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叔54章 漂亮叔叔(2 / 2)

“不必打暈他,給他吃了解藥便好。”馮醫師從屋裡出來,淡淡的開口道。

荊白玉顧不得薑笙鈺的事,趕忙跑進去尋厲長生,想要瞧瞧厲長生的手臂如何了。

厲長生躺在榻上,馮醫師囑咐過了,今兒個到天黑之前,他都不能動彈一下,隻能躺在這裡,以免手臂一動發生錯位,會留下什麼病根。

荊白玉坐在榻邊上,也不敢伸手去碰厲長生,小心翼翼的開口,仿佛生怕自己聲音大了,也會傷到厲長生的手臂。

荊白玉道:“你手還疼嗎?”

厲長生方要點頭,荊白玉趕忙製止,說:“千萬彆動呦!馮醫師說了,你絕對不能動一下的。”

厲長生有些想笑,說:“沒有那麼誇張。”

荊白玉說:“反正你彆動,你想要做什麼,隻管與我說,我來伏侍你。”

“你來伏侍我?”厲長生覺著這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道:“我想喝水了。”

“我這就去給你端水來!”荊白玉立刻一竄便跳了起來,真的急匆匆去外麵倒水。

荊白玉乃是大荊的太子殿下,何曾伏侍過旁人,都是彆人伺候著他。這頭一次的事兒,荊白玉倒也做得來。畢竟沒吃過豬肉也瞧見過豬走,隻是端個水罷了,不多時便又竄了回來。

荊白玉一邊跑一邊喊道:“來了來了,你千萬彆動,知道不?”

厲長生感覺荊白玉著實像個兔子,一竄一竄的,若是頭上長出兩個大耳朵來,那便更是完美。

“嗷嗚!”

小老虎跟在後麵,用頭拱著門,想要跟著荊白玉一同進入。

但是荊白玉才進了門,立刻回身擺擺手,道:“小貓兒,你出去。厲長生現在不能動,你這麼不小心,會傷到他的。”

“嗷嗚嗷嗚……”

小老虎失落的搖著大腦袋,不過小主人絲毫不心軟,仍舊推著它將它從屋裡趕了出去。

厲長生聽著小老虎悲慘的叫聲,突然覺得還挺有意思。

荊白玉將水捧了過來,隨即站在榻邊上,卻目瞪口呆的,一時間沒了下文。

厲長生笑著道:“我不能動,你說這水我要怎麼喝下去?”

“是啊……”

荊白玉一臉全無辦法的模樣,他剛才便是在思考這個問題。水雖然端來了,但厲長生不能動,這水怎麼才能喂給厲長生?杯子稍微一歪,豈不是要灑厲長生一頭一臉?

“有辦法了!”

荊白玉呆了片刻,複又轉身跑掉。

厲長生來不及叫住他,就聽到外麵小老虎嗷嗚嗷嗚的叫聲,不多時荊白玉拿著一支小湯匙跑了回來。

“你看,我用湯匙喂你喝水。”荊白玉一臉驕傲模樣,仿佛再等著厲長生表揚他。

厲長生毫不吝惜,道:“閨女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而且還孝順。”

“呸!”荊白玉嫌棄的道:“病了還不老實,閉上嘴巴,隻許喝水不許說話。”

荊白玉小心翼翼,從耳杯裡將水舀了出來,然後喂給躺在榻上的厲長生喝掉。

雖然荊白玉這辦法聽起來無懈可擊,但頭一次伺候旁人的小太子實施起來,還是頗具難度。

“哎呀——”

“我小心點。”

“呀,又濕掉了……”

“沒事沒事,你千萬彆動……”

厲長生有點哭笑不得,感覺荊白玉這不是在喂給自己水喝,更像是在用水給自己洗臉。

或者澆花……

厲長生尋思著,自己方才不應該與荊白玉說渴了,還不如說餓了,這樣倒是好喂一些。

那麵迷迷糊糊的薑笙鈺終於清醒過來,他這才聽說馮醫師已然給厲長生治完了手臂,趕忙急匆匆跑進裡麵的房間。

這一進入,就瞧見小太子荊白玉笨手笨腳的,看著便叫人著急上火。

薑笙鈺可是個急性子,當下著實不能忍耐,跑過去道:“你怎麼那麼笨,你讓開,我來喂叔叔。”

