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意思啊。”我裝出訝異的神色。
“嗯……好吧。”楊舟偏過頭,仿佛對遠處的風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舒悅和茶館老板聊完了天,張塵涵對我和楊舟的這番話視而不見,也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無所謂了。我閉了閉眼睛,感受到光線在我眼前慢慢流轉。
“我問了,還有最後一段路了,走吧?”舒悅過來說。
“好。”我們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我和楊舟的試探像是一首探戈。
應該是從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開始的,接著是彼此危險又好奇的接近,最後樂曲響起的一刻,雙人舞的節奏讓我們都變成了提線木偶。
我已經有些過界了。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最後一段路,我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直到我們在島上找到了一大片人去樓空的危房。
“拆”字赤裸裸地上了牆,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拆了一大半,可還有一大半留在原地,建築物被解剖開,露出了鋼筋,散落的磚塊沒有規律,荒草長了一堆。
“沒人了。”張塵涵看了看,說道。
舒悅問:“我們要去探險嗎?”
我說:“彆去了吧,很危險,容易塌了。”
楊舟盯著這片廢墟看了好一會兒,我問他看見了什麼,他收回目光,對我說,還是痕跡。我想了想,問他是不是和陳列館裡的痕跡一樣。他說,不太一樣,這裡的消失得更快。
天色越來越暗,不用看手表也能感受到白晝正在緩緩離開我們。
我們的最後一站,是這個島上的一間小超市,有隻白色的小貓團在超市門口睡覺,我們進去買了盒口香糖,然後四個人站在超市門前,看著海嚼口香糖。
“嚼太多了咬肌會發達。”舒悅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吃飯的時候也要經常兩邊輪流。”楊舟接道。
張塵涵如遭雷擊,他說:“我一直喜歡用左邊吃飯,那我左邊臉會大嗎?”
“我喜歡用右邊。”我說。
口香糖很快沒了味道,我們把吃完的用包裝紙包好,投進垃圾桶裡。
傍晚六點鐘,我們終於完成了環島,在來時的地方,等到了最後一班回城的雙層巴士。一坐上車,我們才意識到其實今天的運動量有些超標,車剛開了沒多久,舒悅和張塵涵就昏睡了過去。
夏季天黑的晚,巴士沿著海返回,我昏昏欲睡地打開窗戶,看見很遠的地方有漁船。很小很小,隻能看見一個黑點,我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流了點生理性的眼淚。
“謝然。”
“嗯?”
“你睡會兒吧。”
楊舟坐在我的身邊,還裝帥似的戴著舒悅的墨鏡,夕陽照亮了他的半邊臉,他耳朵的邊緣幾近透明。他對我笑了起來,又說了一遍:“你睡會兒吧,看你困的。”
“不敢睡,怕等會我們都睡著了,不知道在哪兒下車。”我也笑了笑。
我指了指舒悅和張塵涵,那兩人睡得東倒西歪,我感覺指望他們到站就醒是不可能的。
“沒有關係。”楊舟說,“我來叫你起床,我不怕你的起床氣。”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靠著我睡。”
怎麼又提起床氣!
我完全沒有優點,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