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樓雙眼一亮:“會不會是,謝遠正好捐款捐到了她們的母校?”
虞寒江道:“很大的可能是這樣。林亦煙本來也是個埋頭學習、以考上重點大學為目標的乖學生,她的日記畫風突變,成了謝遠男神的小迷妹,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契機。”
虞寒江打開當年校慶的一些報道。
十三年前,林亦煙高二,葉蘭初二,十七中迎來了五十周年校慶。
過去的時間太久,相關的新聞已經寥寥無幾,查不到謝遠是否咱家了校慶。
謝遠的“遠航慈善基金會”正好是十三年前成立的,當時的謝遠是娛樂圈最紅的男演員,他帶頭做慈善頗受好評,一次捐了幾百萬出來,支持家境貧寒的優秀學生考上大學,十七中也在他的捐款範圍之內。很可能,林亦煙就是因此注意到了謝遠,拜倒在男神的西裝褲下。
葉蘭會不會也是謝遠的小迷妹?或者,知道一些秘密?
肖樓和虞寒江對視一眼,剛要說話,結果就有一個人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係著淺灰色羊絨圍巾,戴著同款的帽子,臉上還有一副大大的墨鏡,他氣喘籲籲地推開虞寒江辦公室的門,聲音沙啞地問道:“虞警官在嗎?”
“我就是。”虞寒江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謝先生?”
“嗯。”謝遠摘下墨鏡、圍巾和口罩,他的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雙眼通紅地看著虞寒江,顫聲問道:“我、我老婆在哪?”
肖樓站起身道:“謝先生,請跟我來,梁婷女士的遺體暫時安放在我們法醫中心。”
謝遠跟著肖樓和虞寒江來到隔壁的法醫鑒定中心。
停屍房的冰櫃被肖樓拉開,看到梁婷的臉的那一瞬間,謝遠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梁婷麵前,滿臉的不敢相信:“婷婷……怎麼會這樣……”
他緊緊抓住妻子早已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崩潰地放聲大哭起來。
男人的哭聲在安靜的停屍房裡回響,那種聲嘶力竭的哭喊聽著都讓人揪心。肖樓和虞寒江對視一眼,暫時離開了停屍房,給他留了一點時間平複情緒。
過了大概十分鐘,謝遠才雙眼通紅地走出來,他攥緊雙拳,咬牙切齒地道:“到底怎麼回事?我老婆並沒有心臟病之類的問題,怎麼會突然死了?”
肖樓解釋道:“有人給她的保溫杯裡下毒,她是被謀殺的。”
“謀殺?”謝遠聽到這裡,眼眸瞬間瞪大,他飛手背上青筋暴起,對準牆壁用力地砸了一拳,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啞著聲音咆哮道:“是什麼人害了她?我老婆跟人無冤無仇,怎麼會被人下毒謀害?!警官,你們一定要抓住這個畜生!”
虞寒江平靜地看著他,片刻後,才打斷他道:“謝先生認識葉蘭嗎?”
謝遠微微一愣:“不認識。”
虞寒江繼續問道:“那林亦煙呢?”
謝遠深吸口氣,儘量保持著平靜說:“林亦煙的事,之前您打電話問我,我也說過了,我和她隻在公司的年會上見過一次麵,她說,我是她的偶像,給我客氣地敬了酒,還問我能不能加個微信,我出於禮貌加了她好友,但私下並沒有跟她聊過天。”
虞寒江挑眉:“隻是這樣嗎?”
謝遠怒道:“你什麼意思?我老婆死了,她的屍體就停在太平間裡,你們不去調查殺她的凶手,問我無關的林亦煙做什麼?!難道凶手是林亦煙嗎?”
虞寒江沉聲道:“林亦煙也死了。”
謝遠:“……什麼?!”
他顯然被這個消息給震到了,滿臉的驚駭之色。
虞寒江道:“你就是連接兩起案件的關鍵。林亦煙非常崇拜你,她是因為你才進入娛樂圈的,我們調查你這是例行程序。謝先生,我知道梁婷的死對你打擊很大,請你冷靜一下,跟我去審訊室配合調查,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你。”
謝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得知梁婷死亡的消息,結果林亦煙也死了……他用力地抓住頭發,神色痛苦地捶了捶腦袋,這才跟上虞寒江來到審訊室。
虞寒江從十三年前問起:“關於基金會的成立,詳細說說。”
謝遠沉著臉道:“遠航慈善基金確實是在十三年前成立的,當時我拿了幾個獎,每年的收入很可觀,自己也花不完,我就想著做點慈善,幫一幫那些家境貧寒的學生。明星做慈善很正常,如果你們懷疑我洗錢,可以去查我基金會的詳細賬目,每一筆捐款都有明確的紀錄。”
虞寒江道:“你給十七中捐過款嗎?”
謝遠想了想,點頭道:“我中學的時候在十七中借讀過一年,算是沾邊的校友。當時正好五十周年校慶,我給學校捐贈了一筆錢修了棟圖書館,另外給了校委會幾百萬做獎學金,專門發給那些家境貧寒、但成績優異的學生。”
虞寒江道:“校慶那天,你有參加嗎?”
