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中、晚,蘇孚簡直像在江府生根發芽一般。
江府眾人心照不宣,蘇翰林對他們公子有意!
閒話傳出,就被莫名其妙壓滅。
閒話傳出,就被莫名其妙壓滅。
最終隻剩下一個蘇孚苦心追求江公子不得,於江懷瑾名聲半點無擾。
江懷瑾當然知道是誰的手筆,欣然笑納。
時間一長,二人越發默契,舉手投足,與旁人自成屏障。
六月初八,二皇女生辰,在府邸辦生日宴。
因她轄管商界,京都有頭有臉這幾家商賈,都收到宴席的請帖。
繼後嫡女,政途欣欣向榮,一帆風順,近乎所有京官,都捧著禮物來賀喜。
所幸二皇女府邸夠大,容納得了這麼多人。
晚宴後,戲台唱完拜壽曲目,換做雜耍,瘦小的女子從橙黃的三個火圈中一躍而出,穩穩落地,台下一片叫好。
而這熱鬨,和蘇孚無關。
——她被盛太傅纏著算題。
自從盛太傅發覺她的算術才華,就一直秉著物儘其用的原則,時時討教。蘇孚給她解釋完三角函數,盛太傅兀自沉浸,就著昏暗的燈光,提筆寫下公式,喃喃道:“這函數若建高樓可用。”
老太太喃喃自語,認真而可愛,蘇孚心底的不耐散去,想告訴江懷瑾再等一會,哪知一轉眼,發現江懷瑾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蘇孚警戒起來,這是在二皇女府邸。
昭拂昭陵進不來,蘇孚站起,打算向坐在江懷瑾隔壁的女子打聽他去向。
盛太傅趕緊抓她袖子:“蘇小友,怎麼又要走?”
蘇孚:“太傅,在下有急事。”
盛太傅:“那向陛下提將算術納入科舉之事?”
蘇孚:“容後再議、容後再議。”
江懷瑾在府邸的另一邊,與男侍對峙。
他站在湖邊,不肯上船。眺望著湖中心美輪美奐的竹屋,冷聲質問:“那是茅廁?”
男侍笑嘻嘻地:“是呀,江公子,您進去就知道啦。”
江懷瑾拂袖欲走,卻見那烏篷船中,鑽出一位女子。藍衣蹁躚,溫潤如玉,赫然是府邸主人,君蘭息。
君蘭息無奈說:“近些時日,江公子與本殿生分許多,可真是讓本殿寒心哪。”
江懷瑾客客氣氣:“殿下多心。”
君蘭息上岸:“希望如此。”
江懷瑾後退一步:“殿下,時辰不早,草民該回府了。”
江懷瑾今日依舊著火紅長衫,愈發襯出肌膚雪白,長風過境,曲線風流。
君蘭息眸色一暗,伸手去扶他:“本殿送你。”
她一靠近,一陣詭異奇香襲來,江懷瑾心中戒備:“不勞殿下,草民認得回去的路。”
月色下,他輕皺眉的模樣勾人得緊。
君蘭息不禁臆想,若在床榻,被翻來覆去折騰時,他可會如此皺眉——
手腳漸沉,江懷瑾覺出不對,慌忙再退:“殿下,草民告退。”
男侍請示:“殿下,要不要去追?”
君蘭息說:“不到時候。”
江懷瑾倉皇的背影,飄忽的衣衫,落在她眼中,無比美妙。
她是多麼渴望,他在她身下,輾轉承|歡,渴望到,不惜用了宋輝那藥。
怪不得她!誰叫他不識抬舉,成日和蘇孚廝混,惹怒自己!
給他臉麵,他不要,她就要他自己送上門來,卑微地求她疼惜!
君蘭息:“竹苑周圍可都守好了?”
男侍:“是,四周都有人把守。”
君蘭息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江懷瑾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藥性猛烈,不到半炷香,他已手軟腳軟,邁一步都費勁。
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小腹陡然升起邪火,而他的理智,在飛快消失。
江懷瑾漫無目的地在竹林中穿行,渴望遇見人,又恐懼遇見人。
絆倒在竹子下,皮肉擦傷,令他稍微清醒,餘光瞥見一把亮閃閃的鐮刀,目光一定。
他舉起鐮刀,狠狠劃開手臂,劇烈的疼痛,仿佛讓他連力氣,也恢複一些。
咬牙再舉起刀,冷不防,被掐住手腕。
驚了一跳,轉而攻擊,熟悉的女聲傳來:“這是怎麼了?”
鐮刀停在半空,江懷瑾愣了下。汗水沾滿眼睫,他已看不清人,啞著嗓子問:“蘇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