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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不太會唱歌的惠甄, 黎影和錢曉選的歌曲是比較大眾的情歌, 旋律和歌詞都很簡單,哪怕惠甄沒有聽過,在這兩天裡多練習幾遍, 就差不多會唱了。

惠甄從小到大上過無數次主席台,卻是頭一次上這種燈光絢爛的表演台。

她走到三腳架鋼琴旁邊站定,緊張得仿佛連呼吸都不會了。

作為搭檔的錢曉已經優雅的坐在鋼琴前, 他察覺到了惠甄的緊張情緒, 壓低聲音說了句:“放輕鬆, 就當下麵沒人。”

惠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由於她站在話筒前,不好回應錢曉的話。

錢曉麵前沒有裝話筒,這會兒居然有恃無恐的說起話來。

“反正黔哥又不在台下,你儘情發揮就行,就算唱走調了也沒什麼。”

“也不知道黔哥那邊怎麼樣了, 我聽我媽說那邊的事情鬨得有點大……”

“希望黔哥沒事……”

錢曉自言自語完, 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他連忙抬頭看向惠甄,隻見惠甄偏著頭,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她似乎很想問點什麼, 無奈話筒已經打開,隻得硬生生把那些話咽了回去。

等到主持人介紹完後,場內的光線倏地暗了下來, 兩道明亮的探照燈光傾斜而下,正好將惠甄和錢曉兩個人圈在各自的光亮中。

惠甄動了動睫毛,垂於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裙子。

隨後,她開始唱歌。

她沐浴在光柱中,眼前一片雪白,猶如前天晚上她和穆黔在一起時,從夜空中落下的雪花,一瓣一瓣,密密麻麻,覆蓋了她的整片視野。

她看不清楚台下的人,隻能看到一片黑暗。

耳邊縈繞著鋼琴音,在空氣中緩緩流淌,還有她自己低吟的聲音,仿佛不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一樣,陌生得她有點認不出來。

她的大腦處於放空狀態……

就在這時,她看到前方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

是穆黔。

他穿著上次見麵時穿的黑色羽絨服,下巴削尖,輪廓分明,暗沉的黑眸猶如蘊含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他的頭發上和身上都落了雪花,慢慢融化成冰水……

“甄甄。”穆黔輕聲喊著。

惠甄很想做出回應,可是她的嘴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張口便是一首歌曲唱了出來。

她眼睜睜看著穆黔越走越近,最後在距離她隻有一米之遙的位置停下。

“甄甄。”他又喊道。

惠甄仍舊沒有任何辦法回應他。

就在這時,穆黔突然往後退了一步,他在惠甄極為驚訝的目光中扯著嘴角笑了笑,冰涼的聲音幾乎要和他發間的雪花一起融化:“我先走了。”

惠甄眼見穆黔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頓時心急如焚。

她很想問穆黔要去哪裡,可不可以留下,然而她隻能唱歌……

惠甄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拚命全身力氣的去掙紮,直到她聽到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才恍然從夢魔般的假象中驚醒。

“惠甄?”旁邊響起錢曉擔憂的聲音,“你沒事吧?你臉上全是汗水。”

他們都站在聚光燈下,臉上的冷汗格外明顯。

惠甄目光略顯呆滯,她扭頭看了眼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的錢曉,大腦卻在飛速回想著原文的劇情。

她記起來了!

穆黔回到穆家後,在某年的元旦家宴上,請來了一堆媒體記者,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當年穆千秋如何侵/犯、囚/禁他母親的行為全部公之於眾,並在第二天把穆千秋和穆家的幾個幫凶全部告上法庭。

這件事無疑於一個重磅炸/彈,無論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還是在網絡上都引發了大麵積的討論,當時有不少人指責穆黔翻舊賬、惹得穆家不得安寧,但更多人都在支持穆黔為他母親討回公道。

那時的穆黔已經臨近大學畢業,在穆家紮根了幾年,靠著強大的男主光環,無論是經濟還是權力都有了和穆千秋抗衡的力量。

然而現在的穆黔……

他剛回到穆家,甚至還沒有成年,他把原文的劇情硬生生提前了好幾年。

惠甄越想越覺得忐忑不已,她心裡急得發慌,抓著話筒的手都在發抖。

這時,錢曉起身從鋼琴前走過來,輕輕碰了下惠甄的手臂:“謝幕。”

惠甄恍然驚醒,連忙跟著錢曉一起微微鞠了一躬。

下台後,惠甄再也忍受不住,抓住錢曉的手便問:“穆黔在哪裡?”

錢曉愣了愣。

他自然知道惠甄在唱歌時心不在焉,隻是沒想到惠甄一直在想穆黔的事,頓時懊惱自己最賤說了那麼多。

“黔哥在穆家過節呢。”錢曉暗自吸了口氣,勉強笑著安慰道,“也許等他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會來找你,你耐心等待一下吧,我陪著你。”

惠甄敏感的抓住了關鍵點:“他要處理什麼事?”

錢曉一噎,瞬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錢曉,就算我拜托你,不要瞞著我好嗎?我隻是、隻是很擔心他。”惠甄臉色慘白如紙,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對錢曉說,“我現在真的很難受,我、我想去找他。”

錢曉愣在原地,還在猶豫。

“錢曉……”惠甄繼續懇求著。

錢曉的個子稍微比惠甄高出一點,隻要一垂眸,就能看到那張精致而又蒼白的臉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他認識惠甄這麼久,除了以前她肥胖時會表現出畏縮怯弱的表情外,還是第一次看到瘦下來之後的惠甄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他說話。

“我……”錢曉頓了頓,心頭一動,想了又想還是歎著氣說,“我實話告訴你吧,雖然今天晚上是穆家的私人宴,但是黔哥早就聯係好了一堆記者過去,說是要公布什麼事情,我估計和他媽當年的經曆有關,可能現場會非常混亂,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聞言,惠甄祈求的表情霎時僵住。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果然……

她猜得沒錯。

惠甄不敢耽擱,趕忙換了雙便於走路的鞋子,轉身就往外麵跑。

錢曉見狀,慌忙去拉她的手:“惠甄,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黔哥的私事,你就不要參與了好嗎?”

可惜這個時候的惠甄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甩開錢曉的手,回過頭時,眼眶有些泛紅:“我就去看看,不會參與。”

錢曉無奈:“惠甄,你……”

話才說到一半,他抬眼瞧見在惠甄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突然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動了動唇,隻覺得嗓子乾得發澀。

“好吧。”錢曉妥協了,伸手抓過搭在旁邊椅子上的外套,披到惠甄身上,隨後用商量的口吻說,“那我陪你一起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之間好歹有個照應,好不好?”

錢曉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惠甄自然沒法反駁,點了點頭後,一邊穿上錢曉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一邊匆忙往外走。

哪知道剛推門走出去,就迎麵撞上準備從外麵走進來的徐清眸。

徐清眸被惠甄泛紅的眼睛嚇到,下意識哎呀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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