謝遠說:“有,但我是秘密參加的。做慈善這種事到處宣傳會讓人覺得很虛榮,我隻想低調一點捐款,在校慶典禮上簡單講了幾句話,沒讓媒體和校方報道太多。”
這也是虞寒江查不到相關新聞紀錄的原因。謝遠不管為人如何,在做慈善這一點上,可以說是娛樂圈的表率了。
虞寒江繼續問:“校慶當天,學校有沒有派學生代表,給你送花什麼的?”
謝遠道:“好像有個女生給我獻花,過去太久我都不記得了。”
虞寒江和肖樓對視一眼。
這個女生,很大的可能就是林亦煙。
跟大明星近距離接觸的林亦煙,大概就從那天起瘋狂迷戀上了謝遠,她在日記本裡天天喊“我男神”“我老公”,甚至為了接近謝遠,在高三時參加藝考,去電影學院讀書,成了娛樂圈的當紅明星。葉蘭當年讀初二,肯定也參加了校慶,知道林亦煙上台給謝遠送花的事。
肖樓看向謝遠,輕聲問道:“你愛你的妻子嗎?”
謝遠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當然!我跟婷婷在一起十年,我們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我怎麼會不愛她?”
虞寒江一針見血地道:“你和葉蘭、林亦煙這兩個人有沒有私情?請如實回答。”
謝遠放在桌上的拳頭青筋暴起,他似乎陷入了矛盾,眼神中滿是掙紮。
虞寒江道:“你也知道梁婷是你兩個孩子的媽媽,她就這麼白白地死了,將來等兩個孩子長大了,你要怎麼對兩個孩子交代?”
謝遠:“……”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直捅穿了謝遠的心臟。
大概是想起家裡的兩個小孩子,謝遠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用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腦袋,痛苦地道:“我和林亦煙……隻有過一次419的經曆。那次公司年會,她給我敬酒,我喝得有些醉,林亦煙主動說要送我回家,結果,她把車開到了私人彆墅。”
虞寒江道:“月湖彆墅山莊嗎?”
謝遠點了點頭,回憶起那晚的經曆,他的頭幾乎要垂到胸口:“林亦煙說她從十多年前就一直喜歡我,我是她的夢想,是她心裡永遠的男神……我當時,大概是鬼迷心竅,見她滿臉崇拜地對我說那些話,一時沒控製住,就跟她……”
虞寒江皺著眉問道:“隻是一夜風流?後來跟她還有聯係嗎?”
謝遠急忙搖頭:“沒有!酒醒之後我就後悔了,林亦煙也表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刪了她的聯係方式,不信你們可以查我的手機,我跟她再也沒聯係過。我很怕梁婷知道這件事跟我鬨離婚,她有嚴重的潔癖,要是知道我跟人在外麵有過一夜/情,她估計會拿刀殺了我。”
虞寒江和肖樓對視一眼。
梁婷有嚴重潔癖……該不會她知道丈夫和林亦煙有過一夜/情後去殺了林亦煙吧?
虞寒江立刻問道:“這個月16號、17號兩天,你在哪?梁婷人在哪?”
謝遠道:“女兒病了,住院,梁婷在醫院裡陪孩子。”
虞寒江:“全天陪護嗎?”
謝遠說:“白天是她陪,晚上是我。”
虞寒江:“也就是說,晚上她去了哪,你並不知道?”
謝遠說道:“她應該是回家休息了。”
虞寒江:“你並不能確定,對不對?”
謝遠沉默下來,顯然,梁婷離開醫院後有沒有回家,他不能百分百確定。
虞寒江接著問:“葉蘭呢?你和她私下有沒有關係?”
謝遠咬牙道:“沒有,葉蘭我真不熟,但是林亦煙應該認識她,那次我跟林亦煙在月湖山莊……早上起來後,我急忙離開彆墅,結果在小區路口撞見葉蘭,她很震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假裝沒看見,轉身走了。”
虞寒江挑眉道:“這麼說,葉蘭知道你跟林亦煙的私情?”
謝遠臉色難看地點點頭:“她在路口撞見我,旁邊就是林亦煙的彆墅,用腦子想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怕葉蘭說出去,但也不好明著問她,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之後我跟林亦煙聊了幾句,說自己昨晚喝醉,一時衝動,這件事就此揭過,以後不要再聯係,林亦煙也同意這樣的處理方式,然後,我們互相刪了微信。”
肖樓皺著眉若有所思。
如果謝遠的證詞沒有隱瞞,那麼,林亦煙和葉蘭到底是什麼關係?葉蘭在彆墅門口撞見謝遠,知道謝遠和林亦煙有過一夜風流,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會不會告訴彆人?比如……告訴梁婷?
林亦煙的死會不會跟梁婷、或者葉蘭有關?
兩個案子有了聯係,線索變多,卻又變得更加複雜。
肖樓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虞寒江問完謝遠後,見肖樓頭疼地按著太陽穴,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急,事情快要理順了,明天我們再提審幾個人——葉蘭不是凶手,但她一定知道很多秘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