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無心,聽者有意,王司寢眼睛亮亮地看向她說:“公主有診脈嗎?女子的事可有晚?”上回就聽說楚將軍說公主可能有了孩兒。
如今算算日子,快兩個月了吧,肯定能號出喜脈來。
趙樂君在這事上其實不好回答。
連雲把過脈,沒有提起肯定沒有,但楚弈在帝王跟前放了話,現在真是兩難了。
她就暗暗瞪了眼和太子舉杯的男人,朝王司寢抿抿唇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王司寢見此眼裡喜悅的光芒更甚,她才忙說:“且不要對外言,未定的。”
心思單純的王司寢不斷點頭,誤會是長公主有什麼忌諱,比如向民間那樣,三月不外告的習俗。
楚弈被太子哄得在席間喝了不少,離開的時候,毫無形象就倚著趙樂君,任她瞪眼也不撒手。
太子卻被王司寢的話嚇一跳,聲音都拔高了:“你說什麼?阿姐有孕?”
王司寢被他提高的聲音也嚇一跳,給他理腰帶的手也頓著了,驚疑不定地道:“長公主沒有和殿下提起嗎?”
兩人就大眼小眼的相互看著,太子眉心緊跟著跳了幾下,憶起楚弈在朝堂上為了不讓阿姐嫁給連雲說的那些話。
可那時是情不得已,所以阿姐是不好回答王司寢,所以才似是而非地敷衍她?
他知道連雲才給阿姐號過脈,他還過問來著,如若有了,肯定會說。
但是太子想著,就覺得不確定了。
連雲對阿姐是有私心的,楚弈眼見就要離開洛城,如果阿姐真懷上,他也有不說的道理。
太子手就一抖。
楚弈已經在他阿姐那裡賴了那麼久,上回阿姐在宮裡險些出事那晚,肯定有過什麼……算算日子,若是有了,醫術好的應該能號出脈了。
“你真是孤貼心的人。”
提醒他這重要的事情了!
王司寢被太子一句話鬨得又是一愣,旋即臉就紅了,為他一句貼心,歡喜又害羞。讓她免不得想起自己給了他的那晚上,他貼著自己耳邊,堅定地說往後隻要她一心向著他,他必然亦真心待之。
後來,他還給了她在太子妃進門前一個極大的恩典,願意讓她懷上他的孩兒。
王司寢一時不能自已,眼眶濕潤,忙抬手抹去,仰頭對著太子笑道:“奴希望給殿下生個女兒。”
是個女兒,太子妃進門肯定也不會為此心裡不舒服,殿下跟太子妃也能琴瑟和鳴,而她能夠留在身邊伺候就心滿意足了。
太子給她留了容身之所,她哪裡還會不懂事想要更多。
太子倒沒想到自己一番話讓她想得良多,為她嘴裡那句希望誕下女兒心裡是觸動。
她為什麼說這樣一句,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他突然就有些慌亂,特彆是對上她明淨清澈的一雙眼,讓他內心深處有著愧疚。
他知道自己讓她懷上身孕並不是因為喜愛……她這種毫無保留的好和依賴,讓他覺得自己也跟父皇一樣醜陋和惡心。
太子心裡翻江倒海,勉強笑笑,說了句還有要事,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了。
楚弈原本沒覺得自己喝了多少。
不是他吹,他海量,可這會越在馬車上顛簸就越覺得自己是喝醉了。
他貼著香香軟軟的趙樂君,不多會就倚著她居然打起呼嚕。
趙樂君簡直哭笑不得,再想到席間他把太子藏的烈酒當水喝,也就任他靠自己,跟隻大貓似的蹭著自己熟睡。
回到公主府,不得不把他喊醒,結果他自己就找到床榻那裡,連帶著把她也拽倒,含糊親吻著她喊君君。
午後寂靜,他沉重地呼吸在耳邊,帶起她陣陣心跳,衣衫在他輕撫間慢慢滑落。
原以為他醉後會更讓人難以承受,卻不想是從來未有過的溫柔,過程漫長卻是讓她滿足得輕顫。
他抱著她再度沉沉睡去,趙樂君反倒睡不著,一身黏膩的要起身去沐浴。
不料銀錦前來說太子請了個醫士,給她號脈,說讓她務必要見。
她隻好簡單梳洗,來到外邊。
那個醫士年過半百,一手搭在她手腕上良久,緩緩吐出一口氣說。
“公主最近有嗜睡,或者口味改變嗎?月事是否遲了,這個脈象,像是有了身孕,但又若有若無的,小的也不太敢確定”
趙樂君聽著,心頭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