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玉拉著厲長生快步走遠, 拐了個彎子, 這才停下來,探頭探腦的回頭瞧了一眼。(網 .g g do w n.)
“呼——宛陽郡主沒追上來……”
荊白玉歎息一聲。
厲長生笑著說道:“宛陽郡主可是什麼猛虎野獸?再者說了,陛下也不怕猛虎不是?”
荊白玉不是怕, 就是占有欲作祟,不想讓厲長生與宛陽郡主過多的接觸罷了。
荊白玉輕輕咳嗽一聲,改變了話題,道:“你怎麼起的那麼早?我一睜眼便不見了人影。”
厲長生道:“我去尋了那婦人, 還以為結束的早, 可以回去找小白,沒想到小白已然來了。”
“你……”荊白玉有些猶豫的問道:“你和那婦人談的怎麼樣了?”
厲長生道:“還能如何?但凡是個明白人,都應當知道怎麼做才好。”
青荇苦了一輩子, 非常希望自己能重新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而且她惜命的很,自然不可能為了報仇與荊白玉魚死網破。
況且荊白玉其實並非他的報仇對象,康下泉與她昔日的主子娘娘, 早已經去世,何必為了一口氣搭上後半輩子的運氣。
厲長生笑著說:“小白放心,陸家這次恐怕是打錯了算盤。”
荊白玉點了點頭, 道:“既然事情辦完了, 那我們回宮去罷。”
回了宮便能擺脫宛陽郡主這個□□煩。
厲長生未有拒絕, 道:“好, 我們走。”
宮門才開不久, 翹首以盼的靈雨便瞧見陛下與厲太傅回來了, 可把靈雨給高興的不成模樣。
靈雨急匆匆上前,說道:“陛下,您可回來了。”
“怎麼了?”荊白玉問道:“可是有什麼大臣為難了你?”
“為難……倒是沒有的。”靈雨有些欲言又止,明明回答的是荊白玉的話,卻總是瞥著旁邊的厲長生瞧。
厲長生挑了挑眉頭,靈雨的目光躲躲藏藏,卻逃不過厲長生的注目。
厲長生問:“可是宮裡發生了什麼?”
“是……”靈雨垂著頭低聲說道:“婢子聽說,各國使臣已然來的差不多了,有不少國家攜帶了美人朝賀……”
“美人……”荊白玉一聽,頓時頭疼的厲害,怪不得靈雨說的時候支支吾吾,一副有所顧慮的模樣。
荊白玉剛剛登基,大荊周邊的附屬國使臣,自然要前來朝賀,帶上美人美物,進獻給新皇荊白玉,用以表達誠意。
荊白玉身為新皇,並未有一個妃子,皇後之位空缺,各位美人真是削尖腦袋,均想要獲得新皇的青睞,甚至想要獨寵後宮。
這不是,昨兒個荊白玉不在的時候,便有幾位美人爭先恐後的入了皇宮,打著陪伴太皇太後說話的機會,其實皆是想來宮中偶遇新皇。
這新皇已然去世,反而是荊白玉的祖母,雖然身子骨一直病怏怏的,但好歹還有一口氣兒,這許多年了,也就這麼過的,基本不怎麼從宮殿出來,也不需要旁人經常去問安。
眾人催促荊白玉充實後宮被駁,便想到了太皇太後這突破口,最近幾日,許多人跑去太皇太後麵前進言,基本都是為了皇後之位。
昔日裡太皇太後的確喜愛管理朝政相關,竇家外戚十足不可小覷。然而如今太皇太後身子骨不硬朗,每日裡喝藥就夠她煩惱的,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管理外戚,竇家也便隨著一點點衰敗,後來被皇後的陸家外戚所取代。
靈雨說罷了,又連忙道:“婢子還打聽到,昨兒個陸家的人也去見了太皇太後。”
“哦?”荊白玉皺了皺眉頭,道:“看來陸家的人是準備一條路走到黑。”
厲長生笑著道:“無妨,怕隻怕他們迷途知返,那可就沒意思了。”
陸家外戚去尋太皇太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恐怕是想要請太皇太後出山來鎮住新皇荊白玉。到時候他們再抓來青荇,指不定就可以一舉扳倒荊白玉,重新振興他們陸家。
厲長生道:“陸家的事情無需著急,叫他們先高興一陣子。眼下最要緊的,便是宮宴的事情。”
靈雨連忙說道:“厲太傅請放心,宮宴已經在準備,定然是排場最大的一次。”
新皇登基,外臣朝拜,這宮宴自然要盛大無比,不可叫那些個附屬國瞧了笑話。
附屬國來了許多特使,均住在驛館之中,眼看著宮宴日子臨近,驛館裡也是越來越熱鬨。
這些天荊白玉有些個後悔,厲長生作為太傅也實在是太忙了,白天晚上的尋不到他人影,反倒是荊白玉最不想瞧見的薑王薑笙鈺,有事兒沒事兒的往荊白玉眼前晃悠。
“怎麼又是你啊。”荊白玉不敢置信的瞧著薑笙鈺。
薑笙鈺冷笑一聲,道:“我也不想來拜見陛下的,不過是叔叔叫我來陪陪你罷了。”
“厲長生叫你來陪朕?”荊白玉更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厲長生怕不是想要薑笙鈺氣死自己罷?
