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是鑽戒吧,”陸小爺難得有心情調侃,“說入贅也是沒錯,但是好歹讓我把我戶口本從陸家遷出來,你彆看陸坤保養的不錯,其實他有三高,受不得刺激。”
謝雲沒理他的玩笑話,死死地壓著自己的口袋,那張白皙的臉蛋染起紅暈……殊不知這樣更是坐實了她口袋裡有東西。
早就脫了校服,就像脫了什麼束縛,身上穿著件白色的T恤如今再也沒有任何的陸小爺看謝小姐這樣難得像個正經小姑娘,心癢癢,順勢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哄她:“我看看,藏的什麼。”
謝雲搖頭不給。
兩人就又黏成一團滾進巷子裡了,這次是他主動的。
他在謝雲的尖叫裡,從她的口袋裡掏出……
一小片布料。
上麵還帶著體溫,穿過的。
陸鸞臉上的調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他懷裡,謝雲見大勢已去,破天荒地罵了聲臟話,捂著臉,順著牆滑落。
…………………………………………高考門口,一片父慈母愛,家長們手捧鮮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高考歸來的小孩時,謝雲心中曾經也是生過這麼一秒“這樣好像不妥”的念頭的。
人家送花,她送內褲,屬實變態。
她用了整整一個英語聽力的時間說服自己,沒關係,陸鸞麼,是個小變態,他會喜歡。
然後,考完試,她就看見自家小變態腦抽似的突然純情,一臉羨慕地看著同僚手裡的鮮花……他當了那麼久的變態,就在謝雲期待他真的是個變態的時候,突然當了人。
難受。
此時此刻,謝雲尷尬得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往外噴火,真的想死。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腿軟得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去,就聽見頭頂上的陸小爺說:“起來,這地上老鼠蟑螂什麼沒爬過,你彆真坐下去。”
謝雲臉埋在膝蓋裡,伸手摸索著,一把捉住他的褲腳:“那你把它還給我。”
陸鸞很淡定:“誰?”
謝雲:“……”
打從和陸鸞認識到現在,謝雲從未如此卑微過。
就好像高考是個分界線,農民從此把歌唱。
*
王井龍接了電話,電話那邊是陸小爺,讓他先去修車廠,彆早回家。
“啊,可是陸小爺,晚上大家約了夜色啊,說好的不醉不歸呢?”
電話那邊,陸小爺聲音很冷,大有“同學都是同林鳥,高考完畢各自飛”的無情:“誰跟你們說好?”
他說話的空擋,王井龍聽見他那邊傳來水聲,迷茫地抬頭看看腦袋上萬裡晴空,他傻不愣登來了句:“你那邊下雨了?局部陣雨?”
神他媽局部陣雨,陸鸞懶得跟他廢話:“掛了。”
王井龍:“啊彆啊那今晚夜色――”
陸鸞:“不去。”
王井龍:“為什麼啊!”
陸鸞還犯不著跟他解釋自己行蹤,乾淨利落把電話掛了,也沒等王井龍反應過來,撒個嬌什麼的……陸小爺心急火燎的,仿佛急著投胎。
*
陸小爺確實忙著。
浴室裡的花灑打開了,水蒸氣冒出來,淋浴間蒸騰起了霧氣。
溫暖濕潤的水珠落在地磚上飛濺起來,嘩嘩的聲音幾乎壓過了封閉空間中的聲息,謝雲回家就進了浴室,剛才站在外麵等他考試一身汗,而且正好此時暫時不想麵對他……
躲進浴室反鎖了門。
結果沒一會兒,小崽子自己找了鑰匙進來了。
手裡還捏著她那塊黑色布料,說:“東西忘了拿,一會兒洗完穿什麼?”
謝雲窒息得恨不得死去。
然後就叫陸鸞壓牆上了,小小的淋浴間擠了兩個人,他一點兒也不嫌,手上動作粗暴得很,把她反過來摁牆上動彈不得――
吻倒是很溫柔地落在她肩膀上。
又濕又熱,謝小姐哆嗦了下,抖了起來。
“抖什麼?”身後的人嗤笑一聲,“現在才知道怕?”
“不是,”謝雲說,“你彆……啊,陸鸞?”
他的吻落在她腰上,肆無忌憚,敷衍地“嗯”了聲,他餓了好多年,現在誰也阻止不了他吃肉……或者吃人。
“我肚子疼,可能是要生理期了。”
“哦,”嘩嘩的水聲裡,小崽子聲音毫無起伏,足夠無情冷酷,“你讓它等等,我很快就好。”
“……”
聽聽這還是人說的話麼?
嘴巴上功夫很麻利,小恩小惠也做得來,真要磨刀霍霍向豬羊麵前,謝雲忽然慫了。
身後的人像座小山似的,貼著她,暖洋洋的,卻又充滿了難以抗拒的占有欲。
她都快要窒息,當他靠上來,嘟囔著“你是我的”“我喜歡你”時,她便丟盔棄甲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隻想逃跑。
“……陸鸞。”
“閉嘴。”
謝雲不敢說話了,閉上眼,壯烈地等死。
……………………然後萬萬沒想到。
………………………………他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他說快,就真的很快。
*
十分鐘後,謝雲先出的浴室,過了一會兒,浴室門才被人拉開。
謝小姐躺在床上,頭發濕漉漉的,腿間疼的像是被斧頭劈開,但是她一抬頭看著站在浴室裡背著光的小崽子……
嗯,背著光也能感覺到他烏雲密布。
此時她的心情就有點好。
說不上為什麼,可能她真的是個可惡的女人。
她點點手裡的手機,忍著笑說:“我在網上搜了下,他們說第一次這樣很正常,你彆擔心……”
她在網上搜高考題目,搜□□,搜男朋友為什麼這麼快……陸鸞顏麵掃地,恨死了網絡為什麼如此發達,也恨不得把她的手機搶回來衝進馬桶裡。
他站在廁所門邊,看著她滿臉嚴肅,眼裡卻亮晶晶的帶了掩飾不住的笑,問:“好笑嗎?”
謝雲很誠實:“好笑。”
陸鸞:“……”
正當陸小爺怒氣即將掀翻天靈蓋,坐在床上的女人抬起手,衝他勾了勾,笑容裡帶了一點戲謔,像極了那日他們第一次在校門口相遇,她似笑非笑的模樣。
“阿鸞,過來。”她說,“彆害怕,阿姐教你。”
*
打從認識謝雲,陸鸞從未占據上風。
從被她的裙擺與高跟鞋吸引,到像個傻逼似的等待她的短信,最後再如同怨婦一哭二鬨三上吊逼她官宣……他總想著有朝一日,等他高考完,就讓她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男人,馴服她,最好將她玩弄於鼓掌,哭爹喊娘――
哦,這想法一出,陸鸞就覺得自己在癡人說夢。
現在看來總是沒錯的,他確實是在癡人說夢。
高考完了,什麼都沒有改變,真正的男人被推倒壓入床榻,謝大小姐拿過了主動權,到了床上他居然也說的不算。
……雖然這沒什麼不好。
人一生這麼長,總占據主導地位會很累,總該找一個人馴服自己,人生才能夠循規蹈矩……
反正他被馴服得很快樂。
誰讚成?
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