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抬手去拍王司寢肩膀:“好,阿姐支持你。等他回來該吵吵,該打罵,你隻管能消氣就好。”
她一句阿姐反倒換王司寢愣住了,驚疑不定望向她,還帶著眼淚的雙眼都大睜著。
趙樂君拉過她手,拍了拍,實話實說:“你是太子選的,說明他是認了你的,那你就是我弟媳了,喊我阿姐不是天經地義?更彆提你還懷著皇孫,不,馬上要改口了,你懷的是我趙國陛下的骨肉,你將是我趙國的皇後,喊我阿姐哪裡不對?”
“不……不是!”王司寢被趙樂君嚇到了,“長公主殿下,我剛才不是仗著孩兒恃寵而驕,我……我隻是一介平民,我從來不奢望……”
“王氏。”她打斷道,“你是在懷疑太子的眼光,還是在質疑本公主的話語權?我倒是想你恃寵而驕了。”
趙樂君說著,臉上還有無奈的笑。
王司寢在她眼裡絕對是過於柔弱,可太子選了她,那就說明王司寢是有過人之處,起碼她在對方身上是看到了難得的良善。
帝王家不需要這個東西,但是孩子需要這樣一個母親。
父母的一切行為,都是孩子的標杆榜樣。
她已經覺得太子在帝王的影響下長歪了,太子的孩子正好需要這麼一個與父親互補的母親。
王司寢還是沒能回過神,不知道該要說什麼。
她凝視著趙樂君,良久後,在那片溫柔的目光中,心裡暖融融地說:“我會努力不讓殿下失望。”
表情牽動中,她眼淚又想落下來,忙連連吸鼻子。可能是後知後覺這樣的動作過於失禮、不端莊,一張小臉就緋紅一片,慌亂的樣子讓趙樂君不知道怎麼想起自己要嫁楚弈的那晚。
也是想著作為那人妻子後要怎麼應對的不知所措。
隻是她當時比王司寢要幸運得多,起碼楚弈是陪在她身邊的。
她就為太子對王司寢感到愧疚,自己那個叫人操心的弟弟,是挺讓人委屈的。
趙樂君憐惜著這個弟媳,跟她說了明日早朝的安排,讓她隻管好好休息。
“我是真心希望你嫁入趙家,在這個時刻,我也確實是需要你和你肚腹中的孩子,太子亦然。這樣說聽著就有些無情了,一切像是在為了所謂的權力和局勢。可皇家就這樣,從來都沒有簡單的喜愛,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傷心,可一家人沒有什麼不好坦然相告的。”
王司寢不傻,也不會矯情去計較這些,因為這就是事實。就好像他們家裡一樣,困苦得揭不開鍋,她不賣身進宮,家裡人也會把她賣到彆處。
現實生活常常容不得你矯情,何況她這已經是不知道如何修來的福氣,得長公主如此真心相待。
王司寢連連點頭。
趙樂君讓老媼和吉慶好好照看,自己離開太子的寢室,出門去找楚弈。
他還筆直的立在門口,安靜等她。
她就在門檻前停下腳步,想起方才王司寢在這門邊說生太子的氣。
讓她再度讚同地點了點頭,輕聲說:“我也還在生氣。”
楚弈聽到她喃喃地一句,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疑惑看著她。
趙樂君迎著他的目光,從他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她望著那一片隻有自己的天地,挑挑眉,又重複了一遍:“我還在生氣,氣你,還氣太子,也氣我自己。”
“嘉寧?”
楚弈莫名,下刻就聽到她嫌棄道:“我的弟弟讓人操心又糟心,我的男人同樣叫人操心還糟心!”
說罷,提著裙擺往外走,越過他的手,越過他,自己施施然往準備落腳的配殿去。
楚弈懵在那裡,下刻是拔腿就追上她,謔地一下從後麵就將她打橫抱起來,低頭用下巴蹭了她臉頰一下,在她驚呼聲中大聲問:“你剛才說什麼?”
“說你糟心!”
她被他嚇得不輕,一手都捂上了肚子。
楚弈卻是笑得有點傻,提醒她:“你說‘我的男人’。”
他話落,因為魏衝來信的陰鬱豁然散去,放聲大笑。
趙樂君被他的笑聲刺著耳膜,捂住耳朵,幽幽歎了口氣。
很好,在那兩樣讓人頭疼的病症上又加一條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