薑笙鈺點點頭,道:“叔叔太忙了,說是這兩日沒時間陪著你,所以叫我多陪陪你,以免你得了空閒,會被莫名其妙的女人給纏住。”
“女人,朕沒瞧見,莫名其妙的人,朕眼前倒是有一個。”荊白玉麵無表情的說道。
薑笙鈺抱臂道:“你以為我喜歡來見你啊,我本來跟著師父在配藥呢,我也是很忙的。”
“師父?”荊白玉聽得一愣,道:“什麼師父?”
薑笙鈺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道:“哦原來你還不知道啊,我拜了個師父啊,醫術可好的不得了。”
荊白玉心中忽然有個不太好的感覺……
就聽薑笙鈺繼續說:“我師父就是馮陟厘啊。”
荊白玉一聽,心裡隻剩下“果然”兩個字,道:“師父他……他怎麼這麼想不開,為何要收你為徒?”
“你什麼意思?”薑笙鈺頓時不乾了,道:“彆以為你當了皇帝,我便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荊白玉學著薑笙鈺的模樣,也抱臂胸前,冷笑著說道:“朕就算不是皇帝,你能把朕怎麼樣?厲長生知道了,定然會責難於你的,你可要想好了。”
“你……你……你好啊你!”薑笙鈺被壓了一個頭等,頓時氣得臉上青了紅紅了青。
荊白玉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道:“朕可沒有薑王這麼閒,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這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薑笙鈺立刻開口,道:“走了你可是會後悔的。”
荊白玉步子不停,總覺得自己留下來才會後悔,定然會被薑笙鈺給氣死。
“我叔叔!”薑笙鈺見他不利自己,隻好大聲喊著說:“我叔叔這會兒正和幾位姑娘有說有笑的幽會呢,陛下不想去瞧瞧嗎?”
