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屑(1 / 2)

屑男人改造計劃 幼望 10482 字 10個月前

天色漸漸明亮,整個城市水氣迷朦,樹葉上粘連著剔透的水珠,被大雨衝洗過的草地也綠油油的。

窗子外的鳥鳴聲連連傳來,椿躺在床上,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一層毛毯,暖暖的,翻了個身,繼續熟睡著。

直至晌午,司機上野帶著從高檔餐廳買來的營養午餐,走到公寓門口,開始敲門。

他敲了一陣,屋內沒有絲毫的響動,於是開口道,“椿小姐,在嗎?富澤少爺讓我給您送午餐。”

門外敲門聲不斷,椿蹙起眉,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椿小姐,富澤少爺給我公寓的鑰匙了,他吩咐過,如果您不在公寓的話,就讓我開門進去,把食物放在桌子上。”上野道。

無慘答應不來打擾椿後,便派自己的司機送餐,順便監視她,如果她不出聲,無慘讓他直接進門。

她深吸一口氣,不愧是無慘,即使他不在場,也要怒刷討厭的存在感。

椿清了清乾澀的嗓子,朝大門處道,“放門口吧。”

上野繼續追問:“椿小姐,您在家是嗎?”

椿強撐著說:“是的,我在。”

“那我把午餐掛在門把手上,您記得拿。”上野道。

“好。”椿眯著眼道。

門外的腳步聲漸遠,再次恢複寧靜。

終於沒有人打擾她睡覺了,椿闔上雙眼,再次進入夢鄉。

不知又過了多久,夜色濃稠如墨,在睡夢中,她迷迷糊糊聽到隔壁有尖銳的爭執聲。

“這個biao子是誰?”

“禪院甚爾!你還是人嗎?”

女人幾近崩潰地咆哮,“我他媽的供你吃供你喝,幫你付房租,你還在我付錢的房子裡睡彆的女人!”

那些話,椿聽不真切,酣睡之中,隻覺得吵鬨,伸手將床上的抱枕壓在了耳朵上。

隔壁的動靜未停,另一個女人喊道,“喂,你這隻豬精嘴裡不要不乾不淨的,你罵誰biao子呢?”

“敢還嘴?我今天要弄死你!”

嘁裡哐啷,叮叮叮咚。

......

......

......

一頓操作後,空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驀然,椿逐漸進入深層睡眠。

在睡夢裡,她來到一個非現世的地方,四周光線暗沉,霧氣繚繞。

椿獨自站在一個懸崖上,俯瞰下去,高地的下方有一條蘊含星辰的深色河流,這道河源遠流長,一眼望不到邊。圍繞河流的岸邊則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紅色彼岸花,它們紅得似火,展現出極強的生命力,從遠處看去,像一大片被鮮血鋪成的棕毯。

“椿,好久不見。”

他從未露麵,依舊是那股熟悉的,用意念直接傳達至腦海的聲音。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神明道。

椿望著高地下大片的彼岸花,“這裡是?”

“三途川。冥界之河,也是生界與死界的交接處。”

“是我為了讓你快些做決定,而特意帶你過來的。”

椿不解,“什麼意思?”

椿的話音剛落,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數以萬計的亡靈,逐步走上高地,漸漸逼近椿。

那些亡靈,有的麵目猙獰、青麵獠牙,有的則保持著人類的樣貌,椿從遠處望去,亡靈中不乏許多熟悉的麵容。亡靈裡,有她這一世被無慘殺死的母親,有平安京時代產屋敷家莫名失蹤的仆人,還有鐮倉時代那個時常救濟窮人的藥商等……

“這些都是被鬼舞辻無慘殺死的人。”

“由於無慘是不應存世的異類,無慘不屬於三界之內,所以這些人被無慘殺死後也偏離原本的命運軌跡,隻能永遠地徘徊在三途川,永世不能投胎轉世。”

椿問道:“為什麼有些亡靈看起來像人,有些看起來卻很可怖?”

“亡靈的樣貌是隨心的形狀改變,心性純良可保持本形,而作惡多端麵目自然可憎。”

“但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正如你所見,隻要是被無慘殺死的,他們的靈魂都會永遠留在三途川。”

椿心情複雜地望著那群形象各異的亡靈,此時,她心裡不覺得這些亡靈恐怖,反而滿是濃濃的愧疚。

全部因她而起,如果她沒有把無慘治療成怪物,就不會有這些無所依歸的亡靈了……

那些麵容恐怖的亡靈衝到前排,開始攻擊椿,當它們碰到椿的身體時,無一不穿透,無法真正地觸碰到椿。

“怎麼樣?你現在同意進行那個遊戲了嗎?”神明傳達而來的意念,措辭輕鬆又隨意,還隱隱帶有期待看好戲的興奮感。

椿垂下眸,撇了撇嘴道,“神明不去解決問題,反而高高在上,以觀賞凡人遊戲,來消磨閒暇麼?”

“話不能這樣說嘛,你進行這個遊戲是為了因果。”

神明聽出椿的不滿,於是道,“雖然我很討厭條條框框的規則,但神明是各司其職的。我僅負責世間的秩序與平衡,至於解決無慘的這件事,相關神明也是躬身力行實打實地下界過的呀,要不然你以為那套針對無慘的呼吸劍法是誰傳授的。”

椿想起了戰國時期那位讓無慘躲藏數十年的男人,繼續道,“可無慘還活著。”

“嘛,那位神明的品性確實過於仁慈平和,不適合做獵殺這種事。不過……”他的語調變得浸入寒冰般冷漠,“如果無慘被我碰到,我一定毫不留情的殺了他,連殘渣都不留。”

椿淡道,“但是,你碰不到他。”

他話音一轉,輕鬆自然道,“不一定哦。”

“……”

所以,這是碰到管,碰不到就不管的意思麼。

神明玩世不恭的態度,令椿意識到,他或許不是以戲耍人類為樂,而是不論遇到大事或小事,這位神明的天性便是以這種遊戲人間的作風來麵對。

屑至極,以致於不覺得自己屑。

亡靈堆中,一抹小小的黑色身影一閃而過,逐步邊跑邊跳,蹦到了最前排。

小白站在椿的麵前,它還是原本溫軟可愛的模樣,昂著頭,清澈剔透的圓眼睛溫柔地望著椿。

“小白……”

椿不禁蹲下身,伸出手想觸碰它濕潤的鼻子,一摸卻摸到了虛無。

“所以,你現在決定進行遊戲了嗎?”神明繼續誘導道,“隻要贏了遊戲,這些亡靈都會得到解脫哦。”

小白像往常那般,親昵地用頭蹭著椿的手,雖然碰不到,卻還是十分努力地做出蹭她的動作。

它沒有責怪她麼……

椿鼻子有些發酸,收回手,閉上眼調整了一會兒情緒,而後開口道,“我願意接受改造禪院甚爾這項任務。”

“Brilliant!”

他歡呼了一下,而後周圍的場景漸漸變得模糊,小白以及亡靈們逐漸消失在椿的視野裡。

在一片漆黑中,神明再次說道,“為了獎勵你相對果斷的決策,今天下午2點,到目黑川Onibus咖啡廳,找個可以賞櫻的位置,你會看到有趣的事情。”

“順便說,那家店的紅絲絨蛋糕很好吃喲。”

椿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神明的話,一陣敲門聲將她從睡夢中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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