荊白玉被薑笙鈺給罵了,哪裡肯示弱,全不肯將杯子讓出去,護在懷中,瞪著他說:“你那漂亮叔叔在外麵呢,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什麼漂亮叔叔?”薑笙鈺被他說的一愣,這才緩緩記憶起來,自己不是……

自己不是入了那小木屋,隨即中了馮醫師的詭計圈套?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農舍裡?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薑笙鈺一頭霧水,腦子裡暈的很,一時間感覺有些酒後斷片似的,什麼也記憶不起來。

荊白玉一邊給厲長生喂水,一邊嘟囔著說道:“莫不是覺得太丟人,所以假裝不記得了?”

薑笙鈺暈頭轉向的,就瞧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碟子,裡麵全是藥草。

男子說道:“過四個時辰換藥。”

“好。”荊白玉連忙應聲。

他還未有站起來去接那藥草,薑笙鈺倒是搶了先,立刻走過去伸手一接,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給叔叔換藥的。”

“嘶——”

就在薑笙鈺伸手之時,黑衣男子袖中突然探出一物,綠油油的一小條,可不就是先前咬了他的蛇?

“蛇!”

薑笙鈺低呼一聲,反手便要去拍那條蛇。

黑衣男子快速的一格,便抓住了薑笙鈺的手腕,道:“它不是要咬你,隻是覺得你有意思罷了。”

“什麼?有意思?”薑笙鈺著實不能理解這個詞兒,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它不會咬我。你可知,先前就是它咬了我,它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識得它!”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那桃花眼著實分外引人注目。

男子說道:“我自然知道,他乃是我養的蛇,昨日也是我叫它咬的你,我如何能不知道?”

“你,你是……”

薑笙鈺這才渾身一個激靈,滿臉的恍然大悟,道:“你是姓馮的那個狗屁醫師!”

黑衣男子淡淡的道:“我姓馮,叫陟厘。”

厲長生與荊白玉也是這會兒才知道馮醫師的名字,方才忙忙碌碌的,著實來不及請教姓名。

薑笙鈺道:“我管你是什麼梨,得罪了本公子,便要叫你好瞧!”

荊白玉一聽,“嘖嘖”了兩聲,道:“不是梨子的梨,是陟厘,乃是一種草藥,還可以用來造紙。”

雖然這個年代紙張還未有普及使用,很多時候仍是使用簡牘書寫。但是造紙工藝早已出現,陟厘便可用以造紙。

荊白玉小小年紀可謂是博讀詩書,醫術相關亦是懂得一些,雖然未曾給人瞧病治病,但理論上的知識,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薑笙鈺一時口快,哪裡想到竟是被荊白玉揪到了短處,不依不饒的揶揄了一番,搞得是麵紅耳赤,隻覺丟人的不得了。

薑笙鈺乃是戎狄薑國太子,戎狄之人向來最為好戰尚武,讀書的確是薑笙鈺的短板,尤其是這醫術,他更是一竅不通。

薑笙鈺狠狠的瞪了一眼馮陟厘,顯然是遷怒了他,心裡咒罵著,什麼破名字,生澀的厲害,況且也沒有人想知道他叫什麼。

馮陟厘多瞧了一眼小太子荊白玉,走過去將手裡的藥草主動遞過去,道:“你這小孩子,倒是懂得不少。”

荊白玉小大人一樣,謙虛的說道:“隻是略懂皮毛,醫術方麵不敢在馮先生麵前班門弄斧。”

馮陟厘笑了笑,道:“說話也中聽的多。”

薑笙鈺沒拿到藥草,那麵馮陟厘還將他當了空氣,著實讓薑笙鈺心中鬱悶之極。

厲長生一瞧,這氣氛有些不怎麼好,便開口調節說道:“馮先生辛苦了,若是馮先生無有急事,不如留下來,也好讓在下好好感謝馮先生一番。”

“叔叔!”薑笙鈺不樂意,道:“留他做甚麼。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你都不知道他……”

薑笙鈺話說一半,趕忙住了嘴巴。心裡思忖著,若是叫叔叔與荊白玉知道自己在馮陟厘那吃了虧,恐怕荊白玉又要嘲笑自己,這事兒還是不說的好。

“你好像很討厭我。”馮陟厘轉頭去瞧薑笙鈺,隨即點了點頭,道:“那再好也沒有。我左右無事,留下來也無妨。”

“你……”

薑笙鈺眼睛瞪大了幾分,說:“馮陟厘,你故意的是不是?若不是看在你治了我叔叔的份上,我早就一刀削了你的腦袋!”