荊白玉離開的步子……
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目光不善的回頭去去瞧薑笙鈺。
薑笙鈺終於扳回一局,道:“你不信?方才我來的時候,那幾個姑娘就圍著叔叔呢,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瞧瞧啊。”
“朕不想瞧。”荊白玉麵無表情的說。
“那好罷,我自己去尋叔叔了。”薑笙鈺笑著轉頭便走。
荊白玉欲言又止,最後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暗搓搓的跟在了薑笙鈺身後。
厲長生這些日子忙的很,太傅一職淩駕於所有朝臣之上,雖然並無丞相俸祿多,但丞相但凡有些什麼事情,仍然是需要經過太傅之手,才能轉呈陛下的。
厲長生忙的不可開交,陪伴荊白玉的時間自然少了,他怕荊白玉不歡心,一個人過於寂寞無聊,便找了薑笙鈺去陪一陪荊白玉。雖然薑笙鈺與荊白玉看起來八字不合,一見麵便吵架,說到底都無什麼真的壞心眼,可以放心。
厲長生處理好一遝子奏本,從政事堂出來,尋思著今兒個未有天黑,能早點回去陪一陪荊白玉,這好幾日下來,不隻是荊白玉對他思念的厲害,厲長生心中也頗是想念。
厲長生從滌川園路過,放眼便瞧見一群花花綠綠的妙齡女子,不用說,定然是來偶遇新皇荊白玉的各國美人。
眾位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滌川園中,一個個翹首以盼,就等著新皇荊白玉從旁走過,好對自己一見鐘情。
隻可惜荊白玉向來很少來滌川園,以前荊白玉的確喜歡獨自前來滌川園的畫閣,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厲長生再次出現之後,荊白玉已經很少往畫閣去。
美人們空等了一整日,似乎都有些個疲憊,不過皆是不願意離去,誰也不願意將大好的機會讓給旁人。
厲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酸溜溜的。
他這個人最喜歡運籌帷幄,不論遇到什麼看起來都處事不驚。但厲長生發現,自己與荊白玉在一起之後,就變得感性了許多,很容易吃醋,像個毛頭小子一般。
“這樣可不對勁兒……”厲長生感歎了一聲。
他說罷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步伐,衝著那些個美人走了過去。
美人們大多都是隨著使團進入都城的附屬國之人,所以多數並不認識厲長生這個風雲人物。
隻是有人瞧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走過來,不由多看幾眼罷了。
不過厲長生長得再高大英俊,再俊美無儔,亦是無有用處,大家心心念念的還是那素未謀麵的一國之君,天下之主!
厲長生滿麵微笑,走過那些美人的時候,佯裝不小心,將一物掉在了地上,他連忙低頭便去撿起。
美人們正用餘光瞥斜著厲長生,對這樣俊美無儔的皮相,誰不想要多看幾眼,這一下子便都瞧見了地上那奇奇怪怪的頑意。
一個年輕美人,實在是忍耐不住,發問道:“你等一等,你手裡的東西,是何物?”
厲長生甚是溫和模樣,道:“這東西叫做蒸汽眼罩。”
“什麼?”年輕美人未有聽清楚,道:“蒸什麼?”
滌川園中的這些個美人們,可都是各個國家最美麗的女子,她們不隻是漂亮,而且身份高貴,不是公主便是郡主,從小錦衣玉食,皆是掌上明珠,哪裡有她們以前未見過的東西。
大家聽厲長生這麼一說,頓時都來了興致。
一個性子急的問道:“那是什麼?莫不是用來做菜的?”
厲長生表情仍然溫和的厲害,叫人瞧見了便想要親近一番,與他多說兩句話。
厲長生笑著道:“這位使者誤會了,這並非是做菜用的,而是日常護膚保養之用。”
“什麼?”
這一下子更多的美人來了興致,她們皆是自持美貌動人,每日裡最要緊的事情便是護膚保養,一個個可謂是個中高手。如今卻有她們從未聽說過的護膚東西,豈不叫人好生好奇?
厲長生將蒸汽眼罩拿在手中,道:“這東西可以發熱,戴在眼睛上,可以讓眼周的血液流通更順暢,起到放鬆和活血化瘀的效果,有利於黑眼圈的消減。”
“黑眼圈?”
“真的假的?”
