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景點頭。
老皇子盯著容景,沉聲問:“這麼說景世子就認為天下女子隻月丫頭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她了?”
“是!”容景再次點頭。
“一派胡言!”老皇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茶盞扔向容景。
眾人頓時大驚。
容景一躲不躲。
雲淺月瞬間出手接住茶盞,對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您打他哪裡都可以,可不能打這張臉。我以後要日日看著的。你將他毀容了,我還怎麼賞心悅目?”話落,他不等老皇帝開口,忽然將茶盞扔向六公主,六公主根本躲避不開,茶盞瞬間打在了她的額頭上,她“啊”的一聲,直直向地上栽去,雲淺月看也不看六公主,對著老皇帝笑道:“您看,她若是毀容了的話,還有人願意看嗎?”
六公主在雲淺月話落直直栽倒了地上,額頭被打破了一個口子,鮮血直冒!
眾人大驚失色,誰也想不到老皇帝會用茶盞打容景,更想不到雲淺月對六公主出手!一時間驚駭莫名。覺得雲淺月瘋了,敢當著皇上的麵打公主。
“六兒!”老皇帝麵色一寒,對雲淺月大怒,“放肆!”
雲淺月不懼怒意,小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她喜歡容景可不行!她若是喜歡彆的東西我可以讓給她,容景是我的,不能讓。這是原則問題。剛剛我就想打她了,奈何手裡沒東西。如今皇上姑父借給我茶盞,我不打就太對不起您了!”
“你……”老皇帝氣怒失語。
“皇上姑父,我們可是跪了半天了,到底同不同意您說一句話。我們兩個人互相喜歡,想成就百年之好。可不礙著誰,您問了這個又問那個!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孝親王、德親王、太子殿下、就連一個小小的孝親王府郡主都能做得了您的主當得了您的家呢!”雲淺月撇了一眼孝親王和冷疏離,笑著道。
孝親王和冷疏離麵色大變。
“你……”老皇帝看著雲淺月,額頭青筋跳了跳,怒極,“放肆!”
“我放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皇上姑父不是早就知道嗎?”雲淺月麵上笑意不變,看著老皇帝氣怒,心中暢快,想著最好將他氣死。
可是她忘了,老皇帝是帝王。即便再氣再怒,可是他依然是帝王。氣不死,卻是執掌人的生死!她話落,老皇帝忽然大喝,“來人!將這個……”
“皇上,她紈絝不化,天下人人皆知,您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她言語無忌的確放肆,還請皇上見諒。等她嫁給我,我以後好好管教於她,再不讓她生事。”容景攔住老皇帝的話,溫聲道。
雲淺月想著容景真有做丈夫的範兒!
老皇帝住了口,眯著眼睛看著容景。
容景也看著老皇帝,兩人視線隔著躺著地上的六公主交彙。雖然沒有兵器操戈,但眾人似乎感覺到了不見血的兵刃在二人之間較量。
須臾,老皇帝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侍候老皇帝的宮女太監立即跟上,轉眼間呼啦啦走了一大片人。
雲淺月皺眉,想著老皇帝這樣一言不發甩袖走了是什麼意思?剛要開口。容景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她將想要說的話吞了回來,偏頭看向容景,容景對她搖頭。她感覺他手心裡有細微的涼汗。這才想起今日她的主要目的是救皇後,也沒指望老皇帝會答應賜婚,便作罷!
她看著老皇帝虎步如風,很快就出了百花園。她揉揉膝蓋起身站了起來。
老皇帝走了,她還跪個什麼勁?
容景隨著雲淺月一起站了起來,如玉的手輕輕拂了一下月牙白的錦袍。清淡的眸光掃了眾人一眼,對雲淺月柔聲道:“我們回府吧!”
“好!”雲淺月點頭,自然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容景拉著雲淺月轉身,雲淺月跟著他抬步。
“景世子和月妹妹將父皇氣走?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夜天傾一見二人就打算如此走了,沉著臉截住二人。
“皇上姑父是被我們氣走嗎?我怎麼覺得他像是默認了?不是說沉默等於默認嗎?”雲淺月冷冷看了夜天傾一眼。見他麵色陰沉,死死盯著她和容景,她心裡冷笑一聲。如今知道上當了?可是也晚了。要怪隻怪你太想坐皇帝了。偏偏將底牌壓在一個女人大才堪當國母身上,老皇帝不棄了你才怪!
“默認?說得輕巧?父皇從來都是金口玉言,哪裡有默認一說?”夜天傾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光定在容景臉上,“景世子早就對她有心思了吧?否則怎麼會做出如此不智之舉?”
“太子殿下說對了,我是對她早就有心思。”容景看著夜天傾,直認不諱,淡淡道:“和太子殿下對丞相府的秦小姐一樣,已經多年了!”