馮陟厘用平淡的眼神瞧他,道:“你這是何意,我竟是有些聽不懂。”

薑笙鈺道:“你少在我麵前假裝無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留下來便是想要繼續整治我的,是也不是?”

“不是。”馮陟厘坦然的搖頭,指著旁邊的荊白玉道:“我瞧這孩子資質不錯,又聰明伶俐,倒是個好苗子。之所以留在這裡,便是想問問,他樂不樂意隨我學習醫術,拜我為師。”

“拜師?!”荊白玉的眼睛瞬間睜大些許。

“拜師?!”薑笙鈺的眼睛同樣睜大些許。

薑笙鈺頓時麵上青青白白,轉瞬有變成了紅色紫色。

原來馮陟厘並不是要戲弄自己,而是看好荊白玉,想要收他為徒……那自己方才豈非一直自作多情?

薑笙鈺這般一想,整個人又是麵紅耳赤,著實多一句話也是說不出。

厲長生一瞧,那馮陟厘雖板著嘴角頗為嚴肅模樣,但眼中儘是笑意,十有八/九就是在作弄薑笙鈺。

還真彆說,薑笙鈺性子火爆,為人又直得很,一旦生氣起來,仿佛火上澆油,劈裡啪啦響個不停,的確是有些個意思的。

馮陟厘瞧著溫溫吞吞,實則性子頗有些個惡劣,與動物為伍許久,難得遇見薑笙鈺這般有趣兒之人,止不住便想要多欺負兩回。

厲長生雖看了出來,卻也未有點破。畢竟馮陟厘提出讓荊白玉拜師,可算是天大的好事兒了。

荊白玉也興奮的心中狂跳不止,心思千回百轉,馮陟厘的醫術這般出神入化,若是自己能學得真傳,日後定然大有用處。

以後若是厲長生再受了什麼傷,自己也可以為他診治,不必像現在這般隻能乾著急。

荊白玉當下道:“馮先生,你莫不是在開頑笑?你真的願意收我為徒?”

馮陟厘點點頭,道:“就看你願不願意磕頭拜師。”

“拜師還磕頭?”薑笙鈺在旁邊聽不過去,道:“你可知道他是誰?你叫他給你磕頭?”簡直天大的笑話……

薑笙鈺話都未有說完,就瞧那荊國小太子荊白玉,毫不含糊,“咕咚”一聲竟真的跪在地上,朝著馮陟厘磕了個頭。

荊白玉聲音洪亮,奶聲奶氣的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有勇有謀,能屈能伸,聰明機敏。”馮陟厘煞是滿意的點點頭,道:“做我的徒弟,的確再好也無有。”

厲長生也未有料到,荊白玉拜師拜得如此乾脆利索,不過這般也好,馮陟厘的確是有大能耐之人,若是有個懂醫術之人在荊白玉身邊輔佐,日後的確可省去不少麻煩。

薑笙鈺一連挫敗幾次,著實覺得臉皮生疼,乾脆灰溜溜的垂著頭離開了房間,也不知一個人去了哪裡。

荊白玉瞧薑笙鈺離開,有些不確定的道:“他不會又去惹什麼麻煩了罷?”

厲長生道:“放心罷,應該不會。”

荊白玉撅著嘴巴說:“我覺得他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厲長生的手臂恢複了一夜,第二日起來,竟真的不再疼痛,仿佛徹底痊愈一般,拿著東西之時也無有顫抖不穩。

馮陟厘叮囑他近日莫要拿重物,過個十天八天,也就徹底痊愈,再無須擔心其他。

他們一行人已然在這裡耽擱了時日,眼看著會盟之日便要臨近,再不趕路恐怕真要叫詹國拿了他們的短處。

大家夥準備著上路的事情,薑笙鈺騎在高頭大馬上,就瞧旁邊馮陟厘上馬的動作有些不熟練。

薑笙鈺終於瞧見了馮陟厘的短處,立刻催馬過去,冷笑著說:“瞧瞧,一個大男人的,你莫不是不會騎馬?”

