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寅汗如雨下,哀求道:“唉喲……慢點,慢點,腿斷了。”
知府和知縣也壞得很,故意把太監往前拖,就是要讓這廝活受罪。
“啊呀,”徐複生連忙收住腳步,一臉關切道,“張鎮守沒事吧?是在下魯莽了。”
“不……不礙事,慢點就……成。”張寅已經快說不出話,一張臉痛得完全扭曲變形。
說話之間,吉安府、廬陵縣諸多官員,已經陸續圍到太監身邊。
“殺!”
趙瀚一槍戳死知府徐複生,又抽刀砍死一個府同知,接下來便是揮刀亂砍。
這裡人擠著人,彼此的距離很近,長槍不如短刀好使。
反賊?
徐複生捂著胸口緩緩倒下,他致死都想不明白,反賊怎麼可能還沒走?
城裡又沒什麼好搶的,為何不去搶城南碼頭,竟然冒險跑來詐取府城。這實在是說不通啊!
就在趙瀚動手的同時,費如鶴也將知縣砍翻,又揮刀砍死縣丞,闖進官吏堆裡所向披靡。
張鐵牛提著斧子,把官員殺穿之後,又去殺守城士卒。
此時此刻,吳勇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賊還是兵。他隻能硬著頭皮衝殺,一槍戳死試圖爬起的通判,接著又戳死正在掙紮的推官。
連殺兩名官員,吳勇興奮莫名,仿佛什麼東西覺醒了。
他是軍戶,實為農奴,比佃戶過得還慘。
殺殺殺,當官的都該殺!
吳勇越戰越勇,他也不殺兵,專殺當官的。地上躺了一堆,總有人還沒死透,但凡還在動彈的,都逃不過吳勇一槍。
真是爽快,吳勇渾身酣暢,頓覺前麵二十年白活了。
如今這樣子,才算是個人,以前隻是牲畜。
“殺呀!”
吳勇雙目通紅,朝著守城士卒衝去,甚至忘記了恐懼和死亡。
趙瀚一邊往城頭衝,一邊喊道:“如鶴,你帶人守住城門。鐵牛,不要再衝了,帶人過來跟我守城樓!司號手快來!”
司號手飛快跑到趙瀚身邊,從布袋裡掏出嗩呐。
“嘟嘟噠,嘟嘟噠嘟噠嘟噠,嘟嘟嘟嗚~~~~~~~~~~~~”
“嘟嘟噠,嘟嘟噠嘟噠嘟噠,嘟嘟嘟嗚~~~~~~~~~~~~”
尖銳刺耳的嗩呐聲響起,城外太監的豪華宅邸,大門突然被推開,江大山帶著五百士卒朝府城衝來。
司號手還在吹個不停,他以前隻吹婚喪嫁娶,如今站在府城的城樓上,歡快的給府縣兩級官員集體送葬。
“反賊殺來了!”
“快跑啊!”
守城士卒驚慌逃竄,官員都被一鍋端了,他們哪裡還有戰心?
太監張寅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打鬥之時又被踩幾腳。其中一腳,正好踩在他斷腿上,如願以償的痛暈過去。
等江大山帶領五百士卒入城,守軍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城外街市很快混亂起來,商戶和居民紛紛關門,碼頭的商船也連忙起航。有些逃出城的士卒,以及流氓混混,趁機在城外燒殺搶掠,而且還打著反賊的旗號。
趙瀚立即下令:“如鶴,你帶一百人,去碼頭那邊平亂。大山,你帶五十人,占領吉安府衙。鐵牛,你帶五十人,占領廬陵縣衙。黃順,你帶五十人,占領府縣倉庫。李正,你帶人前往縣學,讓那些秀才不要驚慌。記住,除了趁機鬨事者,不準隨便殺人!”
陳茂生此刻躲在小山梁裡,負責管理糧食、牲口和政工人員。
黃幺帶著兩艘搶來的商船,跑去北邊十裡外靠岸,約好了中午時分再開船回來。
趙瀚親自帶人前往府學,由於他動手太快,裡麵的秀才有些還沒跑。
眼見反賊殺來,秀才們端起板凳要拚命。
趙瀚笑著跨前一步,突然有秀才扔下板凳就跑,還有秀才嚇得直接跪地求饒。
“放心,我不會亂殺人,我也是讀過書的。”趙瀚笑道。
秀才們驚魂未定,但總算不那麼怕了。
趙瀚問道:“就剩你們幾個?”
一個秀才提醒道:“還有些在縣學,江中尚有白鷺洲書院。”
“我倒是把那裡忘了,”趙瀚笑了笑,突然喝令,“來人,把白鷺洲書院圍了,一條船都不準進出!”
白鷺洲書院,與白鹿洞書院、鵝湖書院、豫章書院,並稱江西四大書院,想必那裡還能撈到幾個人才。
(本書每天兩更,再一章盟主加更,一共三更。另外,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