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隨便可能跟你的隨便不一樣。”
我垂下眼睛,笑了笑,說:“真的隨便,你調的我都喝。”
他說,行。
然後再也沒有說話。
洋酒我家有不少,這幾年我也曾借酒消愁過——酒精帶來的快樂很確切,它讓你頭暈目眩,它讓你忘記。但這快樂是淺層的,很容易獲得的,是短暫的多巴胺。
“給你。”楊舟幫我調好了酒,加了很多冰塊遞給我,“嘗嘗。”
“謝謝。”我抿了一小口,嘗到甜甜的柑橘味。
不確定,再喝一口……
“真的有酒嗎?”我狐疑起來,“酒味很淡。”
楊舟抱著胸看我,不說話。我立刻收到信號趕緊閉嘴——不應該質疑做飯的廚子,也不應該質疑調酒師。
我倆在島台這裡說了一會兒話,嚴律那邊還在唱歌,他們開的包廂很大,男男女女紮堆坐在沙發上,我一個也不認識。
“Ryan!”嚴律笑著喊道,“過來唱歌啊,還有謝然!”
楊舟回過頭,我在酒杯後麵看他,看他側過頭的時候,左耳上依舊戴著耳釘。但,不止一個,耳骨上也有。對了……還有紋身。我的視線下移,楊舟的小臂被長袖遮住,但我看過他在視頻裡露出的一些皮膚。我又暈乎乎地想,他原來這麼叛逆嗎?也是,他二十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什麼都不要了,一個人流浪到我家,也許他本就是個叛逆的性格。
我又真的了解他多少?
“謝然。”嚴律朝我走過來,把話筒往我手裡塞,“你等會兒也唱一首唄。”
“嗯,好。”我回過神,沒有拒絕。
嚴律把我拉到那群人中間,給我介紹,說這是謝然,是Ryan的粉絲,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我打量他們,他們也打量我。這些年輕人的眼睛裡個個都透露出一種真摯、天真和大膽,於是我明白他們應該都是一群家境不錯的人。
有人問我,帥哥你為什麼留長發?我說,之前是為了一個妹妹,她生病了,所以我想把自己的頭發送給她,但後來隻是習慣了。一個女孩聽得入迷,用很崇拜地眼神看著我,說那個妹妹一定很開心。我對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們聊到我的工作,我也大方地對他們說在哪裡工作。有個男人說,哦,是蔣承臨的公司吧?我說,對,是他。男人又說,那可巧了,我是蔣承臨的朋友,原來大家都應該認識的。
或許有錢人的圈子也不大,就如同一個行業裡麵,反複跳槽的人總會有認識的。
嚴律非要堅持讓我唱歌,我也不推辭,去點了周傑倫的《簡單愛》,以前舒悅過生日的時候去ktv,這首必須是她的保留曲目。在她堅持不懈的安利下,我也聽了很多周傑倫,唱首歌不難。
但我其實唱歌不怎麼樣……我儘量不去看楊舟在哪裡,隻是故作鎮靜地盯著麵前的屏幕,跟著滾動的歌詞唱下去。
說不上為什麼
我變得很主動
若愛上一個人
什麼都會值得去做
……
愛可不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
……
可以嗎?我在心裡想。不會的。愛很好,但並不簡單。我的愛讓楊舟受了傷,我的愛改變了他,我不敢去想他被我單方麵地驅逐之後又做了什麼。我其實應該離他遠點兒,但我控製不住自己,還說什麼要把他追回來——對了,我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