“不會。”馮陟厘坦然的點點頭,說:“我未曾有騎過馬匹。”

“哼,”薑笙鈺譏諷道:“我就說罷,不過一個鄉野村夫,能有什麼大見識?”

馮陟厘並不理會他的譏諷,道:“平日裡我隻騎過獅子或者老虎,這馬匹跑得太慢,倒的確適合你這樣乳臭未乾的孩子。”

“你說什麼?”薑笙鈺哪裡料到馮陟厘又反將了他一軍,氣憤憤的瞪著他。

馮陟厘道:“聽不清?我可以給你瞧瞧耳朵。”

“你……”薑笙鈺著實氣得要死,道:“你這猘兒,你可知我到底是什麼人?你竟敢這般與我說話!若不是看在你治好了我叔叔手臂的份上,我早……”

“早便砍了我的頭?”馮陟厘慢條條的道:“你們薑國人,都這般喜歡砍人腦袋?”

“你……”薑笙鈺納罕的道:“你知道我是誰?”

“薑國太子。”馮陟厘仍是慢條斯理的說:“厲長生已經與我交代過了。”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對我如此無禮?”薑笙鈺嗬斥道:“你忒也大膽!”

馮陟厘側頭瞧他,說:“也不見你三頭六臂,或者比誰更厲害一些,我為何不敢如此對你?”

他說罷了,催馬慢慢往前而去,似乎懶得與薑笙鈺再說話。

薑笙鈺眼睛瞪得老大,臉都給憋紅了去,一肚子氣勁兒無處發泄,著實就要氣炸。

“厲長生,你快看呀。”

荊白玉已然在後麵暗搓搓的瞧了好半天,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說:“你快看,薑笙鈺又吃癟了,我師父果然厲害的很呢。”

厲長生無奈的搖搖頭,說:“小聲些,若是讓薑笙鈺聽了去,恐怕又要與你吵架。”

“我才不怕他。”荊白玉道:“師父已經交給許多防身的方子了,若是薑笙鈺敢過來,我便叫他上吐下瀉。”

……

秋風冽冽的吹動著會盟營地裡的旗幟,日頭已然升到了最高處,陵川王荊博文在營帳內走來走去,一刻也是閒不住的。

“大王……”

謀主孟雲深掀開簾子入了帳內,就瞧見陀螺一般的荊博文,道:“會盟馬上便要開始,大王如何還不動身前往?”

荊博文一臉焦急,道:“是啊是啊,會盟馬上就要開始了,都這時候了,太子和厲長生他們怎麼還不來!一點消息也沒有!當時就不該答應他們分開走!你看看現在,現在怎麼辦?他們這簡直便是人間蒸發,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你們的辦法怎麼的也這般不靠譜,唉,怎麼辦啊……”

荊博文一連的叨念著,他一行說一行轉圈,越轉速度越快,瞧得孟雲深頭暈不止。

孟雲深終是受不了,伸手拉住了荊博文,不叫他再轉磨下去,道:“太子無有出現,會盟眼看著馬上開始,請大王速速前往,以免詹國尚南侯抓住咱們的把柄。”

“太子都不出現,他能抓不住咱們的把柄?”荊博文道:“你叫我過去,我跟他說什麼啊?”

“去了再說。”孟雲深道。

荊博文來不及說話,已然被孟雲深拉出了營帳,快步往會盟之處而去。

今日乃是大荊與詹國會盟的日子,不隻是荊國與詹國兩國使團在此,還有一些個周邊其他國家的使團到來,算是作為見證,以免兩邊出現不公正的情況。

時辰馬上便要到了,荊博文被孟雲深拉過去,就瞧見那尚南侯已然穩穩當當的坐在席上,旁邊一眾小國家的使者們,亦是坐得端端正正。

唯獨……

唯獨他們大荊的位置,空著一大片,熙熙攘攘的。

荊博文隻覺得頭皮發麻,後悔的腸子都要發青,自己當時便不應該抻頭想要來會盟,如今倒是自討沒趣,眼看便要下不來台。

詹無序身邊坐的,乃是詹國的大鴻臚,與荊博文這次的大行令官職相當,都是管理外交的一等官員。

詹國大鴻臚低聲與詹無序耳語兩句,詹無序點點頭便站了起來。

詹無序看起來彬彬有禮,著實正氣凜然的翩翩佳公子一位。他走到空場正中,朗聲說道:“這時辰眼看著已然差不多,敢問陵川王,荊國的代天子特使,太子殿下何在?”

