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一驚之後看向容景。讀蕶蕶尐說網夜天逸去請旨賜婚?老皇帝居然答應了?
容景微變的麵色不過一瞬,看了雲淺月一眼,溫聲對外詢問,“此事可屬實?”
“回世子,屬實無誤!”弦歌急迫地點頭。
容景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桌麵,似乎靜靜思量。
雲淺月也定下心神,想著無論如何這一道聖旨不能讓老皇帝發出去。她被賜婚給夜天逸就是被冠上了皇子妃的名頭,她自然不想,想必容景更不想。若是她和容景在一起反了聖旨的話不是不可以,但是以目前雲王府、榮王府兩府以及依傍兩府的人都要受到牽連,他們不是一個人。
“西山軍機大營這兩日操練得太狠,士兵們太累,疏於防範失了火也是正常。”容景抬起頭,偏頭看向雲淺月,笑問,“你說呢?”
“嗯!”雲淺月笑著點頭。她也想到了西山軍機大營,什麼是老皇帝最看重的?是江山!守住他的江山的兵器就是軍隊。西山大營擔負著守護京城重地的重要之職。老皇帝自然不會允許西山大營出事。這一招圍魏救趙很好。
“弦歌,吩咐下去。將西山軍機大營的糧庫燒了吧!”容景對外吩咐。
“是!”弦歌立即應聲,話落不見容景再吩咐,連忙問,“世子,皇上那裡刻不容緩!我們就隻燒軍機大營的糧庫嗎?不著人去稟告皇上?屬下怕……”
“西山軍機大營有皇上的眼線,第一時間會稟告回去。你隻管吩咐下去就可以。要做到不留痕跡。”容景攔住弦歌的話,吩咐道。
“是!”弦歌立即退了下去。
容景重新坐下身,對雲淺月柔聲道:“吃麵吧!”
雲淺月哪裡還有心情吃麵,搖搖頭,“不吃了!”
“你看看窗外,八十二歲的老人家親手做的麵,你忍心不吃?”容景向窗外瞥了一眼。
雲淺月看向窗外,隻見張老不知何時在院中開始料理院中種植的那些草藥。蒼顏白發,八十老人,每一株草藥都像是他的孩子,在悉心養護。她收回視線,重新坐下身子,拿起筷子吃麵,到嘴的麵條此時又覺得很香。
將一碗麵吃靜,雲淺月放下筷子,看向容景,見他早已經放下筷子,正看著麵前的那一碗湯藥皺眉,她瞥了他一眼,“快些喝,喝完我們進宮。”
“你喂我!”容景坐著不動。
“容公子,你該請一個保姆,我當保姆不夠格!”雲淺月白了容景一眼。
“保姆是什麼?”容景不恥下問。
“丫鬟!”雲淺月吐出兩個字。
“原來是丫鬟,什麼詞到你口中出來都會新鮮一番。”容景笑了笑,看著雲淺月,柔聲道:“誰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你喂我,我才能喝得下。”
雲淺月本不想理,以前隻知道這個家夥毒嘴毒舌,黑心黑肺,從來不知道他若是好話哄起人來也是一籮筐。她好笑地端起藥碗,放在他唇瓣,沒好氣地道:“喝吧!”
容景皺著眉頭張口。
雲淺月看著他眉頭皺緊,因為吞咽喉結有規律地動作,喝藥對他來說是最厭惡的事情,可是坐在這裡還是如此優雅,她有些嫉妒地看著他。想著男人要這麼美做什麼?引人想犯罪!
容景喝到一半住了口,對雲淺月搖搖頭。
“不喝了?”雲淺月挑眉。
“不喝了!”容景道。
“都喝了!一滴也不準剩下。”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這臭毛病必須得改改。這一碗藥隻聞到氣味她就知道裡麵放了多少珍貴藥材才熬成了這一碗。喝一半倒一半,簡直浪費。
“好!”容景很好說話地點點頭。
雲淺月看著他,見他果然乖覺地喝了起來,想著這麼聽她的話,還算有救!見他一滴也沒剩的將一碗藥都喝完,她剛想表揚一句,容景忽然一推碗,將她抱住,俯身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頓時一陣苦味由他唇瓣傳遞到她唇瓣,霎時唇齒間都是苦的。
雲淺月瞪著容景,容景皺著的眉頭疏散開,加深這個吻。
直到雲淺月氣喘籲籲,容景才放開她,意猶未儘地道:“以後每次我喝藥你都要在身邊,這樣才不覺得苦了!”
