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愛她,縱她不知好歹,他還是決定放過她。
憑她給他第一個擁抱。
憑她陪他玩的幾天戀愛遊戲。
憑她能那樣真誠地說出,我哥哥單純,你彆碰他。
回蘇家後,蘇慎雖對二人同時公差表示懷疑,但因二人準備充分,那點懷疑煙消霧散。
蘇母生在江南,煙雨蒙蒙,楚楚可人。蘇孚隨她,有一副纖弱骨骼,瓷白皮膚,明豔而柔軟。然而與真正溫婉的江南女子不同,蘇孚骨子裡隨蘇慎,烈性執拗。
說最後,就不藕斷絲連,那點情絲斬斷得乾乾淨淨。
她放棄自己了。高斯年依舊站在暗處,窺視著一無所知的獵物。死死壓抑住,潮水般襲來的失落與刺痛。
這樣很好,於她安全。
也能讓他,更加放鬆地滿足癖好。
十月,北平戰事吃緊,高老元帥年老體衰,應委員長下達文件,高少帥高源、郭將軍郭慶帶領部隊前去支援。
十月下旬傳來消息,高少帥與郭慶戰死,五萬精兵全滅,北平即將淪陷,高老元帥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差點沒搶救過來,勉強維係生命,全身上下插滿管道,高家所有資源一股腦傳給高少帥幼子高玉麒。
亂世,得兵馬者得天下,權利更迭也意味著階級突破的機會。
原本就受人追捧的高玉麒徹底成為香餑餑,全上海灘,有點野心的,沒一個不想巴結。
他誰也不想見,隻想躲在書房看書,還有……想到那個女人,小少爺期待地望向窗外,她又會帶什麼新奇玩意給他?
高玉麒先天不足,纏綿病榻,犯有氣喘,愈演愈烈,沒生病時,也不被允許隨意出府。
蘇孚曉得那叫哮喘。通過係統搜到現代糖皮質激素的提取方式,提純藥物,發明噴霧,蘇孚成功緩解小少爺病情,成為高府貴客。
她提著藥與竹蜻蜓,暢通無阻進入高門大院。
“今日感覺怎麼樣?”
高玉麒展顏:“你那藥
神,肺管子好受多了!這是什麼?”
“竹蜻蜓。”
手一轉,竹刻得蜻蜓飛出去,在蔚藍如洗的天空劃過。
蘇孚教他,不經意似的:“玉麒,高府是不是和春和堂有合作?”
高玉麒愣了愣,蘇孚:“要是不方便說的話……”
他想想:“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也是才知道,春和堂居然是爺爺三年前投資的。怎麼?杜老板和你搶生意了?”
“沒。隨便問問。”
果然,默默為高斯年保駕護航的是高老元帥,他早就和高斯年搭上線,估計也早知道高斯年的身份。能為杜曼麗留在蘇家,高斯年為何不祈求高家幫忙?
除非,高老元帥不同意,或者,他就是要害杜曼麗,逼得高斯年不得不繼續待在蘇家的幕後黑手……
回到辦公室,蘇孚繼續琢磨這事,突然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
是她派去盯著高斯年的偵探:“蘇小姐,您說若高斯年有異常,要及時報告您?”
“嗯。”
偵探道:“他與賈月如一起進了f大教師公寓……”
聊完,電話又響,是蘇孚派去跟賈月如的偵探:“二人有說有笑走進去,門窗緊閉,實在進不去啊。還有……”
“還有什麼?”
“賈小姐帶了許多,工具。”
蘇孚掛斷電話,迅速穿好風衣,開車去f大。
f大教師樓,302。
賈月如正襟危坐,將辛苦收集到的,能證明他身份的資料推給他。
高斯年翻閱,表情寧靜,沒有一絲激動惶恐。賈月如對他更高看一眼。他合上資料:“賈小姐交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賈月如興奮道:“你知道嗎?你是高少帥的兒子!現在高少帥戰死,高老元帥退位,那高玉麒就是個病秧子,根本撐不起高家。斯年,高家最後一定是你的!”
高斯年安靜地望她,鳳眼狹長,繾綣多情。
賈月如心潮澎湃:“我會幫你。”她忍不住,靠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重複道:“我會幫你,蔡委員長也會站在你這麵。”
高斯年清淺笑道:“賈小姐不會白白幫我?”
賈月如忍不住,解開自己衣扣,癲狂道:“斯年,咱們是一類人,是天生一對。”
她風衣下未著寸縷,高斯年眼底劃過
一絲冷光,阻止她,溫和道:“我知道,咱們是一類人,不急,先把事情捋捋,我身份這事,你是怎麼查出來的?蔡委員長幫的忙?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正值周末,校園無人,三三兩兩,猶如散星。蘇孚泊車後,直奔教師樓。
302,篤篤敲門:“哥哥,在麼?”
沒有聲音,好久,門才開。
高斯年衣著整潔,沒不妥:“你怎麼來了?”
蘇孚撒謊:“公司壓藥器不動彈,跟我走一趟。”
高斯年靜默片刻:“明日再去。”
蘇孚瞪他:“知道一日損失多少銀子嗎?”
說罷推他:“擋門口做什麼。”自顧自倒茶,喝下去,餘光晃視,沒有賈月如的影子:“有需要帶的嗎?趕緊收拾收拾。”
高斯年商量:“你先回去,我過會去。”
蘇孚固執要他現在走,爭論間,臥室忽然發出脆響。是玻璃砸在地麵,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