“太子啊……”

荊博文一陣支吾,順便瞪了一眼身邊的謀主孟雲深,小聲嘟囔說:“你看看,他拿我興師問罪!”

孟雲深淡定的厲害,走上前一步,道:“時辰未到,太子殿下未有出現,敢問尚南侯,這有何不妥之處?”

“不妥之處?”詹國大鴻臚站起身來,鏗鏘有力的說:“這話應當我們問你們才是。你們太子遲遲不來,可是故意怠慢我們詹國?我們詹國誠意議和,已然主動提出割讓十餘座城池,卻仍是遭到你們荊國如此怠慢,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鴻臚這麼一說,旁邊其餘詹國使臣一個個開了口,起哄一般,道:“是啊是啊,也對我們太怠慢了。”

“這是故意羞辱我們啊。”

“讓其他國家的使臣評評理罷!”

大鴻臚又道:“難不成,荊國這是仗著自己資曆大,便不把旁人瞧在眼裡了?我們這些國家的確是小,萬萬不及荊國的地盤子大,也不及荊國人口多。但若是將我們給逼急了,我們也是有骨氣的!是也不是?”

大鴻臚顯然便是故意扇陰風點鬼火,這次來參加會盟的,多數是一些小國家,他們分布在大荊周邊,雖然有的並非大荊附屬國,卻多半依附大荊存活。

大鴻臚若真能鼓動這些小國家聯合起來造反,也著實夠大荊滿朝文武頭疼一陣子的。

“有骨氣?那好的很呢!就叫本太子瞧瞧的骨氣長什麼模樣好了。”

大鴻臚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方要開始他豪情萬丈的挑撥發言,卻哪裡料到下一刻,不遠處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隨即一行士兵湧了過來,齊刷刷分置左右兩列,就瞧小太子荊白玉突然出現,由厲長生跟在一畔,緩緩的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大鴻臚震驚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他連忙去瞧一麵的尚南侯詹無序,想來大鴻臚亦是知道詹無序準備半路截殺小太子荊白玉的事情。

叫他們萬萬無有料到的是,這小太子荊白玉好端端的,竟是一根頭發也未有減少,挺胸抬頭,氣勢不削的走了出來。

大鴻臚已然慌了神兒,焦急的低聲問:“尚南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戎狄那麵不是傳來了口訊,說……”

厲長生冷笑一聲,道:“敢問大鴻臚,戎狄那麵傳來了什麼口訊?可否講出來給大家聽聽?”

“沒!沒什麼!”大鴻臚連忙開口,說:“是厲大人您聽錯了,什麼也無有。”

就在幾天前,尚南侯與詹國大鴻臚,明明接到了薑國太子薑笙鈺派人送來的口訊,說是已成功將小太子荊白玉,和上軍校尉厲長生,截殺在半路。

因著兩人拚死抵抗,所以隻得就地正法,無有留下活口。

大鴻臚收到薑笙鈺的口訊,頓時欣喜若狂,就等著今兒個會盟之時,借著荊白玉未有出現這說辭,鼓動在坐的其他國家使者,讓他們轉投了詹國,一起圖謀大事,團結起來一同攻打大荊。

計劃仿佛天/衣/無/縫,但現在……

大鴻臚當時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震驚。心底裡咯噔一下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中計了!

