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然後是楊舟一聲帶著鼻音的“嗯?我靠”。
他終於從沙發上掉下來了。
該不該說……能堅持這麼久也是一種天賦。
說來也很奇怪,我聽見了他的聲音,反而開始有些犯困,精神了一晚上,積攢起來的困倦從沒消失,而是被延後了。我閉上眼睛,打算眯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不知道幾點,大太陽曬了我一身,舒悅在敲我的房門。
“謝然!你沒死吧!”舒悅大喊。
“沒……”我頭昏腦漲地回道。
舒悅絮絮叨叨地說:“你起來吃點東西吧,楊舟說你不給他去二樓,所以一直沒敢上去喊你……你也太小氣了。”
我被她吵的頭疼,隻好說:“我馬上來。”
我隨便套了件T恤下去,看見桌子上擺了一堆吃的,不知道舒悅從哪兒打包來的。鮑魚、烏雞、排骨……全是好東西,但全部做得很油膩。楊舟已經起來了,他坐在桌子旁邊,一看見我就笑起來了。他好像恢複得很快,在這麼艱苦樸素的條件之下也能秒睡,頭上流了血也能很快精神奕奕。
舒悅還一直戴著她的鴨舌帽,我坐下來她給我盛飯,我瞥了一眼楊舟桌子麵前的骨頭,判斷這人已經吃了不少。又能吃又能睡,為什麼隻有我會失眠。想到這裡,我更加不爽。我沉默地吃著飯,都是舒悅在和楊舟聊天,過了一會兒楊舟才看向我,問我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舒悅無所謂地說:“你彆理他,他就這樣……有起床氣。”
楊舟理解地點點頭,說:“哦,起床氣啊,我也有我也有。”
舒悅說:“你真離家出走了?你一直不回去了嗎?也不上學?”
楊舟說:“嗯,不回去。我想打工,但是沒有什麼門路。”
兩人一來一回,這天怎麼都聊不死。我吃了個半飽,扭了扭脖子,覺得腦袋裡麵嗡嗡的。太吵了,實在是太吵了。平時一個舒悅就挺呱噪,又給她找了個更呱噪的小夥伴。這是要我死的節奏。
終於等我吃完了,我放下筷子,一下子沒控製好力度,聲音有些大。舒悅和楊舟同時安靜下來,再次看向我。
我對楊舟說:“你去找工作吧,但是千萬不要住在我這裡。昨晚是……沒有辦法。”
楊舟頓時一副被天打雷劈的表情:“啊?”
沒想到舒悅也是:“啊?”
我看著她,我說你啊什麼。舒悅急了,說可是楊舟幫了我們,做人不能這樣。我說你昨天不說要報答他嗎?你把他帶走好了。舒悅說,我可以報答,我幫他找工作,你也報答一半吧,你讓他給你看家。
服了,什麼強盜邏輯。
楊舟這時圍觀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舉起手,說:“我能不能發言!”
“不能!”我說。
舒悅站起來,假裝傷心欲絕地說:“謝然,你不能這麼冷血,楊舟現在什麼地方也去不了,你把他往外推,你這是不給孩子一條生路。”
我目瞪口呆。
過了很久,我指著楊舟對舒悅道:“不知道的以為你跟我離婚了,這小子是我倆都不想撫養的拖油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