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穿著皮夾克的男人瘋狂砸著酒店緊閉的大門,可是大門仿佛有生命一般,凳子砸上大門的那個瞬間,就被大門吞噬。
“先生,本店禁止大吵大鬨,請您保持安靜。”麵頰蒼白的服務員走到這個男人身邊,她穿著剪裁合身的旗袍,曼妙的身姿足以讓任何男人著迷。
但是在場的眾男人,在看到她出現以後,沒有任何人露出癡迷,反而滿是恐懼,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三天了,他們被困在這裡三天了,手機打不出去,也搜索不到任何信號,這棟山泉澡莊仿佛變成了一個被遺忘的世界,他們都會無聲無息死在這裡。
“諸位先生女士不要著急,待四天後,你們每個人都能離開這裡。”旗袍美人轉身看向縮在大堂角落裡發抖的眾人,嘴角裂開一個僵硬的笑容,“每一個,每一個,都能出去。”
出去?
以什麼樣的方式出去,出去的是他們,還是他們的屍體?
“啊!”一個女孩子精神終於崩潰,高聲尖叫,語無倫次:“來人,救命,救救我,我不要待在這個可怕的地方,我不要!”
“為什麼總是有人不聽話?”旗袍美人臉上僵硬的笑容漸漸消失,“小姐,這座山莊屬於我家主人的私人領地,不管你怎麼叫,都不會有人聽見,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不守山莊規則的人,必須接受懲罰。”
她話音落下,兩個穿著上世紀短褂的男人從旁邊的走道中走出來,一步步走向情緒已經崩潰的年輕女孩子。
有幾個旅客見狀嚇得躲在了一旁,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女白著臉站起身,擋在了這個年輕女孩子麵前。
這座山莊裡的工作人員,分明不像是活人,若是被他們帶走,誰知道會是什麼後果。擋在女孩子麵前的幾個年輕男女雙腿都在發抖,顯然是怕得不輕。
站在最前麵的年輕男人看起來比他們好一些,至少抖得比較含蓄,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漂亮小姐姐,我們下次絕不違背山莊的規矩,您原諒她一次好不好?”
“嗬。”旗袍美人嘴角上揚,做出“微笑”的樣子,她僵硬地抬了抬手:“記住,在這個地方,誰都不能違背主人的意誌,也沒有人能來救你們。”
“哐、哐、哐。”
敲門聲響起,這個聲音不輕不重,顯得很有禮貌。
眾人齊齊看向門口,眼中有期盼,也有恐懼。因為他們誰都不知道,在外麵敲門的,究竟是人還是……
吱呀一聲,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穿著白色長袖體恤衫、休閒長褲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仿佛背後的滾滾濃霧都離他遠了些許。
“不好意思,打擾了。”年輕人一隻腳跨進門,還貼心地幫山莊大門推開了半扇,“請問,山莊今天營業嗎?”
整個大堂安靜極了,所有被困在這裡的遊客怔怔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不知道這又是一場充滿惡意的遊戲,還是一個無辜被卷進這裡的旅人。
剛才攔在女孩子最前麵的年輕男人看清門口的男人是誰後,小幅度地朝一腳跨進山莊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可惜顯然對方沒有注意到他,另一隻腳也跨了進來。
完了。
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之光,在他另一隻腳也踏進來的那一刻熄滅,就算來的是個人,進了這座山莊就再也出不去了,連個為他們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
旗袍美人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在此刻推開山莊大門,她愣神看了年輕男人半晌,往後連退幾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咯噔的聲響。
沈長安看了眼旗袍美人,這個服務員臉為什麼這麼白,走路也奇怪,難道生病了?
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有理由懷疑,這個山泉澡莊的工作人員沒有健康證。
“先生你好,我們山莊正常營業。”一個穿著長褂,剪著短發,戴著眼鏡的高瘦男人走到旗袍美人身邊,“我是這座山莊的大堂經理,請問先生是要在這裡住店,還是在泡山泉澡?”
但是很快他就神情僵硬地往後退了幾步,恨不得離年輕人越遠越好。
服務員穿旗袍,大堂經理穿長褂,這座山莊是打算走民國風?難怪連山莊都是上個世紀中西合璧的風格,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沈長安沒有馬上回答大堂經理的話,轉身朝門外說了幾句,大概過了一兩分鐘,他才與另一個人抬著輪椅進來,輪椅上還坐著個男人。
讓大廳裡眾旅客奇怪的是,在這個年輕人轉身朝門外小聲說話時,酒店裡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竟然全都沒有靠近這個男人,反而一副恨不得他馬上就離開的樣子。
“住店泡澡吃飯都要。”沈長安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大堂裡的眾人,又很快收了回來,他走到前台,對守在前台的服務員道,“有各種項目的收費單麼,給我看看。”
“好、好的。”前台服務員顫抖著雙手把山莊收費標準冊遞到沈長安麵前,隨即飛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油炸七竅心,涼拌眼珠……”沈長安翻到菜單那幾頁,忍不住對瑟瑟發抖地服務員道,“離萬聖節還有半個月,你們這麼早就開始進行節日定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