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諸多版本中,他們最不相信的反而是真實發生的那個——我無意中從二樓往下澆了楊舟一盆洗腳水。
表麵上朋友,實際上是男朋友的楊舟很快混進了我的朋友圈中,隻有舒悅知道我們的真實關係。
當然了,我們其實也沒有刻意去隱瞞這件事,如果有人能發現,那我會告訴他這個秘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我家格外的冷。
南方冬天都是陰冷的魔法攻擊,往年在家我也不怎麼開空調,但是今年楊舟在我家,他夏天時候還挺耐熱,到了冬天“防禦力”卻不行了。
“小然,我想買空調。”他可憐兮兮地裹著毛毯說,“還想買個油汀。”
他買了空調,我買了油汀。
新空調裝好,油汀開著,楊舟終於舒展過來了,不用每天被凍得流鼻涕。
我家一樓現在的風格像個雜貨鋪,已經被楊舟的東西塞滿了。他那四個黑白行李箱就占了很多地方,牆上也被他貼了很多海報,最誇張的是我那破爛電腦的旁邊放了一台價格不菲的黑膠唱片機。
我說,你直接拿電腦放歌不就行了嗎?買這玩意兒還得買唱片。楊舟說,這不一樣,這真的很不一樣。我說,我什麼也聽不出來。他說,那你是木耳,小然。我說,我不是木耳,我是銀耳。
楊舟笑的岔氣,他說此木耳非彼木耳。
我也沒有那麼笨,我差不多知道他的意思,但隻是故意逗逗他而已。
笨蛋才會一逗就上當。
楊舟說:“我知道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下午我們去看看?”
這句話聽得我不由地眉頭皺了起來。
“小羊?”
“啊,我在。”
“你在挑釁我嗎?居然會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楊舟跟我杠上了:“你敢不敢跟我賭。”
於是我當了甩手掌櫃,任由楊舟帶我在這座城市裡遊蕩。他對路線十分篤定,甚至還學會了幾句方言,在我們一起坐地鐵的時候他忽然說了幾句,語調都對了,但咬字還是有些細小的差彆。
我愣了幾秒。
我說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楊舟拉住扶手,說是和魏爺學的。我說,你彆騙我。他說,怎麼會,我經常帶小黃去找魏爺玩兒,他還給我吃牛奶糖,不過過期了,我沒告訴他。
我又愣住了。
他有在認真地融入我的生活,可我依然覺得他不屬於我。
不屬於我的世界。
楊舟說他正處於擔驚受怕的階段,我又何嘗不是。
下了地鐵後我們轉了公交,再接著在老城區的一個舊商圈附近下了車。
我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道:“我知道這地方,以前沒有這麼破。”
“還沒到。”楊舟走在我的前麵。
我笑著跟上他:“你不會要帶我去那棟樓吧?我跟你說那裡麵都拆光了,幾年前這裡是圖書批發中心,現在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楊舟停下來等我了幾步,然後摟住我的脖子,“拆掉之後,這裡經過了翻修,然後又重新招商引資,隻不過效果不是很好,這裡的人應該想做點高端的商圈,但是沒考慮好周圍的環境因素。”
這我還真不知道。
“到了。”楊舟帶著我在大樓裡到處亂轉,這裡有些蕭條,但確實不是完全沒有商家,“進去吧。”
“什麼店?”我進去左右看了看,狹窄的過道裡到處堆疊的全是二手書和……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