“哎呀,我這幾日未有睡好,黑眼圈就相當嚴重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一時間四起,不少先前不感興趣的美人也都圍了過來,眾星捧月一般圈著厲長生。
厲長生道:“若是各位使者不信,一試便知,可親自試驗一番。”
各位美人遠道而來,有的有些個水土不服,有的則是因著換了環境,所以夜間無法入睡,不少人都被黑眼圈這個問題困擾著。每日每日裡都需要在眼下眼周拍上許多的底妝遮掩。
這底妝和遮瑕上的多了,就會讓肌膚看起來不通透。如今天氣又冷了起來,大風一吹,眼底很容易開始乾裂浮粉,瞧著仿佛十天半月未有洗臉,滿臉粗糙紮皮的模樣,簡直比不上妝還要尷尬狼狽。
但若是不仔細遮掩黑眼圈,遠遠的一瞧,真是有種大白天見鬼的感覺。不論皮膚再白,氣色再好,這黑眼圈大的厲害,濃得厲害,也是一朝毀所有,瞧上去至少老了十歲。
治療疲憊缺覺產生的黑眼圈,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促進血液流通,以活血化瘀來減少黑眼圈的程度。適當的按摩和熱敷,都是可以非常有效減少黑眼圈的。
厲長生手中拿的蒸汽眼罩,就是減輕黑眼圈的一項有效辦法。
蒸汽眼罩使用起來頗為方便,隻需要閉著眼睛,將自發熱眼罩佩戴好便可,不需要再做其他事情,懶人亦是可以使用。
每次佩戴二十分鐘左右,一片蒸汽眼罩的價格便宜的隻需兩三元,的確是實惠又有效果的辦法。
諸位美人止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大家皆是心知肚明,自己現在的黑眼圈有多嚴重,對著厲長生手中的蒸汽眼罩,簡直蠢蠢欲動。
厲長生頗為善解人意,立刻從係統商城之中,一口氣購買了十數個蒸汽眼罩。
“各位使者若是不嫌棄,卑臣這裡還有不少此物,使者們拿去嘗試便是。”
“真的給我們?”年輕美人興高采烈,生怕厲長生會反齒,一把接過厲長生手中的蒸汽眼罩,緊緊的攥在手心中。
這等稀罕頑意,以前從未見過,美人一聽,頓時爭先恐後的,全都跑過來找厲長生要蒸汽眼罩。
那麵荊白玉跟著薑笙鈺來尋厲長生,心中七上八下的。荊白玉自然知道,厲長生那張臉是有多惹人喜愛。
彆說旁人了,就是荊白玉也抵擋不住厲長生微微一笑的魅力,每次都頭暈腦脹毫無原則,也不知道多少次,都是這般叫厲長生鑽了空子。
若是有女子不對厲長生一見鐘情的,恐怕在看到厲長生溫柔一笑之後,也要沉迷不已。
荊白玉心中酸溜溜的,心想著若是厲長生敢沾花惹草,自己就……
“看!果然在那裡罷!真的好多美人。”
薑笙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讓荊白玉氣憤難當。
荊白玉順著薑笙鈺手指的方向一瞧,就瞧見滌川園中,厲長生正站在一群美人之內,被團團環繞著,當真豔福不淺的模樣。
“厲長生!”
荊白玉氣得要死,感覺胸口一團火氣,差點爆炸開來。
但這麼多人在場,荊白玉也不好不給厲長生麵子,所以隻是磨著牙低聲念了一句他的名字,並未有大聲呼喊他。
荊白玉氣哼哼的大步走上去,想要將流連花叢的厲長生帶走。
隻不過荊白玉這才走過去,頓時有點子發懵。
厲長生站在眾多美人之間不假,而這些個美人也著實太奇怪,一個個臉上都戴著奇怪的東西,擋住了大半張臉不說,眼睛還都蒙著。
美人們根本不知荊白玉已然就在跟前,還沉浸在蒸汽眼罩的驚喜之中。
“哎呀,真的好神奇呢。”
“熱乎乎的。”
“等敷完了眼睛,黑眼圈是不是就沒了?”
荊白玉忘了生氣吃醋,一臉迷茫的模樣。
“這是……”在做什麼?
厲長生瞧見荊白玉,立刻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荊白玉乖乖的未有說話,目詢的瞧著他。
厲長生側身從蒙著眼睛的美人們中間穿過,走到荊白玉麵前,又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住荊白玉的手,悄無聲息的便溜了。
諸位美人都在興高采烈的做蒸汽眼罩護理眼部,而她們心心念念的陛下荊白玉,已然被厲長生帶走,瞬間不翼而飛。
厲長生帶著荊白玉離開很遠,這才鬆了口氣,笑了一聲。
“你還笑。”荊白玉一臉嚴肅的瞪著他,道:“不是說很忙嗎?忙的沒時間跟我一起用膳,怎麼還有時間陪那麼多美人聊天?”
“陛下冤枉卑臣了。”厲長生頗為委屈的模樣,道:“陛下有所不知,卑臣全是為了陛下。那些個美人日日都在滌川園守著陛下,就盼著能巧遇陛下。雖說陛下不常來滌川園,但是萬一哪一日陛下過來,豈不是羊入虎口?”
“你這是什麼比喻?”荊白玉眼皮一跳,道:“我怎麼就是小羊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