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換臉(4)(2 / 2)

蘇孚將他扶起:“您靠著我。”

月色下,女人心疼的神情不似作假。

於是楊銘覺得心臟也被狠狠攥住。

他靠過去,不去看女人潔白如玉的側臉。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她這時候,又做這麼多迷惑行為做什麼。

回到筒子樓,楊銘沒露麵,將玩偶交還童蒙蒙,童蒙蒙千恩萬謝,蘇孚連連安慰。

臨分開,童蒙蒙問:“姐,您怎麼把我刪了?”

蘇孚哀怨:“你楊哥怕我帶壞你。”

重新加上好友,童蒙蒙義憤填膺:“楊哥太壞!你這麼好,他居然不珍惜,還那麼說你。”

蘇孚開懷大笑,再三叮囑她與楊銘的行蹤不可往外說。

童蒙蒙將胸脯拍得邦邦響:“蘇姐放心!”

楊銘平靜地看跑車遠去,表情莫測。

十五分鐘,跑車回來。

他飛快拉上窗簾,生怕被窺見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似的。

冷臉開門:“怎麼回來了?”

蘇孚拎著大包小包,藥品繃帶,肉蛋蔬菜,蛋糕甜品。

“您的傷口需要處理。”

她擠進來:“還有,您大半天沒吃東西了罷?”

沒沙發,沒凳子,楊銘坐在床邊,蘇孚用剪刀剪爛右腿長褲。

“得先消毒,您忍忍。”

酒精淋在傷口,楊銘捏緊床單,冷汗淋漓,一聲不吭。

處理好,蘇孚去淨手,回來,看楊銘還是那個姿勢。

痛得脫力,動下都困難。可要強,脊背挺得筆直,光看那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

蘇孚輕輕歎口氣,去打溫水,沾濕毛巾,小心翼翼,擦傷口邊的血汙:“今後真得小心點。”

“本來身體就弱。”

“還吸煙。”

“您這樣,以後怎麼辦?”

她將楊銘扶到一邊,給另一邊換上乾淨床單,開始妄圖扯楊銘褲帶。

楊銘不得不阻止。

蘇孚:“給您換乾淨衣裳。”

楊銘有點緩過勁,沙啞道:“我自己來。”

蘇孚背過去,還在嘮叨,楊銘青筋直冒,終於忍無可忍:“以後?我哪有什麼以後?”

眾所周知,貴極不壽,楊銘享潑天富貴,卻也早在出生,就被診斷命短。

極其罕見的基因病,體弱隻是極其仁慈的臨床表現,成年後,內臟將加速衰亡。

醫生斷定他活不過35,而今年,楊銘已經32歲。

所以他正值盛年,早早立下遺囑。

所以楊海森迫不及待,實施換臉計劃。

不然等楊銘不知道什麼時候死掉,他豈不是隻能得到祖宅與少得可憐的零花錢?

縱然楊銘做這番決定出於多重考慮,最直觀,楊海森能力不行,與其讓家族企業破產,不如捐給國家,用於公益。

最根本,楊家被交到楊銘隻剩光鮮亮麗的空殼與千萬債務。

毫不客氣地說,如今千億資產,都是楊銘力挽狂瀾掙得,就是一分不給楊銘,也沒人說什麼。

況且,每月二十萬的零花錢,並不少。

可楊海森並不理解。

他覬覦小叔的位置,小叔的存款,小叔的女人。

蘇孚打斷他:“不會的。”

出事歸來後,蘇孚在楊銘麵前都是低微的、軟糯的。

這是她頭回,如此強硬地糾正他,反駁他:“您會長命百歲。”

楊銘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沉默中,楊銘冷靜地提醒:“你該走了。”

蘇孚轉過身:“還能再來找您嗎?”

“不能。”楊銘絕情道:“也彆總碰那胸針。”

“……那您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

到底做好飯才走,楊銘盯著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像盯著堆仇敵。

不受騷擾的狀態持續沒幾日,蘇孚開始看紀錄片。

點點滴滴,都是楊銘吩咐刻錄。

楊銘迫不得已陪看。

偏偏她看完,總要抄寫愛情酸詩。

不必想,是寫給誰的。

楊銘指責:“整天無所事事。”

“您要我做得我都完成得很漂亮。”

楊銘無話可說,蘇孚放筆:“好好,我這就去找蒙蒙做美容。”

“美容院人多口雜。”

且富家太太最愛八卦,很容易通過童蒙蒙摸到他。

“騙你的,去找白茶。”

白茶與王景濤建立戀愛關係後,陸陸續續向蘇孚傳遞不少楊家珠寶商業企劃書。

再由蘇孚傳給楊銘,他新建立的盛耀珠寶根據這與之前在楊海森電腦中安裝的病毒,翹掉楊家珠寶不少生意。

這回蘇孚給她的任務是拿到分公司賬本。

白茶動作慢騰不少。

蘇孚在咖啡館等待許久,白茶電話卡在約定時間過來。

“蘇小姐,抱歉,今天我去不了了。”

蘇孚攪了攪咖啡:“怎麼?”

白茶躲躲閃閃:“要試鏡。”

蘇孚警惕察覺到,白茶對王景濤開始動心。

她敲擊桌麵:“白小姐,希望你還沒有忘記海森。”

那邊當啷一聲響,重物落地。

良久,白茶慢吞吞道:“不會的。賬本,我已經照好照片,晚上傳給你。”

約定晚上,深夜,白茶也沒主動聯係蘇孚。

要麼她出事,被控製起來。

要麼,她對王景濤產生的感情,已經超過對楊海森的留戀。

隔日,蘇孚在微博刷到白茶入組《少年的星空》。

原來是後者。

她沒再勉強白茶,隻時不時在微信朋友圈發些似是而非的,新人故人,愛情語錄。

白茶愛腦補,半個月後,主動致電:“那賬本,交給你,景濤,王景濤會怎麼樣?”

蘇孚:“一時半會說不清,坐下麵談吧,今夜慈善晚會你受到邀請了吧?”

二人約定在晚會碰頭。

由B市慈善基金會舉辦的慈善晚會由兩部分組成。前期進行慈善拍賣,後期進行交流晚宴。因為基金會負責人是稅務局局長夫人,商界樂得捧場,娛樂圈也不乏想要借晚會勾搭大佬的金絲雀。

蘇孚穿高定禮群,挽著楊海森手臂出席。

鎂光燈閃耀,落座,還有記者追著楊海森問問題。

並不友善:“楊總,能說一下楊氏珠寶首席設計師燕明也離職是真的嗎?”

有記者補充:“被爆出原料摻假是怎麼回事?”

“楊總,聽說楊氏珠寶小股東紛紛拋售股份?”

七嘴八舌,被助理擋在外圍:“慈善晚會,請各位不要偏離主題,楊總也不想喧賓奪主。”

楊海森臉色難看,傷口沒好全,頻頻噩夢,稍微動氣,心臟連著肺疼。

蘇孚貼心安慰,楊海森吻在她臉頰:“多虧有你。”

蘇孚溫婉輕笑,脊背微涼,直覺般側頭。

不遠處,盛耀珠寶老板正與其他老總攀談。

右後方,青年壓了壓鴨舌帽,隱入圓墩墩柱子後。

“你看見了嗎?”楊海森嚇了一跳:“那,那是?”

蘇孚疑問:“誰?”

楊海森臉色慘白:“你沒看見?”

像近些日子,蘇孚回複他的一樣:“沒有啊。”

她遲疑道:“你是不是,又幻聽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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