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打電話的時候也沒避諱辦公室裡的同事,隻是把聲音放的低了一些,隱約能聽到一點內容,坐在他對麵的章斐從電腦後麵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沒忍住問:“小信宿,你剛剛說的人是傅采嗎?”
信宿抬起眼,“對,你認識這個人嗎?”
章斐的臉上露出難以言描的複雜神色,感歎道:“……豈止是認識,那簡直是我死去多年的白月光。”
信宿雙腿交疊起來,稍微偏了一下頭,做出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傅采當年還在學校裡沒畢業,就被國內一個導演選中參演了一部電影,就一個出場不到十分鐘的小配角,演的是男主角的高中時代,校園男神,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校服,臉上什麼妝都沒畫。結果電影上映以後,傅采憑借這個角色一夜爆火,走在大街上都能聽到一些小姑娘在談論他。”
“當時互聯網還沒現在這麼發達、熱搜隨便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有全國知名度的,他那個角色,不知道是多少小女孩的初戀。”
“這個角色以後,傅采被國內一家頂尖的經紀公司簽走了,在娛樂圈裡發展的順風順水,不過因為他的長相太柔和了,不太適合演主角,基本上挑的本子都是人設鮮明的配角,不過他的每個角色都很經典,演技也特彆好,而且當時也沒有什麼番位不番位的這種說法。”
信宿一邊認真聽她說著,一邊搜了一下傅采的個人資料。
看到傅采的臉,信宿沒忍住微微挑了一下眉。
一般來說,容貌太過漂亮的人,都會帶上一分攻擊性——比如信宿,他麵無表情的時候,五官幾乎是鋒利的。
但傅采不太一樣,天生一雙杏眼,兩道彎彎的臥蠶,鼻梁秀而挺,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個酒窩,容貌很顯小,隻看這一張臉的話,說他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確實是“國民初戀”級彆的長相。
傅采讓他不由想起一個人——去年的時候跟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林匪石。
這兩個人乍一看都是相當“甜妹”的長相。
不過林匪石的“甜”,更多是因為本身性格的緣故,總是脈脈含情的模樣,但細看眉眼間仍然是鋒利的。
而傅采的容貌完全可以用“無害”來形容,整個五官沒有一分堅硬線條,柔和至極的漂亮,像盛開在溫室裡白色的薔薇花。
“那兩年時間,傅采演的電影、電視劇全都爆火,而且無一例外都是現象級的。不過可惜花期不長,”章斐非常遺憾地搖搖頭,“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會兒你應該還沒畢業呢……後來他在工作途中突然發生車禍去世,毫無征兆,他的好多粉絲都哭的快崩潰了,這種沒有一點防備的飛來橫禍,太難讓人接受了。”
信宿微微思索片刻,問:“都是娛樂圈的人,他跟邵慈有什麼關係嗎?”
章斐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反問道:“他跟邵慈有關係嗎?”
信宿把查到的信息跟她同步了一
下,
章斐聽完,
有點震驚又有點茫然地撓了撓腦袋,“這個倒是沒聽說,不過有些明星的私交可能很好,畢竟就那麼大一個圈子,說不定在哪兒就能碰到。”
賀爭道:“讓我來查一下,有消息了告訴你們。”
明星是最容易了解也是最不容易了解的人,信宿握著鼠標,從網絡上稍微查了一下傅采這個人。
然後發現了一點很有意思的東西。
不管是娛樂圈的人,還是傅采的粉絲、或者網友,提到對傅采的印象,用的最多的形容詞是“聖母”。
不是善良、不是仁慈,而是聖母。
“聖母”這個詞,說出來通常有貶義意味,用來嘲諷“慷他人之慨”用的,但是傅采確確實實就是一個聖母性格,甚至到了讓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剛成名的時候,傅采在機場差點被黑子潑了腐蝕性化學試劑在身上,警方在調查的時候,傅采讓人把他送到公安局,主動寫了一份諒解書,認為對方年齡還小,隻是一時衝動做錯事,希望可以從輕處罰。
傅采從來不會跟人起衝突,性格溫和的匪夷所思,而且一點不記仇——就算在劇組裡被人從背後陰了一道,在對方囹圄落魄的時候,傅采竟然還願意儘力幫他一把。
這種事不止一次兩次,粉絲有時候都氣的肺都快爆炸了,在前麵為他衝鋒陷陣合理維權,傅采卻輕易一句話就揭過,不再追究。
好像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傷害,他都能忍讓、接受,近乎無底線地原諒,“以德報怨”的典範。
在傅采成名之後,有一位身患絕症的粉絲給他發消息,說家裡沒有足夠的錢治病,可能很快就要死了,通過這種方式最後跟他道彆。
傅采無意看到她的留言,私下聯係了這個粉絲,給她轉了十萬的醫藥費。
那個粉絲收了傅采的錢出去全球旅遊了,後來不小心自爆卡車,說絕症是假的,隻是想吸引偶像的注意,沒想到傅采真的會給她出醫藥費。
而傅采後來對此的答複是,“我感到很高興,世界上少了一個將要死去的人。希望每個人未來都能健康順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