尚南侯詹無序反應倒是快極,笑著說道:“外臣恭迎太子殿下。”

荊白玉與厲長生走過來,皆是笑著打量了一番詹無序。

遇到如此大變故,詹無序仿佛沒事人一樣,臉上表情絲毫不動,這不動聲色的能耐,的確是普通人無有的。

荊白玉笑著說:“尚南侯不必多禮,快快入席罷。你瞧瞧,你們大鴻臚已然等本太子等得不耐煩了,倒是本太子的不是,還真是怠慢了你們呢。”

“外臣並非這個意思。”大鴻臚連忙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說:“外臣隻是……隻是擔心太子殿下您的安危,還以為太子殿下您在路上遇到什麼事兒,所以才會一時情急……”

“還真就是遇到了一些個事兒。”荊白玉笑眯眯的瞧著大鴻臚,說:“新鮮的很呢,隻怕說出來,大鴻臚你都不相信。”

“這……”大鴻臚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外臣,外臣……”

“差點忘了,”荊白玉瞧向一麵的厲長生,說:“咱們在路上,是不是交到了新朋友?這新朋友,仿佛與尚南侯和大鴻臚,還是認識的呢。”

“仿佛是這麼回事。”厲長生笑著道。

“那再好也沒有了。”荊白玉道:“厲長生啊,你不如去將咱們那位友人,請出來,也好一同與大家嘮嘮嗑呢。”

“敬諾,太子殿下。”厲長生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個麵麵相覷。大家皆是聽出荊國小太子荊白玉話中有話,但這具體什麼意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實在是猜不透徹。

詹無序皺了皺眉,心裡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厲長生離開片刻,很快轉身回來,身邊果然跟著一個生麵孔。

就瞧來人十七八歲模樣,一派少年模樣。他一路有說有笑的跟著厲長生走來,一看便知與厲長生關係極為親近。

“嗬——”

詹國大鴻臚狠狠抽了一口冷氣,兩隻滿是皺紋的眼睛瞪得渾圓,道:“薑……薑,薑……”

薑笙鈺!

在座眾人有不少從未見過薑國太子薑笙鈺的,但也有一眼便能認出薑笙鈺身份的。

這其中,詹國大鴻臚與尚南侯詹無序,自然是對薑笙鈺再熟悉不過。

詹無序的拳頭不自覺握緊,目光也變得深沉了下來。

就連詹無序也無有料到,與他早已談好合作的薑國太子薑笙鈺,竟是變成了厲長生與荊白玉的好友。

那……

詹無序心裡不祥的預感繼續擴張著,他瞬間想到了自己的侍從殷棋。

殷棋早先被派出去到荊白玉身邊做細作,本來已經計劃周全,殷棋會在薑笙鈺帶人襲擊荊白玉之後抽身,隨同薑笙鈺的隊伍一起來與詹無序彙合。而眼下……

薑笙鈺成了厲長生一撥的人,那麼殷棋他……

詹無序心中止不住的擔憂起來,但他不能表露絲毫,隻是道:“這位是……”

詹無序佯裝並不認識薑笙鈺的模樣,薑笙鈺卻十足不給麵子,道:“怎麼的?買賣不成,便假裝不認識了?”

這臉打的……

厲長生仿佛聽到清脆的“啪”一聲,著實是薑笙鈺的性格,絲毫台階也是不給。

詹無序表情僵硬起來,尷尬的笑了笑。

厲長生也笑了,說道:“尚南侯不認識太子殿下這位友人也無妨。這一路上,太子殿下結交的友人,可不隻是這一位。”

厲長生說罷了,與旁邊蕭拓耳語兩句。

蕭拓應聲下去,無需多時,詹無序便瞧見蕭拓押著一個身材單薄的少年,站在遠處,並不近前。

“殷棋……”

詹無序霎時間眯了眯眼睛,拳頭複又攥緊一些。

殷棋果然就在荊白玉與厲長生手中。

厲長生回頭瞧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殷棋,笑著說:“尚南侯,您這臉色……怎麼突然有些個不好看,可是身子骨不舒服?巧了,太子殿下身邊有名醫大夫,不若請來給尚南侯醫治一番?”

