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孚揚眉:“我為何不敢?難道不是石小姐你先和蕭歡聯手害我名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蘇孚行走江湖,信奉的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她大剌剌拉出蕭歡,眾人這才看清,那鼻青臉腫,被折騰的不成樣子的少年,蘇孚諷刺一笑:“石小姐,方才看不見臉,你如何知道,這人就是蕭歡的?”
石靈湘鎮定道:“是我貼身丫鬟,親眼見到你和蕭歡偷歡。”
貼身丫鬟:“是,是奴婢親眼見到。”
蘇孚逼近石靈湘,瞥眼向丫鬟:“哦?是在何時何地,如何見到的?”
丫鬟垂頭道:“奴婢給小姐采花,路過花園,遠遠見到蘇姑娘和蕭公子抱在一起。”
蘇孚:“在花園見到,為何要帶人來我房中。”
丫鬟咽了口唾沫:“因為,聽見蕭公子說,在外麵不方便。”
“你不會武功吧?”
“是。”
蘇孚怒斥:“謊話連篇!就算你能遠遠見著蕭歡與我抱在一起,而不被我二人察覺,一個不會武功的丫頭,又是如何能隔著那麼遠的距離,聽見情人間的低語!”
丫鬟:“是因為,您和蕭公子太投入。”
蘇孚突然詭異地笑了:“你是不是沒想到,蕭絕會被我擒住。”
丫鬟不做聲,蘇孚說:“因為我擅長製毒。你現在已經毒入肺腑,不信,可以試一試,四肢還能不能動。”
香籠熏香嫋嫋,丫鬟發覺自己四肢果真動彈不得,大驚失色,抬臉看向石靈湘,石靈湘也一副焦急的樣子。
蘇孚拎著匕首,一步步逼近丫鬟:“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誠心冤枉我,不說實話,我就先將你舌頭割下來!”
丫鬟渾身發抖:“不,不,彆過來!彆過來!”
蘇孚的手,掰開她的腮幫子,丫鬟爆發出一陣驚叫:“我說實話!我說!是小姐,小姐讓我冤枉您!不關我的事!”
“哪個小姐?”
“石靈湘!”
蘇孚鬆開丫鬟,解開石靈湘的啞穴。
隨即一改咄咄逼人的姿態,撲向蕭絕:“蕭郎,你可聽見了?他們聯手陷害我,你得為我做主!”
蕭絕垂目看她,聲音微啞:“你想怎麼處置?”
大概情感並不如臉色一樣毫無波動。
蘇孚:“罰他們再不準進息月宮。”
蕭絕:“好。”
石靈湘淚水漣漣,被丟出息月宮,喊道:“蕭絕!你不信我!你會後悔的!”
貼身婢女跟在她身側,縮著身子,儘量減小存在感,還是被一頓毒打。
畢竟是武林盟主獨女,出行帶著十多個護衛,石靈湘平靜下來,吩咐護衛將貼身婢女處理了,獨自坐在車廂生氣,她盤算著,回去要和爹爹告狀……怎麼才能讓蕭絕看到她的好,娶她呢?
馬車趔趄,石靈湘張口要罵,卻見一道紅影逼近,蕭歡怒氣磅礴:“石小姐真是好本事!我本以為,你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沒想到,不過拿我當棋子罷了,石小姐是不是認為我對你情根深種,無論如何,都會維護你?”
石靈湘抖著嘴唇,向馬車外張望:“蕭歡,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說這樣的話?”
“不必求救,你那些護衛,都死了。”
衣裙碎裂聲,女子怒罵聲,馬車搖晃聲。
蕭歡穿衣,冷眼看向縮成一團的石靈湘。
原以為是天邊明月,卻不過如此。
他問:“最後問一次,你可要嫁我?”
石靈湘捏緊衣衫,滿眼恨意:“我會殺了你!殺了息月宮所有人!殺了蘇孚!”
都是因為他們,她才遭此大難。
蕭歡冷冷一笑,飛身離去。
與此同時,蘇孚正在接受花嬤嬤的安慰。
花嬤嬤和宮中多數人此時已全然相信,蘇孚是被陷害的!
當被問及,為何當時不解釋,現在又回來時,蘇孚終於肯解釋:“離開,是不想蕭郎受我牽絆,無法修煉無情決,在武功上進益,此次回來,是因偶然得知,無情決這功法,很可能是一場騙局。但凡是人,誰能真正斷情絕欲?壓抑本性,必定武道不穩,修煉無情決,走火入魔,是必然的,而又想得到無情決帶來的好處,唯一的辦法,就是渡功,也可稱之為吸功,屆時那吸功之人,不受無情決束縛,小小影響,相比於真正修煉,可以忽略不計……花嬤嬤,我懷疑,息月宮十幾年前得到無情決法,是一場陰謀,有人想要利用蕭絕的根骨……”
花嬤嬤瞠目結舌:“那要立刻告訴宮主麼?”
蘇孚仔細觀察著花嬤嬤的神色,搖搖頭:“無情決一旦開始修煉,就停不下來。花嬤嬤,此事僅是猜測,你先不要和宮主提,免得,令他產生心魔。”
然而,二人擔憂的對象,此刻在密室中,已是一副心魔叢生的模樣。
高潔清冷的仙人,額頭隱隱閃爍墮印。
蕭絕捏緊忘情水的解藥,耳邊不斷回蕩著石靈湘最後與他獨處時的嘶喊:“蘇孚右肩,有一蝶形印記,是也不是?你若不信,喝下忘情水解藥不就水落石出?蕭絕,你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