夜天傾想起秦玉凝,立即偏頭去看。隻見秦玉凝正看著這邊,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看容景,小臉上麵無表情。他看向鳳丞相,鳳丞相也正看著他,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忽然收起怒意,對容景道:“既然如此,景世子好自為之吧!”
他已經沒了父皇的信任,自然不能再丟失鳳丞相這個支柱!
“多謝太子殿下,容景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容景拉著雲淺月繞過夜天傾。
再無人阻攔,眾人都看著二人離去。
月牙白錦袍,紫衣阮煙羅,二人在星緣燈下走出湖心亭,在幻境中看起來風景如畫。眾人忽然覺得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其實很配的。隻是可惜,生錯了榮王府和雲王府。
直到二人身影走出百花園,眾人才收回視線,都看向沒離開的皇後。皇上甩袖而去,這裡剩下的人中皇後為尊。一時間眾人視線都聚焦在皇後身上。
皇後不理會眾人,對身邊的明妃道:“明妹妹,六公主受了傷,你帶著她回宮趕緊讓太醫院診治吧!雖然出了血,但月兒是留了情麵的,若診治的及時大約不會留疤!再晚怕就不好了!”
“是!”明妃似乎嚇傻了,此時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走到六公主身邊,對身後的嬤嬤吩咐,“快,將六公主抬回宮裡,去太醫院請太醫。”
“是!”有兩個嬤嬤立即上前抬起六公主。
“臣妾先告退了!”明妃對皇後匆匆一禮。
皇後點頭,明妃立即帶著人抬著六公主離開。
待明妃離開後,皇後看向眾人,目光從德親王、雲王爺、孝親王等人身上掠過,收回視線,淡淡道:“既然皇上回宮了,今日這乞巧宴席便作罷吧!本宮也累了,這便回宮休息。眾位妹妹和眾位大人自便吧!”
她話落,孫嬤嬤立即上前攙扶她,她不再看眾人抬步離去。不出片刻便出了百花園。
後宮一眾嬪妃見皇後亦離開,對看一眼,紛紛起身,相繼離去。
不出片刻,湖心亭便去了一大半人。
“既然父皇母後離去,今日這乞巧也是不成了。各位大人自便吧!”夜天傾話落,走過來拉住秦玉凝的手,早先陰沉的臉色一改,柔聲道:“玉凝,我送你回府!”
“嗯!”秦玉凝點點頭。很是乖巧。
夜天傾拉上秦玉凝抬步離開。
皇後太子接連離開後,眾人的視線都看向三王,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想著今日之事就這麼算了?皇上沒點頭也沒搖頭拂袖而去,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去還是該留。
德親王看向夜輕染,發現夜輕染不知何時走了,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雲王爺,“雲王兄,您可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雲王爺老臉發白,但此時不是麵對皇上,也不甘示弱,“德王兄過獎了!”
“何止是生了一個好女兒!簡直是生了一個金鳳凰。能得景世子傾心此生隻娶一妻好本事。能當著皇上的麵打公主,天下隻此一人。”孝親王看向雲王爺冷笑。
“冷王兄過獎了!小女紈絝不化是出了名的,天下人人皆知。這也不足為奇。她能得景世子傾心是她的福氣。等以後嫁給景世子,由景世子管教,定然就不會這樣了!”雲王爺拱拱手,“兩位王兄請便。本王先回府了!”
話落,雲王爺不再理會德親王和孝親王,大踏步離去。他必須趕快回府找老王爺商量對策。今日之事後,皇上拂袖而去,顯然氣得不輕,指不定明日有什麼腥風血雨在等著榮王府和雲王府。
“這個老東西,腰板何時直了?”孝親王看著雲王爺離開,沒討到好處,冷哼一聲。
“本王要去見皇上,冷王兄可一起?”德親王看著雲王爺身影匆匆離開,自然知道他急於回府商議去了,他看向孝親王詢問。
“本王正有此意。”孝親王立即點頭。
二人達成一致,齊齊出了湖心亭,向老皇帝的禦書房走去。
三位王爺一走,朝中剩餘大臣對看一眼,都無人跟隨。皇上和景世子對上,雖然明知道該站在皇上的隊列,可是私下裡卻絲毫不敢得罪景世子,得罪景世子還是一說,等於得罪榮王府和雲王府,兩府繁華百年,根係龐大,說不好聽的話,皇上還能活多久?他們在朝為官,自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得知皇上已經動用了長生丹,這就說明時日無多了,未來還有太多變數。他們不敢輕易押注。畢竟榮王府和雲王府不止有景世子和雲淺月,還有容老王爺和雲老王爺。兩府和皇上對上,他們還是小心為妙,最好靜觀其變。
雖然無人商議,卻心有靈犀,眾位大臣似乎都達成了一致一般,無人去禦書房,幾乎一起出了湖心亭百花園,向宮外走去。這樣的姿態算是保持中立。當然私下裡四大王府各自擁護的派係是否私下去聚集研討此事就另當旁論了。
眾位大人離開後,各付的公子小姐們也都相繼離開。
不出片刻,湖心亭隻剩下寥寥無幾人。夜天煜見夜天逸沒離開,也坐著不動。雲暮寒同樣未動。南淩睿和葉倩一直坐在貴客席上,自始自終沒說話也沒動。
四人沉默片刻,南淩睿忽然站起來,折扇輕搖,緩步走到夜天逸麵前,仔細地看了夜天逸一眼,笑道:“今日真是一出好戲啊!你說是不是?七皇子?”