雲淺月滿嘴苦味,苦到心裡。天知道她也不愛喝藥。她嬌喘著瞪著容景,一時無語。
容景看著雲淺月,眉眼俱是深深的笑意。
“真不想認識你!”雲淺月撇開臉。
容景輕笑,伸手將她拉起來,柔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宮去給冷小王爺施針!”
雲淺月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剛站起來,腳一軟,容景立即伸手將她扶住,笑道:“今日我沒有讓你累到啊,怎麼回事兒?”
雲淺月紅著臉瞪了容景一眼,警告道:“下次喝藥規矩些!”
“好!”容景點頭,笑著牽了雲淺月的手抬步向外走去。
二人出了房門,雲淺月看向院子中的張老,剛要說話,容景對她低聲道:“不用告辭了,張老隻喜歡我們來,不喜歡我們走。”
雲淺月住了口,想著張老真是一個有個性的老頭!她點點頭,看了一眼天色,拉著容景足尖輕點,頃刻間上了房簷,她腳步不停,施展輕功向皇宮行去。
解除鳳凰劫,恢複記憶後,她的武功高了一倍!
“你如今武功比我高,一定要照顧好我。”容景偏頭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看著前方,當沒聽見。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一絲功力不使,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交給雲淺月,歎道:“妻子比丈夫武功高真不是什麼好事兒,我還是儘快恢複功力吧!”
雲淺月依然當沒聽見,想著他倒是會提前行駛權利!
“都是那可惡的老道!”容景又歎息一聲。
雲淺月聽他提起老道,偏頭看向他,“他真是你師傅?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沒聽他說嗎?教了我幾招而已。教一招也是師傅。”容景道。
“老道有名號嗎?什麼時候教的你?”雲淺月詢問。
“我也不知道他名號。大約就是十二年前吧!那時候我才五歲多,你才兩歲多而已。還沒出雲王府的淺月閣呢,哪裡會知道我的事情?”容景笑了笑。
雲淺月心思一動,十二年前?她的娘親就是那一年去世的。她蹙了蹙眉,又問,“教你的是什麼時候?老道這樣的武功,和普善大師齊名,應該有名號才對,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教我那年也是這樣的一個夏天。”容景淺淺道:“八十年前,普善大師未出家時候江湖上稱翻雲掌孫雲舟,當時和他形影不離的一個人稱作情花劍蕭雨。後來翻雲掌出家,法號普善,而情花劍在江湖獨自遊蕩了一陣子,後來便失去了蹤跡。普天之下無人知道他道號。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
雲淺月點點頭,想著那一年夏天,也是這個時候,那正是她娘親去世的時候!她總感覺老道對她不僅僅是因為容景的關係。雖然沒對她說過幾句話,但很是親近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但就讓她覺得親近。
“你是否覺得我師傅和你娘親有某種聯係?”容景詢問。
“嗯!”雲淺月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他那年出現在天聖京城隻逗留了一日。我正巧出府遇到了他。他大約是見我資質不錯,一時手癢,給了我已經失傳的天地真經,還教了我幾招。”容景笑道:“當時他可是沒有悔意的,不知怎麼的十幾年不見如今見到我如此不待見我。”
“估計是你小時候比較招人愛,如今不招人愛,招人恨了。”雲淺月總結結論。
“我小時候很招人愛嗎?”容景挑眉,忽然恍然道:“哦,我忘了,你當時一直看著我,喜歡我的。”
“不知羞!”雲淺月憤了一句。
容景輕笑。
“如今老道走了吧?”雲淺月又問。她當時恢複記憶就離開了,一是不想麵對當時的夜天逸和讓她疼了個半死的容景,一是想去西風崖下看看那些人。根本沒想起去找老道探究這件事情。
“嗯,離開了,還帶走了普善大師!”容景點頭。
“若想找我娘親的遺體,看來隻需要以後有機緣了。”雲淺月歎息一聲。當年她娘親離去時,她雖然小,但也是跟著去雲霧山的,後來由隱衛抱著再去,發現雲霧山陵墓的土被動過。她回去後一直暗中追查,卻是片絲蹤跡也無。知道發現哥哥被調換……想起此事,她立即問,“你將我哥哥如何了?”
