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看著溫逐流,眸光裡帶著淡淡的冷意,但是麵上卻一如既往的溫和儒雅,“這不是要多謝溫逐流先生那毫不顧忌同門之誼的一掌嗎?”夏悠扯下右肩膀的衣服,隻見這肩膀烏紫腫脹無比,看起來甚是駭人。
溫逐流麵色頓時難看。
溫晁:“好了!我相信溫然,以後不要再行挑撥之事,溫逐流!”
“是。”
夏悠把肩膀上的衣服扯好之後,才慢慢的跟在溫晁身後下山。
溫晁在回房之前給夏悠放假:“你這幾日不用來伺候了,好好養傷。”
“多謝公子體恤。”
溫晁輕輕點首,帶著王靈嬌離去。
溫逐流向來亦步亦趨,可是在拱形過道之前,夏悠側身半步,攔住了溫逐流的去路。兩人身高相等,一人冰冷如霜如雪,一人端莊溫雅。可是眸光裡卻都冷光四射。
“逐流先生,在下自問從未得罪過您了。”
“你不過一個狗奴才也配得罪我?”
“嗬……狗奴才……就算是狗,我也是二公子的狗,不比逐流先生是仙督座下的狗卻在二公子這裡亂吠了。”
“溫然你找死嗎?”
“不敢不敢,活著比死好多了。”
溫逐流冷冷瞅著他:“你以為你給世家子弟放水之事用喜歡藍湛這麼蹩腳的借口就能撇過去嗎?莫非你當所有人是傻子?”
“哈?逐流先生懷疑我是奸細?”
“是與不是,你心中明白。”
夏悠微微一笑,“逐流先生,我向來尊敬您,您沒有證據還是彆亂汙蔑我啊。”
溫逐流眸光湛湛。
夏悠輕蔑道:“你說二公子會不會相信你了?相信一個屢屢舍命保護他的人是奸細。”
溫逐流看著夏悠雲淡風輕的走過去,眉頭緊鎖起來。
給藍湛治腿、送藥。打著喜歡藍湛的旗號。
讓世家子弟每日站樁、刺樹枝。打著死命折騰他們的旗號。
每日吃蟲子、知了。打著折磨他們的旗號。
沒腦子的人才會覺得這人是在對付他們,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就會覺得不對勁。可惜溫晁是個沒腦子的人!
還有今日他分明一掌劈向魏無羨,魏無羨的實力決然避不開的。能一掌打在魏無羨的眉心中間震碎他的天靈蓋,當場暴斃!可是……這家夥擋了這一掌。
他確定是這家夥故意擋了他一掌,而非慌亂不及被自己錯手打到。
那屠戮玄武獠嘴咬下來的時候,那麼近的距離,根本不可能存在扔偏的可能。他的力度能把魏無羨扔到灘塗上,怎麼會扔不進屠戮玄武獠嘴中了?那隻可能是他故意扔偏的。
這家夥!絕對不簡單。
肯定和魏無羨那夥人有什麼關係。
不能再留他了。
夏悠回到自己的院落麵上的沉著冷靜一瞬間消退,眉頭緊鎖,憂心忡忡。沒想到溫逐流心思這麼細膩,他的偽裝幾乎在溫逐流的言語中被瓦解了。
不能承認!
絕對不能承認!
大不了鬨翻,就說溫逐流挾私報複,就因為當初自己坦白喜歡他惹他不喜,所以想要弄死自己。
溫逐流不喜他之事整個溫家都知道,到時候讓溫逐流跳進黃河洗不清。
夏悠坐下來,喝了一杯冷茶,冷茶味道泛起苦澀,他的心沉著了些許。卻又擔心起魏無羨來。
他已經儘量去做一個反派了。
大反派……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這個名頭了。
總不能看著小團子受苦受難他無動於衷。原諒他真的做不到。
溫晁派人把守暮溪山,奈何依舊被世家子弟潛逃出去。魏無羨和藍忘機被困屠戮玄武洞中,期間經藍忘機淚陳,得知離岐山溫氏最近的姑蘇藍氏雲深不知處被燒,藍曦臣潛逃、青蘅君重傷生死不明。二人決定斬殺屠戮玄武謀求一線生機,奈何屠戮玄武雖死,卻導致洞穴坍塌,譚底洞穴被封,二人隻能在山洞中苦等救援,足足被困七日,方有金子軒帶蘭陵金氏眾修士前來救援。金子軒同江澄等人從惡臭的水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魏無羨正和藍忘機在共食一個石鍋裡的綠色米糊。
魏無羨一口米糊一口牛肉,吃得噴香。
江澄:“……”
金子軒:“……”所以說,江兄,你這般不眠不休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到底為了什麼?
魏無羨一眾人逃離暮溪山。
溫晁大怒。
時值溫若寒想設監察寮,監察仙門百家。
溫晁主動請纓,直指雲夢江氏蓮花塢。
彼時夏悠在藥王穀的茶園裡養傷,等他知曉溫晁帶人已經前往雲夢蓮花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溫晁日前點將點兵,共五千人行船直下雲夢蓮花塢。
等他禦劍追來之時,虞紫鳶江楓眠已經身死,蓮花塢子弟死傷大半。溫家修士還在一麵倒的進行屠殺。
夏悠一腳踢飛橫亙在門口的被火燒倒的大門,大門落地之聲引得所有人目光看向了夏悠。
溫逐流眸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