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星輝落進風沙裡 北傾 6732 字 8個月前

曲一弦下車後,猶有些感慨地回頭望了望敦煌大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堂:“有錢真好啊。”

傅尋傾身,按下電梯鍵,轉頭看她:“我也很有錢,不考慮下?”

曲一弦嗤笑一聲,反問:“不是自己的錢,能花得安心?”

電梯“叮”了一聲在一樓大堂停下,傅尋先她一步進電梯,按下樓層鍵後,他似不經意般提了提:“袁野說你有一年的願望是想嫁給印鈔機。”

曲一弦:“……”

能彆提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嗎?還不準她有個不切實際的中二時期嘛?

她透過電梯光滑的鏡麵偷撇了眼傅尋,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我們這麼高調地進來,不會被探索者那批人盯上嗎?”

“不會。”傅尋倚著扶手,轉頭看她:“那張照片雖然還沒最後認定,但我和伏叔都覺得死者是沈芝芝的可能性比較大。她在棺木裡,顯然不可能是自己尋短見。加上都蘭古墓再次被盜的風聲趨漸日上,本就有大把人盯著那裡。鬨出了人命,你覺得這事還能小?”

曲一弦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

傅尋昨晚不就推測紮漏袁野輪胎的三角紮馬釘就是都蘭古墓最近出土的文物嘛?而這文物,確實是探索者盜墓車隊親自送來的。

他們手腳不乾淨,敦煌大會戒嚴期間,估計不敢太亂來。

傅尋話少,辦事倒挺可靠。

曲一弦也沒聽他分析過形勢和當下的應對方案,他總是先去做了,事後自然有時間會去檢驗他的判斷和抉擇是否正確。

她沒再搭話,目光落在電梯顯示屏上不斷攀升的樓層數字。

半晌後,她還是憋不住心裡的好奇,問:“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察覺到權嘯不老實的?畢竟在求證伏叔之前,他的說辭天衣無縫,並沒有什麼漏洞。”

電梯叮的一聲,提示到達。

傅尋和她並肩邁出,聲音低低沉沉道:“不用問,我大概能猜到。”

這麼肯定?

曲一弦狐疑:“那你說說看。”

“依你等他走後詐我的表現來看,你先懷疑他是因為覺得他心眼挺多。”傅尋側目看她,無聲地用眼神詢問“我說的對不對”。

曲一弦覺得這眼神怪熟悉的……

她是不是也經常這樣看傅尋來著?

想到這,她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示意他:“你繼續說。”

這次傅尋想了想,似乎在找合適的措辭:“他開場的方式和我一樣,不夠坦誠,有所保留。還有個問題,挺關鍵……”他頓了頓,補充:“他兩次,對你詢問他和項曉龍之間的交集避而不談。”

曲一弦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她覺得自己還挺能穩得住啊,怎麼一到他眼裡就跟無所遁形似的,連想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懷疑權嘯,的確是有傅尋說的這兩方麵的考慮。

一是權嘯的開場白和傅尋一樣,都等著她去提問,而不是主動闡述。這點,說明權嘯怕自己說漏嘴,圓不回來,否則他就是把跟袁野說過的內容再說一遍又能如何?

二是權嘯對她提問的他與項曉龍的交談內容,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避而不談,不止如此,他甚至故意曲解,用另一個看似搭邊的回答搪塞她。

他也不打聽打聽,連傅尋這樣的老狐狸到了她手裡都不得不老老實實吐出點東西來。他還妄想把她搪塞過去?

走廊裡厚實的毛毯把腳步聲掩去,不知道是哪個房間的房門輕輕開合了一下,發出鎖扣碰撞的聲音。

曲一弦正抬眼去尋時,傅尋在一間房門前停下腳步,伸手,叩了叩門扉。

他今天難得穿得正式了些,白色的襯衫,外罩了一件雪山款的休閒外套。

此刻,半挽的襯衫袖口隨著他抬手叩門的動作往上微微縮了寸許,露出他手臂上的那道紋身。

曲一弦閒著無聊,多看了兩眼。

“你手臂上紋的不是花紋吧?”

傅尋抬手,看了眼自己紋身的手臂,頷首:“你感興趣?”

屋內踢踢踏踏的,有人踩著木板過來開門。

他就著略顯昏暗的壁燈,把手伸到曲一弦的麵前,問:“你仔細看看,像什麼?”

曲一弦湊近,仔細看了兩眼。

她記得,在延安壺口遇見那次,他還沒有紋身。

那天她去大通鋪在一層的澡堂子洗完澡回來,挽著濕漉漉的頭發跟他借吹風機。他當時給她遞東西時,兩條手臂都白白淨淨的。

“像字?”曲一弦不太確定,她甚至連紋身裡刻了幾個字都不知道。就像是上學時,有節美術課分享的圖畫賞析。乍一看是一副完整的風景圖,等細看卻發現圖裡由無數張人臉組成。

傅尋手臂上的花紋,雖不是人臉,但跟那張圖的原理相差不多——第一眼看去像是詭秀的圖騰,等細看,你就會發現,組成這個圖案的是不知道哪國的字體。線條俊秀,筆鋒行雲流水……反正她是看不懂。

曲一弦努努嘴,也不說自己看不懂。

她說:“你一個男人,給自己搞那麼多秘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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