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談判現場,張瑞鳳氣得拍桌子,指著克倫威爾大罵:“豎子,安敢如此消遣於我!”
克倫威爾也不想鬨僵,連忙解釋:“使者先生,我剛才說出的隻是提議,一切都可以慢慢商量。使者先生如果答應,英國必然有所回報,什麼條件都儘管提出來。”
張瑞鳳很想拂袖而去,壓住怒火說:“蘇祿、文來、巨港,雖然都是中國屬地,但他們自有其風俗。特彆是蘇祿、文來兩國,人家是有國王的。他們沒有背叛中國皇帝陛下,中國官員不能橫加乾涉,你最好收起你那套強盜想法!”
蘇祿、文來、巨港都普遍信仰綠教,如今有了中國撐腰,已經全麵驅逐傳教士,把基督教的教堂拆得一乾二淨。
克倫威爾竟然想通過中國,獲得在這三個地方的傳教權。
另外,蘇祿和文來兩國,還盛產珍珠、香料等商品。這些商品最初被西班牙控製,之後,中國和荷蘭聯合壟斷貿易。
隨著中國和荷蘭的海戰爆發,兩國蘇丹迅速擺明態度,宣布香料和珍珠隻賣給中國商人。
克倫威爾簡直莫名其妙,啥事兒都沒乾,就想獲得這兩國的貿易權。
隨著談判日久,中國的使臣們,愈發覺得這貨是個神經病。
在外交談判方麵,克倫威爾一向如此。
他要求英荷合並聯邦,接著又要求英荷同盟,這已經說過了,就不再複述。
再往前幾年,葡萄牙隻是想跟英國建交,克倫威爾就憑空拋出一堆條件,簡直把葡萄牙當做殖民地看待。
比如讓葡萄牙開放全球港口,允許英國傳教士在葡萄牙本土傳教並建教堂等等。當時都把若昂四世給聽傻掉了,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些苛刻條件,一個比一個離譜。葡萄牙是信奉天主教的國家,允許英國的新教進來是啥意思?當時三十年宗教戰爭才剛打完呢。
克倫威爾就像個蠻橫無理的孩童,其他孩子又沒惹他,甚至出於好心的說:“我覺得你不錯,我們做朋友吧。”克倫威爾就回答:“做朋友可以,你把你的玩具給我,把你的棒棒糖也給我,這樣你才有資格跟我做朋友。”
若昂四世當初經曆了這些,中國使節團現在又重新經曆一次。
克倫威爾說:“隻要獲得在文來、蘇祿的貿易權,英國就同意跟中國達成攻守同盟,一起在亞洲阻止荷蘭的殖民貿易擴張。”
張瑞鳳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這話氣得發笑了,一腔怒火瞬間消失:“護國公閣下,中國不欠英國什麼,也不需要英國配合,就能把荷蘭摁得死死的。我出海之前,皇帝陛下的吩咐是,與各國平等的對話與外交。既然閣下沒有誠意,那咱們就不要再談了。另外我奉勸閣下,今後談判還是讓官員來談吧,你親力親為真的非常不合適。”
克倫威爾真的是外交天才,隻要他參與談判,談一個得罪一個。
之前讓議會負責跟荷蘭談判,本來談得好好的,把荷蘭人壓得都快妥協了。克倫威爾非要站出來,逼著英荷兩國聯邦,把荷蘭談判使者氣得差點掀桌子。
事實證明,克倫威爾親自談判之後,跟荷蘭簽署的停戰合約,雖然表麵上英國贏麻了,可很多條約內容無法操作,根本就不具備實際意義。如果全程交給議會去談,英國將獲取更多的有效利益。
這貨似乎有些自戀,又有些偏執狂的味道。
離開談判桌,張瑞鳳闊步走出房間,對左右說道:“跟這廝沒什麼好說的,等樊爵爺從地中海回來,我們就立即坐船回國。簡直……豈有此理!”
接下來半個月,克倫威爾又親自談了幾次。
張瑞鳳總是滿臉微笑,無論對方的建議有多離譜,他都托詞要回國請示趙皇帝。一句話,爺累了,懶得跟你鬼扯。
樊超終於帶著艦隊回來,他說道:“沒見到羅馬教皇,不過教皇讓人傳話。說什麼中國想跟教皇國建交,就必須允許傳教士自由傳教,中國教徒也不準再拜孔祭祖。把老子給氣得,也懶得再等,順便拜訪了幾個意大利小邦國。”
“那些小邦如何?”張瑞鳳問。
樊超回答說:“那些小邦國,倒是很有禮貌,彼此還互贈了禮品。還有幾個大家族,派遣子弟隨船,說是想去中國看看。然後就去了奧斯曼的都城,差點跟人打起來,我見勢不妙就帶著部隊跑了。”
“跟奧斯曼打起來?”張瑞鳳頗為疑惑。
樊超解釋說:“奧斯曼掌權的太皇太後,一年多前被人殺了,留下一堆爛攤子。你知道,奧斯曼的太皇太後是誰殺的嗎?”
“誰殺的?”張瑞鳳問道。
樊超哭笑不得:“是被她兒媳殺的,策劃之人,還是一個黑人太監。現如今,太後殺了太皇太後,掌權之後隻知道享樂,養了幾十個小白臉做麵首。奧斯曼偌大一個國家,權力被黑人太監總管掌控。這黑人太監總管,又隻知道撈銀子。朝堂當中,幾大家族互相爭權,背後還摻雜著教派紛爭。”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