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惠甄被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吵醒。
她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熟悉的放大版的臉。
高思祺蹲在地上,雙臂交疊的放在課桌上擱著下巴,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惠甄。
見惠甄醒來,高思祺趕緊轉頭對身後的人說:“他終於醒了,我看看時間……我去,都快一個小時了,真能睡。”
惠甄:“……”
她順著高思祺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穆黔坐在她隔壁那個人的課桌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人貌似也是杜司雷的小弟之一,這會兒眼巴巴望著穆黔以及被穆黔坐在屁股下麵的書本,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惠甄覺得好笑。
穆黔涼颼颼地瞥向惠甄。
惠甄立即忍住笑意,憋得有點痛苦。
轉而,她又問高思祺:“你們來乾什麼?”
“來看你有沒有被欺負。”說著,高思祺意味深長地看向後麵埋頭刷題的杜司雷。
杜司雷自然察覺到了高思祺毫不避諱的目光,頓時把筆杆子往桌上一拍:“高思祺,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聽不懂嗎?”高思祺嬉皮笑臉,還起身走過去拍了下杜司雷的肩膀,“嗯?年級第二。”
杜司雷瞬間臉色鐵青。
他從來就不是個憋得住的人,若是以往,惠甄和高思祺敢這麼挑釁他,早就捏起拳頭硬上了,然而現在,顧及到他爸的工作,隻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杜司雷咬緊牙關,繼續刷題。
高思祺無趣地撇了撇嘴,轉身走開了。
剛好這時,錢曉從外麵走進來,手裡推著一個鐵架子,輪子摩擦地麵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嗨,你怎麼現在才來。”高思祺小聲抱怨一句,然後和錢曉一起用鐵架把惠甄的座位圍個結結實實,緊接著將旁邊的簾子一拉——
惠甄被與世隔絕了。
“……”
惠甄茫然地眨了眨眼,把麵前的簾子拉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後麵的杜司雷再次暴起。
“高思祺,你有病啊!誰讓你弄這玩意兒來的!”
被凶了一頓的高思祺絲毫不惱,滿臉笑容地說:“我們班上好不容易出個年級第一,還不允許我們重點保護了?萬一被某些人抄了答案怎麼辦?”
杜司雷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誰要抄他啊!”
高思祺笑道:“某些對號入座的人唄。”
“你……”杜司雷手指發顫地對著高思祺,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等到預備鈴響,穆黔三人便悠哉哉的離開了。
監考老師走進來,看到圍了惠甄一圈的鐵架和簾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讓大家安靜下來,發考卷。
杜司雷氣不過,舉手道:“老師,你看惠甄!”
監考老師一臉迷茫:“怎麼了?”
杜司雷:“現在考試都可以用道具把自己遮起來嗎?說不定他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作弊。”
監考老師了然,走過去把簾子拉開一點,轉頭對杜司雷說:“這樣我就能看到他有沒有作弊了。”
杜司雷:“……”
前前後後幾個人,已經把杜司雷氣得快吐血了。
結果第一堂考試完後,穆黔三人又來了,高思祺樂顛顛的將提在手裡的加冰奶茶放到惠甄課桌上,一本正經地拍著惠甄的肩膀:“第一名,你要加油。”
惠甄看著表麵上還浸著水珠的奶茶杯,心知這是高思祺頂著太陽臨時出去買來的,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升起一股愧疚感。
想起她這陣子一直躲著他們,就有點沒臉喝這杯奶茶。
惠甄頓了頓,說:“你們不用來了,懶得跑。”
高思祺傻乎乎地撓了撓頭:“是挺懶得跑,我和錢曉在最後一個考場,和這裡隔著十萬八千裡遠。”
錢曉雙手抱臂地笑著說:“要不是來看惠甄,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法踏進這個考場,傳說中的學霸考場,果然名不虛傳,一屋子的二班書呆子。”
杜司雷乾脆用雙手捂住耳朵,裝作沒有聽見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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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後,便迎來周末兩天假期。
惠甄本想留在學校處理一下寢室抽屜裡的那袋東西,轉念想到穆黔也有可能留下來,還是決定回家休息兩天。
她和惠源約好在學校門口見麵,一起坐惠源家的車回去。
路上,惠源勸惠甄:“高思祺和錢曉都住在你們那個地方,你有時間的話就早點搬出去吧,免得被他們發現你的秘密。”
惠甄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然而搬家不是件易事,再加上原主和原主父母在那個家裡住慣了,她需要提前和原主父母溝通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