荊白玉這會兒就開了口,與厲長生配合的是完美無缺,說:“要我瞧,心病還需心藥醫,亂吃藥還是不好的。”

“太子殿下說的在理。”厲長生道。

他們每說一句,詹無序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如今詹無序已然平靜不下,麵色黑得夠嗆。

周圍其他小國使者,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得厲害,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目詢著,誰也無有逞能出頭,隻得默默坐在席上,瞧著荊國與詹國鬥智鬥勇。

如今詹無序便是被吊打的,哪裡有什麼還手之力。

他乾脆說道:“今兒個外臣的確抱恙在身,身體有些不爽利。”

“呀,還真是抱恙呢。”荊白玉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道:“若是這般,不如會盟改日再議,還是尚南侯身體更為重要。本太子是通情達理之人,可不似你們的大鴻臚,這時辰還未有到呢,就急吼吼的問罪於本太子了。”

大鴻臚又被點了名,當下尷尬至極,支支吾吾在一邊,也無法辯解出個花樣來。

因著尚南侯詹無序抱恙,會盟推至後日進行,眾人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著,便離開了席位,各自回了營帳去休息。

荊博文見眾人全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出來,連忙道:“我說小侄子啊!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這會兒才來!急死人了!”

“我啊,”荊白玉側目瞧了一眼旁邊薑笙鈺,道:“還不是被他給絆住了。”

“這是……”荊博文這會兒才有功夫仔細打量薑笙鈺,頓時吃了一驚,道:“這不會是厲長生的兒子罷?這般大了,著實厲害啊。”

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道:“大王取笑了。”

“這位可是薑國的太子殿下?”孟雲深上下一打量薑笙鈺,不確定的問道。

“呦,你這個人倒是有眼力見。”薑笙鈺道:“正是本太子。”

“什麼?!”荊博文驚了一跳,道:“你逗我頑呢?薑國的太子,為何長相與厲長生這般相似?”

孟雲深也無有見過薑國太子薑笙鈺對麵,今兒個乃是頭一次。但孟雲深這人聰明至極,觀薑笙鈺衣著打扮,還有隨身配飾,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這事情著實不好解釋,若直接大方出口,說厲長生乃是薑國太子薑笙鈺的叔叔,指不定大荊朝堂裡那些個百官如何想法,便是皇上也要重新審視厲長生一番。

薑笙鈺雖然性子比較直,卻也懂得這其中道理,他可不想給叔叔拖了後腿,又叫荊白玉把他比了下去。

薑笙鈺當下抱臂胸前,戒備的瞧著荊博文,冷笑一聲道:“憑什麼與你說?”

“我……”

荊博文全無想到,這薑笙鈺一上來便嗆著開口,登時噎得他臉色差點子便青了。

薑笙鈺說罷了,還乾脆轉身走人,走的那叫一個瀟灑自如。

厲長生在中間做和事老,道:“後日還有會盟,太子殿下匆匆趕來,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事情,恐怕已然疲憊,就請太子殿下先行下榻休息罷,其他事情等明日再議。”

“嗯,”荊白玉點點頭,說:“我的確是有些個累了,大家都散了罷。”

荊博文一肚子的疑問,卻沒人搭理他,隻好跟著孟雲深離開。

一路上荊博文還在納罕,道:“孟雲深,你說那薑笙鈺為什麼與厲長生長得那麼相似?”

孟雲深回頭瞧他,道:“詹國那麵無有議和誠意,恐怕那大鴻臚還會繼續尋我們的晦氣。大王還是先考慮考慮眼下的燃眉之急罷。”

荊博文一副地痞流氓模樣,絲毫無有苦惱,擺擺手道:“太子和厲長生都來了,太子才是這次的代天子特使,咱們著什麼急,全交給他們處理便是。雲深你瞧,這周圍景色不錯,不如咱們打獵去?我給你烤野味吃。”

孟雲深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嫌棄的說道:“大王手藝太差,難吃。”

荊博文趕忙追上他,說:“沒關係啊,那你烤了給我吃,我不嫌棄你手藝差。”

今兒個大家及時趕到,也算是挫了詹國一些銳氣,荊白玉歡心的厲害,拉著厲長生的手往自己下榻的營帳去,道:“厲長生,你說本太子出場的可帥氣?”

“帥氣。”厲長生笑著點頭。

荊白玉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仿佛感慨良多。

厲長生低頭瞧他,也不知他小小年紀,怎麼歎息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就聽荊白玉百感交集的說:“太好了,終於不用再穿女孩子的裙子了!”

“嗬嗬!”

