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換臉(6)(1 / 2)

“站在這裡乾什麼?”

光影喧囂, 楊海森得以短暫解脫,多喝兩杯,輕飄飄走過來, 含糊問:“怎麼不和你的小姐妹一起?”

這時,蘇孚又可以維持冷靜了, 右手捂住小腹,羞怯道:“疼。”

合著那樣緊迫, 都是給自己看的?

屏幕那端,楊銘怒極反笑。

楊海森心領神會:“廳裡空調開得冷, 要杯熱水?”

蘇孚搖頭,躲開他捂過來的手掌:“我先回去。”

“讓老張送你。”

蘇孚懂事道:“你也喝酒了, 司機留給你,我找代駕。”

踏出旋轉門, 金碧輝煌拋諸耳後, 頹靡夜色初露風情。

進副駕駛,蘇孚眼如新月:“去廣渠門內。”

楊銘拉上帽沿:“剛才故意的?”

蘇孚不遮掩:“是。”她緊緊抓著坐墊:“除了您, 沒人能見證我的狼狽。”

荒誕不經。

楊銘眉頭不自覺皺起, 眼眸深黑, 清貴不可冒犯。

滾燙的身軀貼去, 她仰著頭,尖瘦的下巴抵在他頸窩, 低低笑道:“銘爺,再不走,權當……”

楊銘猛地將她推開, 轎車嗖地開離車位,融進長明不夜的霓虹燈光裡。

藥性猛烈,半途, 蘇孚軟倒在座位上,不得不叼住手,才勉強抑製脫口而出的咽嗚。

下車時,揪住楊銘衣角,普通襯衫在她高熱的掌心變形。

“我走不動。”

尾音輕顫,炸開空氣。

楊銘背她,左手手包,右手穩住她,避開監控,大步流星在走。

瘦削的背,覆蓋薄薄一層肌肉,勻稱有力。

灼熱氣息噴灑在耳後,她催促:“快些。”

楊銘一個踉蹌,差點將人摔下去。

浴室,蘇孚扒著不放,楊銘冷冷一扯嘴角,打開花灑。

冷水刺骨,兜頭淋下,都渾身濕透。

冰涼氣息令蘇孚清醒片刻。

她仰頭,專注得盯著楊銘。

片刻後,強勁的藥力竄上,她眯著眼,哀哀戚戚靠過來,求他:“幫我。”

剛從象牙塔裡出來,書卷氣尚未褪去,磅礴生機令她的肌膚吹彈可破,晶瑩剔透,乾淨得似池塘裡,夏日第一朵荷花。

楊銘不可避免地,想起初遇。

他去演講,她作為學生代表接待。

就是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他一見鐘情。

可結果如何?

傾其所有,兩手空空。

楊銘決然推開,再被抱住。

爭執間,盥洗台雜七雜八掉落在地,其中女式精貴手包格外顯眼。

女子力氣到底比不過男子。

男子不願意時,不論如何,是無法逼他就範的。

楊銘奪門而出。

到廳中,楊銘摸到煙盒。

他站在窗邊,“啪”,打火機點燃香煙。

沒有放在嘴裡,絲絲縷縷的尼古丁味道,與窗外平和安寧的老樓,令他逐漸冷靜下來。

香煙燃儘,丟掉煙頭,他整理好表情,重新回到浴室。

花灑沒關,蘇孚背靠瓷磚,乖乖任冷水衝刷,可麵上胭脂紅遲遲不散。嘴裡竟也叼著一支香煙,楊銘眯了眯眼,衝過去。

楊海森玩得開,為精神快感,背著他用過成癮藥物。

奪下來,意外地眼熟。

他剛聞過一支。

蘇孚知道他在想什麼,虛弱道:“彆擔心,就是普通香煙。”

楊銘沒信,目光逡巡,打開盥洗台,拉鏈大開的手包。

裡麵還有半盒香煙。

他拿出來,表情有一瞬間複雜。

是初來那日,蘇孚從他這收走的那半盒。

夜深人靜,唯有嘩嘩水流,與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蘇孚去拿,被躲開,委屈道:“您不幫我,連慰藉也不給我麼?”

楊銘盯著那半盒煙,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半晌,抬眼,涼薄一笑:“蘇孚,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將這半盒煙放在手包裡,故意喝下那杯酒。”

蘇孚拒不承認。

楊銘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說,你還有什麼目的?你不會蠢到以為那樣出賣過我,還能當楊家夫人吧?”

二人對視,就在楊銘等著她,按設想中的百般狡辯時,她卻苦澀一笑:“當然不會。”

蘇孚眼底坦坦蕩蕩:“我知道,您不會原諒我。目的,若說真有什麼目的……”

蘇孚試圖擁抱他:“我想得到您。”

她又哭又笑:“從前,顧及您身體。以後,也不知有沒有機會。現在,我隻想得到您。”

楊銘覺得可笑,從前明明是因為她不喜歡他,才百般推脫,不與他親近。

他諷刺道:“哦?顧及我的身體?從前顧及,現在就不用顧及了?”

蘇孚眉眼掙紮,喘道:“您沒覺得,換臉後,身體素質要好多了?”

楊銘擰眉:“你什麼意思?”

蘇孚不肯多說,隻一味說:“憑什麼,為他人作嫁衣裳……不,不行……我得試一試……”

雲裡霧裡,女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藥性沒有壓下去,反而隨時間積累越發凶猛。

猝不及防,楊銘被撲到盥洗台。

瓷台硌著他的腿,蘇孚左手摟住他的脖頸,右手插在他發間,往下壓,踮著腳,咬上那兩片淡粉色的薄唇。

“銘爺……”她蠱惑:“就這一夜。”

玉白的喉結動了動,他錯過頭,低啞道:“你剛才說……”

終歸是喜歡的,疑惑撬動了他堅固的心防。

大手一攬,回到臥室。

燈光將女人明豔的容顏照得失真,唯桃花蕩漾的眼眸異常清晰,帶有無限的柔情與包容。

楊銘動作粗魯,蘇孚一聲不吭。

直到兵臨城下,才細細呼痛:“銘爺,彆。”

楊銘覺得有點不對。

她不是早與楊海森有首尾,怎麼會?

以為是自己感覺錯誤,待看女人冷汗直流,還是心頭一軟,放輕動作。

至淩晨,蘇孚陷入黑甜夢鄉,楊銘打掃戰場,盯著床單上的朱砂色發愣。

浴室裡傳來熟悉鈴聲。

手包裡,手機頑強地震動。

來電顯示是銘爺。

哦,是用了他身份的楊海森。

楊銘肅著臉,等自然掛斷。

這刻他想,蘇孚背叛他,也許,還有那麼點被欺騙的可能。

甭管如何,他們真真切切發生關係。

事已至此,是否應該,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一定是願意的。

那她不能再回到楊海森身邊。

不論是為安全,還是為男人理所應當的占有欲。

無數設想從腦海閃過,鈴聲鍥而不舍響起。

一隻手伸過來,繞過他勁瘦的腰,取走手機。

“喂?”

蘇孚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

“還沒睡,對,還沒回彆墅。”

“我今日在老宅睡……那彆墅,總覺得有他的影子……你最近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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