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廝居然要收買你,讓你當他的耳目?這廝如此猖狂?”郭冰叫道。
“爹爹,還有更猖狂的呢。你們可知道三月初三那日大相國寺廟會上,呂中天的兒子呂天賜當眾調戲女兒,被林覺當街痛打了一頓。後來若非皇城司的朋友趕來,他們倒要當街行凶呢。”小郡主忽然在旁叫道。
林覺忙欲阻止小郡主,卻已經來不及了。他並不想說出此事來,因為這會讓事情複雜化。之前說的那些事都是針對自己的一些是情,林覺並不想讓事情變的不可收拾,然而小郡主還是說出來了。
“什麼?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這呂家老狗小狗是活膩了不成?父王,我這便帶人去踏平他的狗窩。殺了這老狗小狗。”郭昆一下子便炸毛了。自己的妹子都敢欺負,這是已經騎在頭上拉屎了,這如何能忍?
郭冰也是濃眉豎起,臉上現出森然之色來。本來和呂中天就是死對頭,但多年來一直都還算保持克製,相互爭鬥起來也不至於到了對付對方家人子女的地步。呂中天這麼做,那可是大大的越線了。
“嶽父大人,大舅哥,萬萬不要衝動。此事雖然屬實,但也有隱情。”林覺忙叫道。
“什麼狗屁隱情?我妹子是你的老婆,你倒是真能忍。”郭昆怒斥道。
“哥哥,夫君當日便出手教訓了他的。打的他很慘的,難道要殺了他不成?那廝隻是嘴上不乾淨,並沒有對我做什麼。而且他起先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小郡主也有些慌了,悔不該將此事說出來。
“是啊,呂天賜並不知薇兒身份,所以才出言調戲,我也教訓了他一頓。我們沒告訴你們,便是怕事情鬨大。兄長要帶人去鏟平了呂府倒也沒什麼,然而如何善後。嶽父,大哥,你們想想,以王府如今的處境,鏟平了呂家是否會全身而退?”林覺忙沉聲叫道。
“我可不管,先宰了呂家兩條狗再說……”郭昆叫道。
“昆兒!休得衝動。”郭冰皺眉喝斷郭昆的話,緩緩道:“林覺說的對。我們固然可以去宰了呂中天父子,但我王府上下也必然饒上性命相陪。有人會給我們加上謀反的大罪,他早就想找理由對付我們了,豈不是送上門去給他理由了?拿我王府上下的性命去換呂中天父子的命,那可不值得。”
“父王!難道便忍下這口氣不成?”郭昆叫道。
“當然不能忍,這筆賬且記下便是。最後一筆筆的跟他算。但現在,或許必須忍下這口氣。”郭冰沉聲道。
郭昆跺腳一拳砸在椅子上,差點砸壞了椅子扶手。
郭冰皺眉看著林覺道:“林覺,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授官的事情是吳春來和呂中天在後麵搗鬼?”
林覺沉吟道:“此事小婿是這麼想的,以我狀元的身份,朝廷斷不至於如此虧待於我。適才嶽父大人說要進宮去見聖上。小婿認為此事應該不是聖上所為。聖上是一國之君,他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那豈非讓天下讀書人寒心?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郭冰皺眉道:“有些事,你並不了解內情。”
林覺搖頭道:“我明白嶽丈的話,嶽父大人無非是說,或許是因為我是王府女婿的身份,所以皇上故意的羞辱我,借以羞辱嶽父大人。我不知道皇上和嶽父大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些什麼事,但我想,即便是有所不和,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除非是為了激怒您做出什麼不該有的舉動。倘若是為了激怒嶽父,嶽父要去宮裡討說法,豈非是正中其謀?而小婿依舊認為,皇上不至於小氣到如此地步,不至於做出這等被人留下口實之事。更大的可能是吳春來搗的鬼,因為此人睚眥必報,我既已經跟他反目,他一定會暗中的搗鬼。甚而至於,我覺得呂中天知曉並參與的可能性都不大。因為他也犯不著如此,這會顯得他太沒小家子氣。”
郭冰皺眉站起身來,緩緩踱了幾步,站定道:“吳春來既然暗中要求你當他的眼線,還曾想辦法為你科舉作弊。這些事一旦捅出去,他便要完蛋。他若暗中搗鬼,便不怕你告發他?”
林覺苦笑道:“嶽父大人,這些事口說也無憑,我去告發他也是要講證據的。再說了,我告發了他,我自己不也洗不清麼?彆人會說我秋闈春闈都是作弊得來的名次,我不也死定了麼?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和他是相互脅迫著,他彆著我的馬腿,我也彆著他的馬腿。說句實話,就算捅出來,我死的可能性比他死要大的多。故而我和他都不可能將此事公開。既然明麵上無法治我,那暗地裡下手便難免的了。他也知道不能逼我太急,所以便用軟刀子割人,讓我沒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