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反而激發了我心裡的一股莫名的叛逆,很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我賭氣似的把身體放鬆下來,然後把腦袋“咚”地一下靠在他的肩膀上。
“哎喲。”楊舟頓時笑了出聲,“你至於用那麼大勁兒嗎?嗯?”
我麵無表情地抬起腦袋,然後又“咚”地一下靠了上去。
楊舟的肩膀很寬,但是總體還是有些瘦削,我放輕了力度,卻總是找不到一個最佳舒適的角度。他任由我在他身上胡鬨,最後歎了口氣,手臂抬了起來,繞過我另一側的肩膀,半抱住了我。
我說:“這什麼姿勢。”
他說:“你彆問,睡就好。”
我們身體的一部分重疊,緊密地相貼。我聞見了他用的洗發水的味道,衣服上殘留的檸檬味,海風的味道從窗外飄進來,這一切都沒有章法地混雜起來,鑽進了我的胸腔裡,擾亂了我的心跳。
“睡一會兒。”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恍若帶著某種魔力。
我閉上眼睛,不再試圖離開楊舟的懷抱,沒過幾分鐘我便失去了意識。
在車上睡覺怎麼也談不上舒服。我以前在地鐵上有座位的時候也會睡一會兒,頭靠著某個地方睡著了無意識地便會垂著,到了某個極限的角度,就會醒了。
可這一次,我一覺睡到了到站,睡到舒悅和張塵涵都醒了,聽見他們的聲音。
“我靠,謝然怎麼睡得像豬。”舒悅壓著聲音吐槽道。
張塵涵說:“下車了,搖醒他嗎?”
“嗯。”楊舟的聲音倒是很模糊,“我來吧……”
“醒了,到站了。”他在我耳邊說。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巴士帶我們回到了城裡,停靠站點的四周已經從空無一人的小島變成了鋼鐵叢林。路燈都亮起來了,霓虹閃爍著,街頭的噪音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現實。
楊舟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太好,便問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冷著臉搖了搖頭。
我反問他:“我真的睡得像豬嗎?”
楊舟頓時愣在原地。
完蛋了,我可能真的有起床氣。
“沒有,哪有啊,不像。”楊舟笑得快岔氣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覺得世界清晰了一些,說道:“嗯。”
他跟在我的後麵,小聲說:“我沒騙你,謝然,我不是每天都跟你睡嗎?我還能騙你?”
舒悅回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我倆一眼,說:“打住啊,打住,再說下去小張要有點兒受不了了。”
“小張是誰?”楊舟憋笑道。
張塵涵在黑暗中舉起手,說:“我。”
“……”
顯然,張塵涵雖然是個渣男,但他的思想還挺保守。
我們四個人在附近的商場裡找了家吃蒸汽海鮮的店。店裡這種鍋我覺得特神奇,上麵一層蒸各種東西,下麵的鍋煮粥,海鮮的鮮味從有孔洞的盤子裡完美融入進粥裡,發明這個的人絕對是個天才。
吃完飯我們回了酒店,誰也不提再去哪兒玩,還要喝什麼酒。徒步環遊小島這件事即使是二十歲出頭的我們來做,也還是需要回複一下體力。
我和楊舟猜拳,誰贏了誰先去洗澡,結果是我贏了。
我儘量洗的很快,熱水從頭到腳把我衝了一遍,緩解了我此時此刻的肌肉酸痛,出去的時候我往床上一趴,對在看電視的楊舟說:“你去吧。”
“這裡有浴袍嗎?”他問。
“有吧,在衣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