當時在她姑姑的寢宮裡,她自然發現了躲在暗處的南淩睿!不過沒點破而已。她走後知道容景會處理。況且直覺南淩睿不會害她,如今恢複記憶方才知道他才是他的哥哥!
“他被我點住了穴道!”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向前方,榮華宮隱隱約約現出宮殿的影子,他頓了頓又道:“如今大約還是在榮華宮的!”
雲淺月一怔,“你給他點住了穴道?你不知道他是我哥哥嗎?”
“嗯!”容景點頭,“知道!”
知道還點住了穴道!定然是南淩睿那張破嘴招惹容景了!雲淺月看了一眼天色,皺眉問,“你的穴道何時能自動解開?”
“我不親手給解的話,大約三日!”容景道。
“你完了!”雲淺月給了容景一個“你完了”的眼神,得罪南淩睿,沒好果子吃的!那個家夥從就最喜歡記仇。
“不怕!有你頂著我呢!”容景笑著道。
雲淺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速度頓時快了一倍。大約一炷香時間,二人來到宮門口,雲淺月本來想帶著容景飛躍宮門而過。又想起他們進宮不能悄悄的進,怎麼也要鬨出一點兒動靜讓老皇帝知道的,於是拉著容景飄身而落,在宮門口停住身形。
守門的禦林軍統領見二人來到,對身後一個小侍衛一擺手,那人立即向禦書房跑了去。
雲淺月看了那名禦林軍侍衛統領一眼,拉著容景的手抬步邁進宮門。剛一進宮門,便迎頭遇見夜天煜,夜天煜走得很急,險些撞到二人身上。他停住腳步,乍一看到二人似乎有些驚異,“景世子?月妹妹?”
“四皇子何事如此急迫?”容景護住雲淺月,輕輕拂袖,躲開夜天煜,保持三尺之距。
夜天煜看著二人,目光在容景和雲淺月身上流連了一圈,道:“是軍機大營出了事情,父皇命我立即去軍機大營查看!景世子不是應該在軍機大營視察嗎?怎麼回來了?”
“我是去了,軍機大營的將領和士兵這兩日一直晝夜不停在訓練,很是疲憊,我想著改日再去,便回來了。”容景淡淡道。
“那你知道軍機大營出事兒了嗎?”夜天煜又問,話落,又覺得問容景這樣的話等於廢話。他如何能不知道?況且軍機大營出事也太巧了。偏偏是七弟找父皇請旨賜婚,父皇答應要下聖旨的時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眼前這人動的手腳。若說容景沒在宮中父皇身邊和軍機大營安插眼線,他自然是不信的!
“嗯,剛剛知道了!”容景淡淡點頭,歎道:“去年乾旱,糧食的收成不好。今年的雨水也不是很勤,收成還很難說。如今軍機大營出了這等事情,恐怕又要向百姓們增加賦稅。實在令人憂心!”
雲淺月抬眼望天,他就裝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也是!所以父皇命我這就前去救糧,查看損失。據說發現的及時,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景世子、月妹妹,我先走了!”夜天煜看了雲淺月一眼,對二人道。
“四皇子快去吧!”容景點點頭。
夜天煜立即出了宮門,翻身上馬,快馬加鞭向軍機大營而去。
雲淺月從天空收回視線,拉著容景剛要足尖輕點,準備向榮華宮而去,隻見從通往禦書房的方向疾步走來一人,正是文萊,文萊一見到二人就揚聲喊,“景世子,皇上知道您進宮了!請您去禦書房一趟。”
雲淺月腳步一頓。
“奴才給景世子和淺月小姐請安!”文萊轉眼間就來到了二人麵前,匆匆對二人深施了一禮,對容景道:“景世子,皇上有請!”
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看著文萊,溫聲道:“文公公,見你這麼急,皇上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