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已經哭了許久,聽到兄長說隻能保自己不死,但是要留在這個皇宮中,驚怒中喊了句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妹妹,隻是你們的工具就昏厥過去。
可把二王子嚇一通混亂。
好在三公主進宮前,為了讓她在深宮中不至於被人暗害,身邊使女有懂醫術的。
然而號脈後,那個使女比方才還惶惶地看向二王子。
北胡公主那裡情況怎麼樣,趙樂君根本不想理會,隻是派人給弟媳說了一聲北胡公主不必要留在後宮。
不必要留,沒必要跟剛剛休戰的北胡再起衝突。王慕妍聽過傳話就明白自己要怎麼借北胡公主立威,讓來人替她轉告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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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君如今身孕近兩個月,正是貪睡的時候,更彆說這兩日的勞累,安靜躺了片刻就已經進入夢鄉。
楚弈在邊上等她睡著,離開一趟,去見了自己的老母親。
楚老夫人這些日子在擔驚受怕中折磨得瘦骨嶙峋,見到兒子現身,上前抱著他哭得抽抽搭搭。
老婦人眼窩都陷下去了,楚弈歎息一聲,把她扶起來,給她倒了水,問所有的情況。
楚老夫人全部交代後,眼裡都是恨意:“吳蓮娘就是隻白眼狼,活該她被殺了!她以為自己能夠一直折磨我,我被送來的時候,我看著他們把她殺了,說是他們公子的意思,要給誰出氣……”
這話讓楚弈眉心重重一跳。
給誰出氣……吳蓮娘得罪了誰,他腦子第一個想到的是趙樂君。
魏衝常去將軍府聽候差遣,吳蓮娘怎麼對她,他自然知道,而且吳蓮娘還被魏衝用來挑撥他和趙樂君的感情。趙樂君見到連雲一事,就是魏衝一手安排的,魏衝怎麼可能會留下吳蓮娘。
那個陰險小人,卻是說成給她出氣?!
要是來日他母親把這些話都告訴了趙樂君,趙樂君是不是還得感激罪魁禍首魏衝?!
楚弈拳頭狠狠砸在桌案上,安靜的大殿內發出重響,把楚老夫人要哭的眼淚嚇得直接憋了回去。
她連忙說:“弈兒,你快把我送回平縣吧,或者其他的地方,我再也不給跑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到老死,什麼富貴她也不要了,隻要能活著,沒有人再害她,就夠了!
楚弈聽到母親大徹大悟地話,咧嘴笑了笑,濃墨般的眼眸內都是嘲諷:“娘,你現在已經不能想去哪裡就哪裡了,一切……你都得聽長公主的安排。”
楚老夫人在兒子的笑容中打了個冷顫。是害怕,怕得一個字都不敢說,連哭都不敢哭。
楚弈從母親那裡出來,慢慢邁著步子往東宮走。
他母親總算是想清楚了,但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甚至沒有問過一句她被劫走後,他是不是因為她陷入困境。
什麼都沒有。
他走在細長的宮道上,隻影形單,身上似乎有著鈍鈍的痛,像是在戰場上受的傷都裂開。壓迫著他,讓他連步子都快抬不起來。
背後突然傳來一句楚將軍,讓他霎時把臉上難過的神色收起,冷漠回頭,看到的是東宮一個內侍。
“有事?”
那內侍喘著氣,笑道:“見到您就好,太尉他們方才來給長公主稟報事宜,長公主見您不在,就打發奴婢們找您,說馬上要用午膳了。”
內侍剛說完,楚弈已經拔腿就跑走了,身影快速消失在拐角處。
他跑得呼吸淩亂,幾乎是衝到趙樂君跟前,在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中,他猛然把她抱到懷裡。
趙樂君貼在他胸膛,他心跳那樣急速,因為劇烈跑動胸膛起伏不定,樣樣都表明了他此時的激動。
他……又怎麼了?
楚弈抱著她,心裡那陣鈍痛已經不見了,變作因為她的溫柔填滿地暖意,讓他不能自已。
他抱著她,緩了許久,說:“君君,我們泡泡腳好不好。”
一刻鐘後,趙樂君低頭看輕輕蹭著自己的那雙大腳,還是沒有明白為什麼要大中午的泡腳。
她側頭,看到身邊青年眉角眼梢都染著的歡喜,把疑問默默壓到心底。
罷了……一碼歸一碼,氣還是要生的,現在麼,先寵一下也沒什麼。
她腳撩著水,輕輕給他搓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