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讓人搬來糧食,與此同時,又命令部隊集結,他要趁機南下占領濟寧和兗州。
這些都是教匪的地盤,打下來不會得罪任何人,朝廷也找不到理由斥責他。
左良玉如今的實控轄地,全是剿匪剿來的,從來沒有招惹過官軍。
這貨很快就要把大運河的山東段占完,今後無論誰得天下,他都能帶著運河投靠。若是幾方爭霸,他還能左右逢源,挑選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投靠。
左良玉沒想過做皇帝,他的最大願望,就是能在新朝當侯爺。
白撿五百石糧食,王調鼎率領船隊南下。
又過數日,左良玉集結大軍,沿著運河去打教匪的地盤。
每座城都有一些教匪在守著,但人心惶惶之下,幾乎不做什麼抵抗,就被左良玉輕鬆破城。
兗州、曲阜、寧陽、濟寧、嘉祥、巨野、金鄉、魚台……左良玉迅速奪取十多座城池,實控地盤瞬間翻倍,他還派人迎回曲阜孔家。
是的,孔家跑路了,被那些白蓮教徒趕跑的,孔氏子孫被白蓮教殺死好幾百。
至此,左良玉實打實成為軍閥,山東三分之一都歸他所有。
就在左良玉瘋狂擴軍之時,北方又來幾條船,而且也說自己南下冊封吳王。
帶隊南下冊封之人叫姚明恭,熊文燦的兒女親家,目前擔任文淵閣大學士,加官太子太保,掛戶部尚書銜。
左良玉無比疑惑:“姚閣老,冊封吳王的船隊,前些天不是過去一批嗎?”
姚明恭笑道:“那定是公主所乘船隊。”
“公主?”左良玉越聽越迷糊。
姚明恭笑著說:“陛下已將坤興公主賜婚於吳王。”
姚明恭沒說皇子也去了南京,畢竟這事兒太丟人,傳出去也容易造成混亂。
左良玉又想岔了,他認為崇禎徹底拉下臉皮,想用女兒換取趙瀚的支持,以吳王和駙馬之位換得南方大軍勤王。
左良玉心想:滿朝君臣還在做白日夢,那趙瀚誌在天下,豈是區區吳王就能打發的?
眼前這些文官、太監和廠衛,左良玉也懶得阻攔。
反正趙瀚不會勤王救駕,他攔著乾什麼?彆因此同時得罪了朝廷和趙瀚。
……
徐州。
李正打到淮河(黃河)邊上,就沒有再繼續往北。
淮河(黃河)南岸的廣大地區,由於經曆反複戰亂,部分州縣十室九空。
大同官吏來了之後,就算招來流民分田都不夠,必須從南方移民過來充實人口。
雖然可以緩解南方的人口壓力,但耗費錢糧甚多,趙瀚短期內無力北上,必須先鞏固新占領的地盤。
“皇子和公主?”李正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調鼎笑著說:“皇子和公主都在船上,全部送去南京。至於如何對待,全憑趙先生自己的意思。”
李正連忙說:“好,我派五百兵護送,莫要半路出了岔子。”
王調鼎又說:“這三百多艘船上,有幾千遼東難民,還有千餘天津官兵,全都拖家帶口的。”
李正笑道:“那正好留在此地,附近一些州縣缺人口,還得從南方移民過來呢。”
遼東難民約有五千多人,男多女少。
天津士卒連帶家屬,將近有六千人,倒是不必再重組家庭。
上萬人在徐州下船之後,王調鼎拱手說:“諸位不必南下了,在此分田落戶便可,官府會發給種子,還會借給你們耕牛。棉被、棉衣等禦寒之物,也會借給你們,等你們安定之後,再慢慢賺錢歸還。”
“真的可以分田?官府白給田產?”劉莽問道。
王調鼎笑道:“不但分田,生活所需物品都會提供。分田是白給的,其他物品隻是暫借,不收取任何利息,你們今後每年償還一些便可。”
“那也頂好,趙天王仁義啊!”劉莽大喜。
吳化普卻問道:“能當兵不?我想殺回遼東,找那些狗娘養的韃子報仇!”
王調鼎解釋說:“你們分田之後,會有人來村鎮編練農兵。忙時耕種,閒時操練。大同正兵若是擴軍,優先從各地農兵抽取,不會直接麵向普通百姓征兵。”
吳化普說道:“這我怎選得上?我就一條胳膊。”
王調鼎歎息:“獨臂也能生活,今後好好過日子吧。”
“那可不成,我還要殺回遼東去,”吳化普急道,“我不分田了,隨你去南京見趙天王。就算嫌棄我隻有一條胳膊,我還能在遼東做向導,遼東各處我都熟得很!”
王調鼎說道:“我隻領你去南京,至於能不能見到趙先生,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謝!”吳化普高興起來。
他也是有親人的,但隻剩弟弟、弟媳和侄子,其餘家人全都生死不明。
家人失散已經好幾年了,有可能被韃子抓去做農奴,也有可能早就喪生於韃子的屠刀之下。
吳化普把弟弟一家留下,自己隨船前往南京。
至於劉莽,留在徐州分田,他不知道自己跟趙天王見過麵,還施舍給趙天王兄妹幾枚銅錢。
這些從遼東和天津來的百姓,得知能夠分田,還能暫借生活物資,全都歡呼雀躍慶祝起來。
雖然接下來的日子很難,這裡也經常乾旱,但終歸有了一個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