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甄的確要退學了, 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
所以她沒有向陸春梅隱瞞的打算,如實說道:“我我爸媽已經找張校長溝通了,等到時機合適了, 就會去辦理退學手續。”
陸春梅露出憂傷的表情, 摸了摸惠甄的頭:“可惜我好不容易遇到你這麼優秀的學生。”
惠甄笑了笑, 沒說話。
陸春梅自知失態,迅速收斂好情緒,勉強笑著說:“你是個好學生, 以後不管在哪所學校念書, 都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爭取在高考時穩定發揮,我們幾個老師還押你能考個省狀元回來呢。”
惠甄對陸春梅的印象很好,此時聽到陸春梅這麼說, 心裡也生出一分不舍,她低聲道:“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了。”
“這哪算什麼照顧……”陸春梅想起之前惠甄遭遇的事情, 仍舊感到愧疚,“以後你遇到了委屈一定要說出來,不然老師和家長不知道, 不能為你提供幫助。”
惠甄知道她說的是以前原主受到欺負的那些事。
可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陸春梅性格軟弱,根本鬥不過隔壁班的楊洋, 更何況楊洋身後還有個教導主任替她撐腰, 而惠父和惠母那裡就更加沒用了,他們每年呆在國內的時間湊不夠三個月,無法將保護傘撐到原主的腦袋上。
可想而知, 當初的原主有多麼絕望。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她。
惠甄收好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又和陸春梅聊了一會兒後,便要離開。
“對了。”陸春梅倏地想到了什麼,“你知道嗎?楊洋老師要回來了。”
惠甄頓住腳步,轉過頭:“楊洋?”
陸春梅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之前她被學校停薪停職了一陣子,後來學校打算開除她,本來消息都已經通知下去了,卻不知道李主任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把楊洋老師保住了,現在風頭已經過去,李主任又把楊洋老師拉了回來。”
惠甄:“……”
不是……
這個炮灰怎麼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好不容易消失了一段時間,沒她在中間挑撥離間,兩個班級之間的關係總算得到緩解,結果好景不長,現在她又要跑出來蹦躂了?
惠甄很鬱悶。
唯一慶幸的是她馬上就要退學了,到時候楊洋做再多的奇葩事,都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隻是苦了還留在英超的穆黔要繼續被楊洋膈應。
回到教室,高思祺和錢曉各自坐在座位上玩手機。
餘光中瞥見惠甄回來,兩個人立即放下手機,湊到惠甄跟前。
“甄哥你聽說了沒?楊洋那個老妖婆快回來了!”高思祺提起楊洋的名字,就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刮來一陣妖風把楊洋吹走,“你們說她臉皮怎麼那麼厚啊?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居然還有臉回來?”
錢曉皮笑肉不笑:“事少錢多離家近,還有個李主任罩著她,我要是她的話,我也會厚著臉皮回來。”
高思祺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也是。”
這個話題很快結束,不一會兒,高思祺和錢曉兩個人又說到了穆黔身上。
“也不知道黔哥最近是怎麼回事,到處找不到人,打電話給他也被掛斷了。”高思祺小聲抱怨道。
錢曉神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吧?”
高思祺一愣:“知道什麼?”
錢曉說:“黔哥被他爸接回穆家了,估計以後就住在穆家主宅了吧,就是不清楚黔哥會不會轉學,他那兩個哥哥姐姐以前都沒在英超念書。”
高思祺徹底愣住:“哈?”
好半天,他才從震驚的狀態中緩過神來,頓時皺成了苦瓜臉:“ 不是吧……”
錢曉看著他,聳了聳肩膀。
高思祺更加用力的抓著頭發,轉回去安靜了半晌,後來還是想不通,又焦慮的轉了回來,曲起食指在錢曉桌麵上叩了兩下道:“你說黔哥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不認為他稀罕穆家那點錢,如果他真想從穆千秋身上拿點什麼的話,早就采取行動了,還會不爭不搶安安靜靜生活到現在嗎?”
聞言,錢曉嘖了一聲,托著下巴道:“也許黔哥突然間想通了。”
高思祺茫然道:“想通什麼?”
錢曉意味深長的看向他:“不管黔哥是穆千秋和誰生的,他總歸是穆千秋的親生兒子,哪怕穆家的那些人再不想承認穆黔的身份,也不得不承認穆家有黔哥的一份。”
高思祺陷入迷惘,沒再說話,轉回去趴在課桌上,用額頭咚咚咚的撞了幾下桌麵。
“高思祺!”講台上的老師警告道,“你自己不聽課不要緊,但是請你不要影響到坐在周圍的其他同學。”
高思祺紋絲不動的趴著,對老師的話置若罔聞,從後麵的角度看去,像條被主人遺棄的可憐兮兮的大狗似的。
惠甄忽然發現,高思祺貌似瘦了些,可能是這段時間記始終掛著穆黔的事情。
她暗自歎氣,心底沒來由的生出一股衝動,想把穆黔在醫院養傷的消息告訴給他們,不過後來冷靜下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