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三公子傳回消息,已經迎接到了前來西延的使者,那人是西延王的親近重臣。見了他之後,據說驚得從馬上掉了下來,之後連忙帶著他原路返回西延。
雲淺月得到消息的時候笑了一下,想著“金鯉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三公子從今以後扶搖直上了。會當淩雲誌,將來的曆史,有他一頁是肯定的。
三日後,果然西延傳出國詔,昭告天下:“流落民間的大皇子還朝,即日起,冊封為西延太子。賜名:西延玥。”
玥通悅字,說明西延王因太子歸來,龍心甚悅。
西延這些年一直未立太子,西延朝中各皇子同樣一直暗潮湧動,你爭我鬥,但西延王作壁上觀,沒有半分立太子的表示。西延國的朝臣屢次覲見,諫言,卻是無功而返。於是太子之位一直空懸。各國對西延太子之位花落誰家,也一直持觀望狀態。這些年各小國日漸強大,紛紛脫離納貢,天聖的老皇帝想要插手西延內政也有心無力,便也靜觀其變。
如今大約誰也沒有料到西延國的太子是一隻空降兵。
冊封西延太子的昭告一出,平靜了許久的天下再起波瀾,一時間紛紛猜測這西延太子如何流落民間,又是如何回國,聯想西延王數年不立太子,看來是一直尋找流落在外的大皇子。總之,一時間天下的輿論被西延太子四個字覆蓋。
冊封大典在十日後舉行,那一日正是吉日,可興一切喜事。也正是欽天監按照皇後的吩咐給夜天煜大婚擇選的良辰吉日。
因為時間短,各國得到消息,都匆匆準備賀禮派使者前往西延。
在詔書昭告天下的三日後,天聖的皇室隱衛得到了一副西延太子的畫像,拿進了皇宮的聖陽殿,交給老皇帝過目。
老皇帝的病情在夜天逸這些日子精心調養下稍微好轉,拿著畫像看了半響,將畫像遞給站在一旁的夜天逸,道:“西延王和護國神女的兒子!果然非同一般。”
夜天逸接過畫像,看了一眼,狹長的鳳眸眯了眯,沒說話。
老皇帝現他神色不對,問道:“天逸,怎麼了?有何不對?”
“兒臣依稀記得望春樓的嬌嬌似乎也是這般摸樣。”夜天逸道。
老皇帝一愣,看著夜天逸,不解,“望春樓的嬌嬌?”
“父皇難道忘了?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喜歡望春樓的嬌嬌,後來望春樓著了大火,他因此找月兒拚命數次。”夜天逸看著畫卷,提醒老皇帝。
老皇帝恍然,對外麵喊了一聲,“文萊!”
文萊應聲而入,恭敬地立在門口,“奴才才,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將望春樓嬌嬌的畫像找來,朕記得當初陸公公在的時候給朕看過一副她的畫像。”老皇帝對文萊吩咐。
文萊應聲,連忙下去了。
老皇帝皺眉,再次看向夜天逸手裡的畫像,“看著是很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嬌嬌不是女子嗎?不是被燒死了?難道沒死?”
“沒死!她被月兒給救了!”夜天逸道。
“又是這個月丫頭!”老皇帝臉色沉了下來。
夜天逸不再說話,看著畫像,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你想要,朕下旨,多少女人都能送進你的府裡,你怎麼就偏偏非她不可了?”老皇帝看著夜天逸,沉著臉怒道。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也不抵一個她。父皇,就像是在你心裡有那個女人一樣,無論如今過了多少年,她死了多少年,你不也一樣忘不了?”夜天逸挑眉。
“朕忘不了,也不會讓她影響到我什麼!”老皇帝冷哼。
“以前你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她,卻不殺,還不是因為她有一張酷似你心中那個人的容貌?您如何說沒影響到您?後來她威脅您了,您下狠心想殺了,她卻羽翼豐滿,能耐大了,您殺不了了。”夜天逸平靜地道。
老皇帝一時啞口無言。
夜天逸也不再說話。
不多時,文萊匆匆走進來,對老皇帝恭敬地道:“秉皇上,當時陸公公被您亂棍打死後,他的遺物也隨之燒了,那副畫像當時您就看了一眼,陸公公自己收起來了,後來他一死,也隨著遺物燒了。如今沒有了!”
老皇帝皺眉,吩咐道:“出去找,找一副那嬌嬌的畫像來!”
“是!”文萊應聲,連忙又向外走去。
“不必了!你去孝親王府將冷小王爺請進宮!冷小王爺是嬌嬌的入幕之賓,相熟甚久,還有什麼人比他對嬌嬌更為熟悉的?”夜天逸阻止住文萊。
文萊看向老皇帝。
“就照七皇子說的辦吧!”老皇帝滿意文萊,即便如今他臥床不能動,全部朝務都交給了他這個等著接班的兒子,但文萊還是凡事先問過他,再聽取夜天逸的。
文萊應聲立即走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冷邵卓被傳旨入宮。進了聖陽殿,夜天逸將手中的畫像遞給他,他疑惑地接過,看了一眼,驚呼,“嬌嬌?”
夜天逸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染小王爺看清楚了,他是你認識的那個嬌嬌嗎?”
冷邵卓聞言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搖搖頭,“似是而非!”