夜天逸淡淡看了南淩睿一眼,“的確是一出好戲!”
“本太子還以為這一出好戲會有七皇子參與的,沒想到從頭到尾沒見到七皇子參與。真是可惜啊!”南淩睿佯裝歎息。
“好戲才剛剛開始而已,睿太子想要看戲不如自此就在天聖長住。定然會看個全麵的。”夜天逸聲色淡淡,聽不出情緒。
“哈哈,七皇子說得極是。本太子定會在天聖多住些時日的,不過長住可不行,我父王會跳腳的。”南淩睿哈哈大笑一聲,抬步下了湖心亭,走出兩步回頭看向葉倩挑眉,“你還坐在那裡乾什麼?本太子看你這個女人可憐,今日沒能嫁成夜輕染,也沒人陪你乞巧,本太子就勉為其難陪你乞巧吧!”
葉倩忽然起身站了起來,走向南淩睿。在他麵前站定,看了他一眼,冷嘲道:“找你的素素和月兒去,本公主輪不到你可憐!”話落,她足尖輕點,飛身出了百花園。
南淩睿摸摸鼻子,也足尖輕點,飛身追去。
雲暮寒忽然起身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出了湖心亭。
偌大的湖心亭轉眼間隻剩下夜天逸一人。
夜天逸坐著一動不動,碧湖的清風融合了百花香徐徐吹來,吹起他雪青色的錦袍衣擺和墨發,他俊逸的容顏在星緣燈下忽幻忽滅。她今日自始至終未曾看他一眼,真的回天無力了嗎?
他不信!
容景能給的,他也能!
須臾,他起身站起來,抬步出了湖心亭。他身影離開後,他身下的檀香木椅子無聲倒塌,化為碎屑。湖水的清風吹來,漸漸地將碎屑吹到了湖裡,魚兒爭相搶食,不亦樂乎。
雲淺月和容景很快就出了禦花園,一路暢通無阻地向宮外走去。
湖心亭發生的一切好像是眨眼之間就傳遍了皇宮,所過之處宮女太監紛紛對二人避讓。雲淺月想著明日轟動天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後果,她對未來忽然很期待起來。覺得睡懶覺,圖安逸是很不錯,但這樣刺激也很好!
二人很快就來到宮門口,宮門緊閉。
宮門禦林軍忽然齊齊將二人攔住,一人身著禦林軍統領的官服,對容景和雲淺月朗聲道:“景世子和淺月小姐請留步。皇上早有旨意,今日進宮門者不過子夜不得離宮。屬下如今還未曾接到皇上放行的旨意。不能放您二人通行。”
雲淺月想著老皇帝的連環局今日想將皇後的罪定型,宮門今日管守衛就數千人,比往日多了兩倍。看來是不放任何人出去搬救兵,一心想將皇後鏟除,將雲王府牽扯進來,最好連根拔起。即便容景或者誰出手相救,也是處於被動,難以施救。可惜他如意算盤打空了,沒想到她和容景演了一出請旨賜婚。她不開口,看向容景。
容景淡淡看著眼前的禦林軍統領,對雲淺月道:“這宮牆以你的輕功來說也不算什麼,何不試試?”
雲淺月抬頭看向宮牆,和榮王府的紫竹林的高度差不多。她立即點頭,毫不猶豫攬起容景,足尖輕點,瞬間飛躍城牆而過。
禦林軍統領即便聽聞了容景的話,也沒想到雲淺月真能飛躍宮門的宮牆而過。大驚失色,猛地回身,已經不見兩人身影,他大駭。數千禦林軍同樣大駭。幾乎連放箭的機會都沒有,齊齊看向禦林軍統領。
禦林軍統領駭然片刻,對禦林軍守衛擺擺手。想著即便能放箭,那兩人一個人是榮王府的景世子,一個人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二人身份非同一般,他們也不敢放箭。皇上若是怪罪,隻能實話實說攔不住二人了。
雲淺月帶著容景飄身而落,回頭見宮門依然緊閉,數千禦林軍無甚動靜,她忽然一樂,拉著容景向馬車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偏頭問,“百花園為何沒有牡丹?”
容景對雲淺月也是一笑,笑容柔緩,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門,溫潤的聲音微冷,“因為百花園可以養殖百花,卻獨獨養不活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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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賜婚成功,但是將老皇帝險些氣死,是不是值得表揚?o(n_n)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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