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詛咒師的戰鬥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再加上過去的夢魘重新浮現在他腦海裡,一時之間,天與咒縛換來的強大□□也快要到達崩潰的臨界值。
破空的呼嘯聲刺入耳膜。
禪院甚爾條件反射地揚起拳頭回擊。
和記憶裡不同的力量清醒地把禪院甚爾從回憶裡扯出來,但為時已晚,咒靈的攻擊凶狠又殘忍,直直將禪院甚爾撞飛到更遠處的石磚台階上。
沉悶的撞擊聲徹響大腦,禪院甚爾清晰地聽見了骨骼碎裂的哢嚓聲,鈍痛在遲鈍幾秒後,劇烈的痛楚遍布全身。
窸窸窣窣地攀爬聲慢慢靠近。
禪院甚爾模糊地看去,發現和記憶裡格外相似的那個咒靈如可塑橡皮泥一樣變化外形,扭曲著外表一點點攀過來。
——是咒靈啊。
禪院甚爾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人類負麵情緒中凝聚而出的咒力實體,最能看破人惡劣又膽怯的一麵。
……哈。
就算到這裡了,也還是擺脫不了「禪院」給他帶來的一切嗎。
那個小鬼……
天滿宮歸蝶,現在會在哪呢?
禪院甚爾嗆出一口血,手肘撐住地麵,搖搖晃晃地支起上半身。
鬼知道她會在哪,隻要彆死了就行,他一會兒就過去。
咒靈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做不了咒術師他也能殺咒靈。
眩暈感衝破頭腦,恍惚間,禪院甚爾聽見了後方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篤’
清脆的,是木屐與地麵接觸時發出的篤響。
布料摩挲堆疊。
有人蹲下來。
一雙纖細稚嫩的手從上方撫下,按在禪院甚爾的肩膀上。
禪院甚爾忽地愣住了。
任由那雙手輕輕掠過血流不止的地方,溫涼的指腹從外耳廓劃過,順著下顎線,似有似無地擦過臉頰。指尖無意間按在了男人嘴角的傷疤上。
禪院甚爾驟然驚覺,下意識想要仰頭,刺眼的天光讓他睜不開眼睛。
熟悉的氣息讓他本能的放鬆下來。
一旦開始放鬆,意識就開始迷蒙。禪院甚爾意識到了什麼,硬撐著向上看去。但眼前已經開始發黑,疲憊感一湧而上,如攀爬的病毒一般占據眼前的畫麵。
失去意識之前,禪院甚爾看見了女孩血色的眼眸中,如野獸般豎起的瞳孔。
她將一隻手覆在他眼睛上。
視線徹底黑了下去。
——“甚爾,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這裡交給我。”
…
天滿宮歸蝶對禪院甚爾來說是什麼呢?
禪院甚爾也說不清楚。
那個女孩年紀不大,和五條家那個六眼小鬼差不多,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一個,哪怕是放進正常現代社會裡也隻是快要國中的年紀。
她和他差著好多歲。
但天滿宮歸蝶特彆喜歡沒大沒小地扯著調子喊他“甚爾”,連帶著神社的神職人員都會忽視「禪院」這個姓氏,隻稱呼他為“甚爾大人”。
她和他不一樣。
封建禮教在她身上不是束縛,反而成為了她手中的棋子。
天滿宮歸蝶的存在已超越了禦三家對女性的貶低和打壓;繼承的先祖血脈無法界定她的價值,反而是累贅,離開了五條的婚姻她能更自由。
她活得就像一團恣意的光。
強勢地侵略進灰暗的世界,把禪院甚爾從淤泥裡拖了出來,洗淨塵埃,卻揚言說要把他放逐光明。
“……”
天滿宮歸蝶。
笑臉下是詭譎怪誕的陰謀。
皮囊下藏著令人膽寒的惡靈。
摸不清她的心思。
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
…………
但也不能放任那個小鬼一個人。
禪院甚爾掙紮著睜開眼睛,待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倏地,瞳孔縮小。
那女孩的巫女服緋色豔麗似血,千早被絢爛的狂風吹得獵獵作響。非人的長尾浸染殷紅,櫻色長發掙破檀紙束縛,迎著風亂舞。
遠方天際晃著白,給她鍍上一層陰冷的暗光。
她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響動。
天滿宮歸蝶回過頭,前天冠的金穗微微晃動,背光景下,那雙血色的豎瞳尤為驚悚。
她腳下是死去的詛咒師。
她的指尖如同野獸的利爪一般,滴著血。
背後,山嶽般的咒靈在消弭,猶如火焰燒儘時漫天飄散的黑色煙灰,被狂風卷得漫天飛舞。
她似乎笑了。
朝他露出絢爛的笑容。
“再休息一會兒吧。”
“彆擔心,這裡沒什麼需要你拚命才能活下去的危險。”
禪院甚爾張了張嘴。
他想回應,卻不知道說什麼。
腦海裡重新浮現了那個問題。
——天滿宮歸蝶對於禪院甚爾來說是什麼。
……或許。
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吧。
…
「可攻略角色·禪院甚爾與您的好感度已達到【至臻】。」
「恭喜玩家達成成就《天與暴君·逐光》。恭喜您與角色達成HE。」
「請玩家選擇遊戲進程。」
「繼續or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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