,心裡還是不滿:“哼!我又不是幾塊壓歲錢就能哄的小孩兒,龍龍已經快是成年龍了。”
對對對!哪家小孩兒壓歲錢要有這麼一大籮筐金幣不得樂瘋。
祝央又道:“你看我出任務也沒忘了你啊,還給你帶了蜂蜜呢。”
說著就把那一桶蜂蜜掏出來:“來,嘗嘗!”
龍龍這才滿意了些許,雖說在它出生的世界,這種普通蜂蜜壓根看不上眼,不過沒有忘了它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它張嘴接過祝央喂過來的勺子,一勺一勺的被喂著吃得香。
祝央邊喂它,間或喂小黃雞一勺,沒多久一小桶蜂蜜就去了一小半了。
祝央蓋上蓋子:“不能吃了,晚上吃太甜不好,來刷牙!”
本來到這兒孩子基本已經哄好了,小黃雞突然道:“蜂蜜吃不過癮,還是螞蚱好吃。”
“媽媽!什麼時候還吃螞蚱?一次一盆那種。”
這話龍龍聽了得了?結果還是背著它偷吃加餐。
它猛地回頭看著小黃雞,看這家夥就這麼短短的功夫被補的油光水滑,連羽毛都長出來了,可見和媽媽在外邊日子過得好。
頓時就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既然如此——
盤它!
那是真盤,等祝央把龍龍從小黃雞身上擼下來的時候,小黃雞整個雞暈暈乎乎眼冒金星。
彆說,確實圓潤了不少。
那小黃雞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目前戰鬥力隻有被哥哥吊打的份,但氣勢不能輸啊,回過神來就可勁啄它尾巴,扯它美須。
倆小孩兒打架也不顧招式,就那麼在地上擰巴。
一陣雞飛狗跳,祝央剛才的安撫算是白來了,雖然螞蚱忘了給龍龍捎,不過好歹得了那能力。
她憑空變出了一口袋螞蚱,又偷偷去廚房開火給炸出來。
兩個小孩兒被祝央勒令不準動,乖乖的蹲灶台邊流著口水看著鍋裡不斷炸好的螞蚱。
“不準偷吃啊,這會兒還燙呢。”
最後炸好了可以吃的時候,灶台前又多了一人。
祝未辛蹲在那邊,腦袋和倆小孩兒持平,也正一臉饞的看著鍋裡呢。
祝央:“……這就把你招醒了?”
螞蚱雖香,可她家這麼大,廚房離臥室得多遠?
祝未辛道:“我準備下樓喝口水來著,你們吃好吃的都不叫我。”
又擠過來:“姐!你哪兒找來的?這個季節有螞蚱?”
祝央道:“網購的,給你吃就張嘴接著,管那麼多乾嘛?”
祝未辛自然不在乎,他小時候被他姐騙吃的東西多了,有祝央在,家裡就從來沒操心過小孩兒不肯吃藥的問題。
隻要從她手裡接過去的,那是什麼都能往嘴裡吞。
“上次吃這個是什麼時候?得有十多年了吧?”祝央樂滋滋道:“那會兒咱們還住鄉下呢,爺爺去撿麥穗的時候順便抓了一網兜回來給我們烤了吃。”
“結果把我們饞蟲勾上了,第二天我們自個兒偷了打火機去田裡抓,用竹簽串幾個就開始點草烤,結果差點把草垛燒了。”
祝央一聽也是噗嗤一笑,小時候她帶著弟弟乾的傻缺事並不少,現在回憶起來也樂不可支。
回頭三個家夥一個個的急不可耐的樣子,祝央心裡邊是一片柔軟。
所有螞蚱控了油,又分成好幾份,撒了點鹽,至於彆的孜然粉花椒粉或者芝士醬番茄醬,需要什麼自個兒加。
祝未辛和祝央還好,畢竟隻當夜宵又是油炸的,淺嘗輒止。
兩個小家夥出身,對於吃這塊就是天賦異稟了,合起來隻把一盆給乾了個乾淨。
要不是祝央和祝未辛攔著,估計為著最後一隻螞蚱的歸屬權又得乾起來。
祝未辛給龍龍擦嘴,這會兒它已經變回了蛇的形態,吃完了有舅舅抱就乾脆懶乎乎的癱他懷裡,倍兒享受。
又被舅舅伺候著洗臉刷了牙,兩隻這才被放回了窩裡,細細叮囑過不能打架,看著兄弟倆腦袋靠在一起頭一點一點的直到睡著這才放心離開。
隻是祝未辛突然想到個事告訴他姐:“我怎麼覺得最近翹兒看我眼神乖乖的?”
“尤其在電視上看到哈士奇,就要回頭看我一眼,還樂嗬嗬的笑,就跟它舅舅我和哈士奇一個品種似的。”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還是考慮到這家夥要是大半夜的鬨騰她就又彆想睡覺了才憋住的。
她拍了拍祝未辛的肩膀:“來,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呢,在阿離過來的時候,可以放點雕的紀錄片,保管心裡就好受多了。”
祝未辛將信將疑,正好第二天路休辭和路離一起過來。
他便抱過小嘰,招路離過來一起打遊戲,說看電視那家夥估計隻會翻個白眼罵無聊。
結果切遊戲前故意做出切錯頻道的樣子,果然小嘰看了裡麵的雕,一臉興奮的拍了拍翅膀,看一眼電視裡的雕,再看一眼路離,一臉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