“好一個似是而非!”老皇帝冷哼一聲。
冷邵卓手一顫,看著老皇帝,“皇上,嬌嬌早已經死了……這……”
“冷小王爺,嬌嬌並沒有在火燒望春樓那日被燒死,而是被月兒救了!”夜天逸看著冷邵卓,見他一怔,他笑道:“你大約是想不到的,的確是被她給救了!你稍後出宮,可以去雲王府問她一問,想必她如今對你應該是知無不言。”
冷邵卓驚異地看著夜天逸,沒從他臉上看出絲毫虛言,他垂下頭,低聲道:“嬌嬌是女子,這個人是男子,大約是與她有什麼關係的人吧?也許沒什麼關係,隻是相像而已,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也不是沒有。”
“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的確不是沒有,但如此相像的人,還是不多。”夜天逸笑得意味幽深,“尤其是這個人是西延太子!”
冷邵卓麵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像。
“這就是前幾日流落民間如今回到西延國的西延太子。”夜天逸給冷邵卓解惑,話落,笑道:“冷小王爺,你確定你熟識的望春樓嬌嬌是女子嗎?你與她真有過肌膚相親?”
冷邵卓抓著畫像的手一抖,並沒回答。
夜天逸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對他擺擺手,“冷小王爺這就拿著這副畫像去雲王府吧!想必她能給你解惑!”
冷邵卓抬起頭看向夜天逸,夜天逸已經轉身走向玉案,玉案上擺著一堆奏折。他看向老皇帝,老皇帝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大手也對他揮了揮,“去吧!你順便也幫朕問問,朕也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救的嬌嬌,怎麼成了西延太子了?看看是否朕要治她個知而不報,通敵賣國的罪!”
冷邵卓心裡一震,臉色白,但他畢竟還是不比以前了,勉強鎮定地垂,恭敬地道:“是,臣這就去雲王府!”話落,他抓緊手中的畫像,倒退著身子出了聖陽殿。
出了聖陽殿走了一段路,冷邵卓身子忽然一軟,坐在了地上。
那日他知道弟弟不在孝親王府,冒著雨去了淺月閣,當時雲淺月的房間內一片和樂融融,歡聲笑語傳出了淺月閣,後來他進去,裡麵的仆人都走出來,隻有一個人在落下的帷幔內,那帷幔雖然厚重,有兩層,但也是輕紗如煙,薄得很,他依稀看到了裡麵人的輪廓。俊美絕倫,傾國傾城。正是如今這畫中人的輪廓。
而後來夜輕染和六公主先後對他說了孝親王府的三公子是淺月閣的貴賓,他輾轉反側了一夜之後,去淺月閣找她詢問,她對他說那一日在簾賬內的人就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
那麼如今也就是說孝親王府的三公子居然成了西延國的太子?
他不敢想象……
“冷邵卓,地上有花?”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冷邵卓頭頂上響起,他麵前罩下一抹暗影。
冷邵卓一驚,猛地抬頭,隻見夜輕染站在他麵前,正盯著他手裡本來被他出了聖陽殿時卷好,如今又散開了的畫像看,一張俊顏變幻莫測,鳳眸深邃。他定了定神,將臉上的神色隱去,緩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將畫卷慢慢卷起,平靜地道:“地上沒有花,但我走得累了?誰規定就不能坐在地上歇上一歇?”
“嗬……大徹大悟之後不但本事長了,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長了!”夜輕染挑了挑眉,眸光略過他手中的畫像,笑道:“哪裡來的傾國傾城的美人?冷邵卓,你不會是不好女色,好男風了吧?”
冷邵卓臉色一沉,“染小王爺,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手裡拿著的西延太子的畫像!”
“去找小丫頭?”夜輕染話音一轉,含笑詢問。
冷邵卓不答話,抬步就走。
“等等我,我也與你一同去!從夜天煜那小子的生辰之日我保了隱主得罪了小丫頭,心裡不好受了這麼些天,這一晃又有二十多日沒見到她了,想得緊。”夜輕染勾住冷邵卓的肩膀,沒骨頭一般地搭著他肩膀,借著他身體的力量向前走。
冷邵卓用力去甩開夜輕染,奈何他沒武功,力氣比不過夜輕染,轉頭瞪著他,怒道:“夜輕染,我與你不同路!”
“你不是去雲王府嗎?怎麼會與我不同路?”夜輕染挑眉。
“我回孝親王府!”冷邵卓冷聲道。
“哦?”夜輕染揚眉,忽然一笑,放開他,“那真是不同路了!”
冷邵卓肩上一鬆,不理會夜輕染,快步向前走去。
夜輕染跟在他身後,不見他腳步有多快,但保持著和冷邵卓不遠不近的距離。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宮門。
宮門口停著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此時車簾正巧落下,車前坐著傷好之後的弦歌,此時趕車正要離開,夜輕染忽然大喊,“弱美人,搭個順風車!”他話落,也不等容景答話,便身子一竄,坐在了弦歌身邊。
“染小王爺,德親王府和榮王府不順路!”弦歌提醒夜輕染。
“怎麼不順路?都去雲王府的話就順路!”夜輕染道。
“我家世子這些日子每日都回府,不去雲王府。”弦歌再次道。
“那今日就去一趟!本小王爺今日早朝是走來的,如今懶得走了!”夜輕染不客氣道。
弦歌失語,看向車中。
夜輕染一把搶過弦歌的馬鞭,揮手就是一鞭子,霸道地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拉車的駿馬吃痛,但似乎知道主人沒同意,硬是一動也不動。
“弱美人弱,馬到不弱!”夜輕染嘟囔了一聲,伸手挑開車簾子,看向車內,“弱美人你……”他話說了一半,忽然睜大眼睛,訝異地問:“你是誰?”話落,又忽然眯起眼睛,似是不敢置信,“東海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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