厲長生忍著無有笑出聲來,卻有旁人笑的一點也不含糊。

“薑笙鈺!”荊白玉定眼一瞧,有人靠在自己營帳旁邊,笑得那叫一個歡脫。

荊白玉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薑笙鈺抱臂說道:“我來找我叔叔,你以為我稀罕來你帳前等著?”

他說著上前一步,拉了厲長生的手,說:“叔叔,我們去外麵走走,這邊我還未曾來過呢。”

“去外麵走?”荊白玉趕忙抓住厲長生的另外一隻手,說:“詹國居心叵測,外間恐怕不安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你這膽子,怎麼的跟你的個頭一樣小?”薑笙鈺不屑的道:“一個小小詹國你便怕了?本太子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誰說我怕了?”荊白玉挺胸瞪眼,道:“我隻是未雨綢繆,不像某些人,做事情之前根本不動腦子想想,不懂得什麼叫做三思而後行。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蛇咬,還不是要我們去救他?”

“你……”薑笙鈺氣得臉都紅了,道:“你不必指桑罵槐的,你若是對我有什麼意見,直接說出來便是。這般陰陽怪氣,果然跟個姑娘家似的。”

“你說什麼?”荊白玉道:“你說誰跟個姑娘家似的?”

厲長生:“……”

厲長生站在旁邊,感覺頭大的厲害,隻覺得自己果然沒有什麼哄孩子的天賦,一時間竟是詞窮。

【係統提示:每日優惠播報,商家特價,第二件半價!】

厲長生正苦惱著,係統竟還跳了出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廣告功能,黑色的醒目大字不斷在厲長生眼前翻滾著。

“第二件半價?”

厲長生倒是瞬間來了個主意,他將係統商城打開,果然瞧見今日特惠商品一欄。

【Lip Smacker迪士尼潤唇膏65元!第二件半價!】

【正品保真,售完無補!】

厲長生瞧著這潤唇膏的庫存不多,已經有不少模樣和味道售罄,剩下的寥寥無幾。他毫不猶豫,直接點了兩下。

【#玩家“厲長生”購物清單#】

【Lip Smacker迪士尼潤唇膏(桑普兔焦糖口味)】

【Lip Smacker迪士尼潤唇膏(小毛驢金盞花口味)】

【每日優惠價=97.5元】

這Lip Smacker迪士尼潤唇膏用起來又甜又潤,比起曼秀雷敦之類的產品,要輕薄許多,並無厚重負擔之感。它最大的特點,還是在於可愛的外殼,全是迪士尼動畫中的經典卡通形象,又萌又可愛,厲長生一瞧,這可不是哄小孩子的利器?眼下自己正好需要。

厲長生購買完畢,趕忙一手拉住一個,將差點動手打起來的小太子荊白玉,與大太子薑笙鈺分開兩邊。

厲長生笑著說:“兩位太子殿下莫要吵了,你瞧這天乾物燥的,本就容易上火,可彆氣勁兒太大,再傷了身體。”

厲長生將兩隻潤唇膏拿出來,遞給荊白玉一個小兔子唇膏,遞給薑笙鈺一個小毛驢唇膏,說:“來來,天氣這麼燥,我瞧兩位太子殿下嘴唇都裂了,正好用上這潤唇膏。”

荊白玉接住潤唇膏一瞧,頓時就被分散了注意力,果然不再於薑笙鈺爭吵,歡喜的說:“哇,厲長生這是什麼?小兔子嗎?好可愛啊,與我的兔子頑偶很像呢!我好喜歡呀!”

薑笙鈺探頭瞥了一眼荊白玉的兔子,露出不屑的笑容,道:“兔子有什麼可愛的?叔叔送我的這個才可愛。”

薑笙鈺捧著小毛驢潤唇膏仔細端詳一番,這小毛驢乃是小熊維/尼動畫片裡那頭呆頭呆腦的小毛驢,可惜薑笙鈺並不知曉,還炫耀的道:“叔叔送我的這隻狼才可愛。你瞧,是否比你的兔子威武多了?這狼著實與我般配的緊!再合適也沒有!”

“咳咳……”

厲長生瞧了一眼薑笙鈺手中的小毛驢,麵不改色保持微笑,第二個半價,正是好鋼用在刀刃上,道:“嗯,你們喜歡就好……”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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