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有過(2 / 2)

就沒她半夜不想乾的事。

哦,除了主動給他發個信息。

陸鸞快讓她煩死了,完全不知道這女人怎麼回事,鎖了屏幕乾脆關了機,他放下手機說,特彆遵守校規地說:“行,晚點我去找老班請假。”

老班會批準的。

畢竟今早在晨會上聽見陸鸞說什麼感謝父母的話,他臉上笑容差點沒掛住,看著比王井龍還想找遙控器按快進。

*

晚上,修理廠內,人來得很齊。

修理廠的馬仔,王井龍,王檬,還有上次來帶陸鸞去修水管的小朋友韋星濤,大家熱熱鬨鬨坐在一起。

叫了宵夜,正好天逐漸冷了,王井龍從角落裡掏出來個破鐵架子架了堆柴,烤火煮粥吃烤魚喝酒,瞎幾把聊。

王井龍還惦記著陸鸞心情不好的事,就想整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於是趁著大家微醺,提出玩個遊戲。

遊戲的名字叫“我從未有過”,就是用個酒瓶子在中間轉,轉到誰誰就開始命題“我從未有過”,比如“我從未有過替女人洗內褲”,那麼沒做過的就沒事,做過的人就要罰喝酒。

大家憋著一肚子壞水,就想著怎麼坑人喝酒。

王井龍玩“我從未有過數學考試不及格”係列,把所有科目輪了個遍,眾人在他手上人仰馬翻喝了五六杯酒,酒瓶再轉到他,各個乾脆拿起酒杯直接喝。

第七次轉到他,他才覺得自己鋪墊好了,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我從未有過打架被人摁在地上揍。”

韋星濤小少年“噗”地笑了聲滿臉囂張的放下酒杯,揚言以後等他畢業,七中附近的地盤早晚屬於他,幾個人罵罵咧咧喝酒。

王檬看了看周圍各個都喝得有些上頭,指尖猶豫地碰了碰玻璃杯,又縮回來,咬了咬下唇。

陸鸞瞥了他一眼:“你憋一晚上就想問我這個?”

王井龍被他看得差點想當場報警。

點點頭又搖搖頭,抓著韋星濤擋在自己麵前,從他身後冒蘑菇似的冒出半個腦袋,大著膽子講:“那你喝不喝?”

陸鸞冷笑一聲,踢開麵前的酒瓶。

王井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擔心,不是挨揍啊,那是為什麼呢?

此時酒瓶口轉到韋星濤,下一輪話題開始了,王井龍終於在陸鸞壓的人喘不上氣來的蔑視中得到救贖。

“我從未有過……”韋星濤小朋友笑得很開心,“覺得自己生在李子巷是個人下人。”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幾秒,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他媽不是殺人誅心?

喝了酒,胃痛完了還得心痛。

一桌子的人,包括王檬都一臉無語地望著他,幾秒後除了韋星濤自己和陸鸞,幾乎所有人都拿起了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

“老子就是人下人!”

“什麼破命題?”

“我聽說巷子口一千米開外那個廣場的店一個皮包賣三萬多,夠老子在外麵打工……一年?什麼人才能買得起這種東西啊,嚶,這就是人上人嗎?”

韋星濤看他們喝酒,樂得拍手:“李子巷有什麼不好,就你們想法多!”

“我他媽好好學習就是為了以後工作,趕緊的在外麵租個電梯房,要有大大的落地窗,白天太陽照進來能把我曬死那種……和軟妹搬進去,”王井龍伸出手指戳韋星濤的腦袋,“瞧你這點出息!”

“林醫生那感冒藥都比外麵便宜三塊錢一盒。”小鬼翻著眼皮,“在哪睡覺不是睡,就你有夢想,陸小爺也沒喝!”

“都是人,”陸鸞淡道,“能有什麼區彆?”

“哦,我記得陸小爺還是七八歲才從外麵搬來李子巷的,”韋星濤順著他的話,“他都沒覺得不行,看你這點心理素質!”

“得了吧,巷子裡臭得衣服我都不敢曬外麵!否則洗了還不如不洗!”

“我都曬外麵怎麼沒人說我臭?”

“你家陽台不是能曬著太陽嘛,我家又沒有。”

兩人你一樣我一語,矮子裡麵挑高個得很開心,王檬沒說話,搓著手伸著脖子望著王井龍,過了很久才小聲地說:“我也想搬出去,還想有個自己的房間,和書桌,書桌上有台燈最好。”

王井龍已經喝高了,望著她傻笑。

就好像已經看見了他的落地窗樓房,兩房一廳,其中一個房間有乾淨整潔的書桌,上麵放著台燈和參考書。

“會有的,”他拍著胸口,“哥哥馬上就是大學生了,再等哥兩年!”

王檬捏捏衣角,笑而不語。

酒瓶子再轉,這回又轉到韋星濤,眾人唏噓中小少年搓了搓手,嘿嘿笑著看周圍的人,嚷嚷著:“我看看啊,我從未有過……嘻嘻。”

王井龍:“嘻嘻個毛線。”

韋星濤:“我從未有過和人啵啵。”

周圍又一片噓聲。

“韋星濤,你他媽的……”

“今晚是誰把這專門來紮人心坎的小崽子帶來的,嗯?”

“這回老子不喝了!哈哈哈哈哈哈嚶嚶嚶!”

“我從未有過如此想要喝酒的一回。”

“我靠這回不會都不喝酒吧,阿濤你提的什麼垃圾命題?”

“你們這群純情的小垃圾天天開黃腔結果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我乾嘛?”

軟妹凶巴巴問。

“噯,我就看一眼……你不喝酒吧?不喝就好。”

王井龍慫慫地回答。

這時候,一個馬仔望著今晚沉默一晚上就光喝酒的自家老大,突發奇想冒出一句:“陸小爺要喝了這波,就他媽神作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陸鸞拿起麵前的酒杯,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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